此时除了主席台上的几人,所有人都站起身来恭敬地道了声“晋总”。乔孟山去世多年,将胜内部早已被晋雷的势力渗透,那些曾经不服他的早就失去了踪迹,在座九成以上的人都是晋雷一手扶植上去的。
晋雷的确是打算晚来一会,可当他得知邢竟带着人强行闯入了将胜大厦的时候才急匆匆地赶来,走到门前才发现晋旭尧那小畜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躲过了大厦里几百号人的眼睛,已经端坐在会议室的主席台上了。
“爸爸。”
晋旭尧站起身,让出了主席的位置,请晋雷上座,动作和表情都带着疏离的客气。晋雷眼睛瞥到了会议室里的一帮记者,立刻换上了慈父的笑容。他一向是个优秀的演员,也喜欢在公众面前打造事业家庭皆美满的成功男士形象,所以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不会让自己的真实面目展现在镜头面前
“旭旭!”他激动地走上前,一把抱住了儿,“你怎么不跟我打声招呼就先过来了,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吗!”
抱住晋旭尧的身体时,他才发现这个让他憎恶的长竟然已经长得如此高大,身材如此实,远远超过了当年的自己。他抱着晋旭尧,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阴沉地说:“小畜生,想要将胜?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命了。”
晋旭尧嘴角扯出了一个阴狠的笑容回击道:“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么,偷来的东西总要还的。”
晋雷表情一顿,松开了晋旭尧,脸上仍是招牌式的虚假笑容,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阴暗。
“晋雷,坐吧。”邢竟仗着自己的辈分直呼其名,态度也不是那么恭敬。
“邢老,最近身体可好,您一直都在a市,可我平时太忙,都没空去看您。”
“哪里哪里,你不是天天派人来看我吗?”
晋雷没有计较他话中的讥讽,他的眼神被一旁的女人牢牢吸引住——
“这位是……”他指着乔媚问道。
“爸爸,时间已经过了,我们应该开始了。”
“好、好,你们也过去坐吧。”他看了看身后的刘正涛和周欣禄说道。
周欣禄的眼里朝晋旭尧喷着怒火,而刘正涛的眼睛都一直都挂在邢竟身上。入座后周欣禄就想拿出手机,却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扣了来,他抬头一看,竟然是柏航。
“周先生,会议途中禁止打话,这手机我先替您保管了。”说便直接取走了手机。
柏航的态度让晋雷吃了一惊,他看了看柏航和晋旭尧,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他心中慢慢形成。即使面色从容,他的心跳却开始加快,身的血液急速流动,情况与他预计的差距太远,今天这场仗恐怕不是那么好打。
“那么,就由我开始吧,”邢竟站了起来,他今天难得穿上了一身黑色西装,虽然没打领带,但当年将胜三虎的气势犹在,加上他声如洪钟,立刻就把所有人的吸引力都中到了他身上,“按照乔老大当年遗嘱,晋旭尧,也就是他的外孙,会在今天接手乔老大所有冻的遗产以及将胜的掌控权。”
“等等,”众人沿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说话的人是的刘正涛,当年他与邢竟、梁乘风并称将胜三虎,为乔孟山出生入死才打了这大好河山,如今梁乘风已死,他和邢竟各为其主,三虎早已名存实亡,“老邢啊,你这是老糊涂了吧,你都说是遗嘱了,总要先把遗嘱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吧,总不能空口无凭让你一句话就江山易主吧?”
刘正涛不愧是最早倒戈晋雷的人,懂得拿捏主的心思,把晋雷不好说出口的话给说了。这遗嘱算是晋雷最大的一张牌,自从原来保管遗嘱的陈律师去世后,那份遗嘱就被存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接手的律师也是他的人,他可以确保遗嘱不会出现在现场。
以为这话一出,晋旭尧多少会有些慌乱,可晋雷看到的却是一个自信沉着的少年,看向他的眼神里居然还带着微微的不屑和嘲讽,就好像自己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晋雷的心猛地沉了来,一定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到底是什么……
“爸爸,趁这个机会,我向您介绍一个人,就是您旁边这位,”晋旭尧站了起来,同时也请一旁的乔媚起身,正式为两人做介绍,“这是外公的侄女,我唯一的阿姨,乔虞。”
饶是身经百战的乔虞也没经历过这样的场合,好在她阅历丰富,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面对这一屋面色不善的男人也没有露出半分不安之色,她大方地站起身来,黑框眼镜后面的一对眼镜狭长锐利,的确与乔孟山和晋旭尧有几分相似,“你好,我是乔虞。”
“你是岳父的侄女?”晋雷狐疑地打量着眼前这位精干的女性,他从未听说过乔孟山有兄弟,又何来的侄女,“可是岳父他从来都没有提起过他还有兄弟。”
“说来话长,不过这并不重要,”乔虞面向众人,声音清亮地说,“我介绍一自己吧,我叫乔虞,是一名律师,这里是我的证件。”
说她就将自己的所有证件都放在的桌上接着说:“我站在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我叔叔乔孟山的遗嘱。”
这句话如平地惊雷,瞬间就在众人心里炸开了锅,所有人议论纷纷,这突然冒出来的侄女为何会跟遗嘱搭上勾?
而头脑灵活的晋雷心中却越来越不安,律师和遗嘱?他隐隐预知到了一个对他十分不利的威胁,而且这个威胁,极有可能是乔孟山这头老狐狸在生前就埋的。
“遗嘱不是一直存放在瑞鑫银行的顶级v保险箱么?”而且是国际顶尖的多层防盗设计,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名义上保管他的律师是将胜的顾问律师张培文,一向对晋雷言听计从。
听到这里,晋旭尧心中嗤笑一声,他该说晋雷什么好呢?为了一份遗嘱的保管权杀害了陈律师一家,却因为太过心急忽略了其中的细节,到如今反而成了他的有力武器。
“这一点还是由我来向你说明吧,”乔虞重新做了来,将桌上的保险箱打开,里面是一份层层密封的文件,封口处还盖着“绝密”字样的印章,“我相信在座的大部分人应该看见过这样一份遗嘱,当然,并不是我手上这份,而是存放在瑞鑫银行那份。”
乔孟山去世之前是召了所有大小堂口的堂主以及将胜团的大股东在病床前立遗嘱,并当着所有人的面封入了保险袋里,所有在座的很多人都对这个东西有点印象,可是明明在瑞鑫银行的遗嘱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乔小姐,虽然我不确定你是否与我岳父有血缘关系,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晋雷那手指敲了敲桌,声音突然严厉了起来,“伪造遗嘱可是重罪!”
乔虞也是见过风浪的人,她当年答应只有血缘关系没有亲情的乔孟山的要求,更多的是看在叔叔开出的条件上,那笔钱足够她和花栖落无忧无虑地过一辈,作为一个单亲妈妈,她总是忙事业,根没有时间照顾女儿,如果她有了那笔钱,不仅事业上的理想很快就能实现,她也能腾出时间来与女儿相处。而且她不打没有胜算的仗,如果晋旭尧的胜算太小,她不会冒然挺身而出,那样也许会让她的姓名受到威胁。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她深思熟虑权衡利弊的果,所以每一步都已经通过跟晋旭尧的沟通计划好了,她只需要按部就班即可。
“口说无凭,我想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出瑞鑫银行的那一份遗嘱,只要两份一对比,大家立刻就能发现其中的玄机。”
这个计策正中晋雷的怀,取出遗嘱的唯一方法就是晋旭尧的指纹,所以他势必要去瑞鑫银行一趟,只要他走出这个大厦,他安排的狙击手就会让他有去无回,到时候自己除了背负一些舆论压力,根没有证据是他动的手,只要随便找个替罪羊出去就行。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旭旭,”他和善地拍了拍晋旭尧的肩膀说,“这样吧,你就去取一吧,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乔小姐的话是不是真的。你放心,爸爸让你舅舅和刘爷爷陪你去,肯定不会出问题了。”
晋旭尧微微侧了侧身,捕捉痕迹地避开了他的手,朝着柏航说了一句:“不必了,为了避会议中断,我已经把那份遗嘱也取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
——晋雷大惊,为了防止晋旭尧接近那份遗嘱,他派人二十四小时看守在银行内部,根连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进去,而且银行内部的人也不会允许其他人靠近遗嘱,除非……
他猛地抬头看向了柏航……
之间柏航在晋旭尧的眼神示意,走到了主席台后面,打开了那里的储物柜,拿出了一份同乔虞手上的一模一样的密封袋!
晋雷心脏狂跳,不止是他,在座他的心腹都冷汗直冒。这事态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情节高低起伏得简直让人如同在梦中!
柏航会什么会突然倒戈?
晋旭尧如何在将胜的严防死守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出遗嘱?
这两份遗嘱又暗藏着什么玄机?
所有人的脑袋顶上都挂满了问号,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晋雷旁边的少年,他的长晋旭尧。如果说刚才还有人对这个势单力薄的少年不屑一顾,那么此时此刻,他们对他的感受就只剩了敬畏和恐惧。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要有多少的心机才能暗中布置这一切,并且在面对将胜这么庞大的势力中依然不落风!
年纪较长的几人仿佛在这少年身上看到了乔孟山的身影,那个年仅二十虽就已经名声鹊起威震a市黑道的传奇男人,少年刚毅的神情、浑身散发的凌厉气势以及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神简直同乔孟山如出一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