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钱实在是一件困难的事情,特别是对于莲洛这样“不学无术”的人来说。Www..Com她托腮蹲在街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三天了,她竟没有想到一个去赚钱的方法。
“大爷,给点钱,可怜可怜我吧!”面前一个乞儿走过,手中的破碗不时发出几声叮叮的声响来。莲洛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乞儿手中的破碗,那乞儿感到莲洛的目光,他顺着莲洛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破碗,忙把碗紧紧抱在了怀里,匆匆消失在了莲洛的视线。
乞讨?这个想法在莲洛的脑海一闪而过,莲洛立即便付诸行动。一身破旧衣衫,一个破碗,莲洛瑟瑟坐在路边,看起来十足的可怜。她清了清喉咙,大哭道:“大爷啊!可怜可怜我吧!我上有高堂侍奉,下有幼子待哺,你们发发慈悲心,给我点银子贴补家用吧!”莲洛这般哭号,不一会就围了一堆人,莲洛见状,忙接着道:“我夫君早逝,公婆年迈,孩子尚在襁褓!各位好心人,可怜可怜我吧!”莲洛越说越起劲,越说越离谱,可偏偏她声泪俱下,演的就像是真的一样。围着的人见莲洛如此可怜,纷纷施以援手,不一会功夫已经攒了满满一碗的钱,莲洛盯着碗中的钱心中窃喜,照这样下去,不出几日,那二百两便能到手,说不定还有盈余,待到那时……莲洛贼贼一笑,何止是丢掉的那十一支冰糖葫芦?她简直可以买回来一座糖葫芦山。正在莲洛幻想之际,一个声音打破了莲洛美梦。
“你个疯婆子,又来骗人!快把我的簪子还给我!”月生盯着莲洛,看起来异常的愤怒。他那日把小鹤带回家,本以为莲洛不日便会去接回那孩子,谁知道都过了三日,竟丝毫没有音讯。这也便罢了,气人的是那孩子异常爱吃冰糖葫芦,一天吃一靶子,连吃三日,如今整个城里卖冰糖葫芦的全部守在了月府门口。月家的老爷子问起,月生还要遮遮掩掩,生怕一个不小心说溜嘴,把簪子的事情说出来。要知道,那簪子是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有镇邪驱魔之用,月家就是因为有那簪子,所以才在这里叱咤风云多年而屹立不倒!老爷子把簪子交给月生的时候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一定好好的保管好簪子,月生答应的那叫一个爽快,可这簪子他还没来得及戴过新鲜劲,便出了这样的事,这让他如何不急?如何不气?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你别胡说!”莲洛说话间已把乞来的银钱倒进布袋。月生不待莲洛收好布袋,已一把将莲洛手中的布袋抢了过来,他冷笑的看着莲洛,“抢了我的簪子还不算,又来这里骗人!”
“谁骗人!把银子还我!”莲洛伸手去抢,月生侧身避开,莲洛险些摔个狗吃屎!她回身愤愤瞪着月生,“臭小子!你干嘛老是和我作对?我都答应还你簪子了,你还要怎样?”
“你还没把簪子还我就又来这里作怪,谁知道你要做什么?”月生显然已经不再信任莲洛。周围的人听莲洛和月生的对话,立刻明白过来莲洛骗人,刚刚和善的面孔立刻变得嫉恶如仇!感到周遭顿时凉下来的气氛,莲洛缓缓转过身。她看着周围愤怒的脸孔,干笑两声,转身拔腿就跑。接连跑过三条大街,四条巷弄,窜进了小树林莲洛才稍稍歇了口气。她靠在树上,边喘边想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就在此时,眼前黑影一晃,莲洛立刻出手,再缩回手来,手中已拎了个手掌大小的妖精来。
那妖精长的黑不溜秋,一个头就占了半个身子,眼睛和嘴巴占了半张脸。莲洛冷笑的看着它,表情狰狞的让那妖精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怎么?怕了?知道怕居然还敢跟着姑奶奶我?我说怎么最近流年不利!原来真是你们这些衰神作怪!看我不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不要啊!求上仙饶命啊!”莲洛还未出手,周围的声音响成一片,林子里围了一堆的大小衰神,它们齐齐跪在地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莲洛环视了它们一圈,只恨不得立刻撞了身后的树上再也不要醒来。她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这座城所有的衰神全部跟了自己?她随手指着那些衰神,愤愤道:“街上那么多人,你们干嘛非要跟我?难道是看我好欺负吗?啊!我知道了,看来不给你们点厉害,你们就不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不要啊上仙。”莲洛手中的衰神低低哀求,说不出的可怜,让莲洛下定收拾他们的决心动摇不少。那衰神撇着嘴,委屈道:“上仙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若非逼不得已,哪里敢跟在上仙身边?”
“逼不得已?”莲洛嘿嘿一笑,丢开那衰神,“你说说,怎么个逼不得已?”
“这……”那衰神看看身后的众衰神,鼓了半天劲方才开口,“上仙答应我们别生气。”
莲洛不耐烦的摆摆手,“快说!”
“是。”那衰神想了想,慢慢叙述起来,“其实月家的宅子是个古老的封印,在宅子下面封印着曾经的魔尊。魔尊的法力高强,是众神合力将他封印的。月家的祖先是修仙之人,在那场战斗中祭献了生命,众神感念他的大义,将封印之石交给的月家,于是月家后代便担任了守护这封印的重任!”
“哦。”莲洛了然的点点头,“接着呢?”
“月家世世代代守护封印,到了近几代已经不知道其中因由。虽如此,可他们以为那封印之石是传家的宝贝,不能弄丢,倒也没出什么乱子。只是最近……最近……”那衰神小心看着莲洛的脸色,犹豫道:“那封印之石被月家的小少爷给弄丢了。魔尊在地底蠢蠢欲动,我们被煞气逼得无处可逃,只有上仙能镇得住那煞气,我们是逼不得已呀!”
“封印之石丢了?”莲洛皱眉想着,突然一拍脑袋,“那支簪子就是封印之石?”
“是啊。”那衰神有些埋怨的看着莲洛,她可是罪魁祸首啊!
“糟了!”莲洛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大叫一声,拔腿便往陈掌柜的酒铺跑去。若真如这些衰神所言,自己可是闯下大祸了!
满月散着赤红的光。一黑衣白发男子悬于月家宅子的上空,他的嘴角挂着冷笑,眼中是睥睨众生的傲然和不屑。夜风很轻,仿若不存在一般,可那男子的衣摆发梢无风自舞,在赤月的映衬下更显几分诡异。他双手缓缓抬起,左耳的耳垂散出一抹犀利的蓝光,周围顿时充满了浓重的煞气。他右手缓缓抬起,不需费力,无边的法力已带着厚重的压力向下压去。他被封印之前曾立下重誓,若有朝一日能冲破封印重现于世,他一定要将这世界握在手中,一定要统治这个世界,那封印寂静凄清之苦,他,决不再受。
夜异常的静谧,他周身散着暗黑的气息也越发浓重。他的手一点点向下压着,温柔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小朋友,你很不错,可惜偏偏遇上了我。乖乖束手就擒,我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我要你永世不能超生!”
小鹤双手交于胸前,用所有的力量展开结界将月家已经吓昏的老少护在身后。月生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仿佛做梦一般。自家的宅院里突然出现一个厉害的妖怪,而在自家做抵押的小孩竟然是一个法力高强的神仙。小鹤咬着牙不回答魔尊,他的脸色苍白,只怕说一句话,这结界立刻就会变得粉碎。
此时的酒馆还未关门,陈掌柜看到莲洛风风火火的闯进来,立刻腆着笑脸迎了上去,“莲洛姑娘,您来了,这次您是……”
“别废话!簪子呢?”莲洛一把揪过陈掌柜的衣襟,半句话都容不得陈掌柜说完。
“什……什么簪子?”陈掌柜战战兢兢的扯着自己的衣襟,可如何也挣不开莲洛。他吞了口口水,结巴道:“莲……莲洛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咱……有话……有话好好说。”
“上次我换酒的簪子呢?哪里去了?”莲洛丝毫不顾酒馆里客人看她异样的眼光,刚刚她听到了小鹤的求救,那孩子怕是撑不动了。
“在,在。”陈掌柜指了指莲洛的手,“您先放开,有话好好说。”
莲洛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再看看周围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将手放开,“把簪子给我。”
“簪子给你?”陈掌柜故意把声音说得很大,语调拉得很长,“那您带银子来赎了吗?”
“我现在没有银子,不过我一定会把银子还给你,你快把簪子给我!”莲洛现在哪里还有时间去理论这些?若非不知道簪子在哪,她现在一定已经出手去抢!
“没有银子?”陈掌柜冷哼一声,又恢复了那张市侩的脸。他细细整理着自己的衣襟,对伙计们摆了摆手,“你们说,没有银子的怎么办?”
“当然是扔出去!哈哈!”陈掌柜的伙计们说罢,大笑着向莲洛围过去。莲洛此无心与他们周旋,一个旋身避过那些伙计,手已掐在了陈掌柜的脖子上。她冷眼扫过那些伙计,他们立刻定在原地不敢动弹。莲洛寒声对陈掌柜道:“现在立刻把簪子拿给我,明日我会送二百两到这里。”
“是,是。”陈掌柜僵硬的往内堂挪去。他走到卧室前,対莲洛道:“簪子就在里面,你……你放开我,我……我去拿给你。”
“别和我耍花样!”莲洛一脚踹开门,将陈掌柜推了进去。陈掌柜揉着脖子,移步到床前,掀起褥子,打开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小木盒子,盒子里便放着那支簪子。他把簪子取出递给莲洛,紧张的看着莲洛,“簪子给你,你……你以后,千万别再来找我了!”
“哼!”莲洛一把夺过簪子便离开酒馆往月府奔去。
陈掌柜看着莲洛跑远,贼笑着把手伸进怀中,再取出,手中已多了一物,俨然便是那昆仑玉的簪子。原来他从莲洛换酒那天便一直担心着莲洛会来把簪子换回去,这样的好东西到了他手中,他怎么可能再还回去?于是他当下便请了工匠将自己手上一块相似的玉石打造了个一模一样的簪子。果不其然,这簪子打造好还没几日,莲洛便找上了门来。他得意的捻着下颌的几缕胡须,丝毫不知自己为了一己之私将会引来一场多大的浩劫。
莲洛赶到月府之时不早不晚,赶得刚刚巧。她听到魔尊那样蔑视小鹤,扬声道:“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有种的就接姑奶奶两招!”话毕已经出招。
魔尊听到莲洛的声音,回身看着莲洛,半眯的眼中闪着危险。他在空中虚画了个半圆,将莲洛的法术化掉,冷笑道:“又来个不怕死的。”
“谁说我不怕死?”莲洛笑着在小鹤身边落下,半蹲着身子帮小鹤拭去额上的汗,“怎么样?还好吧?”
小鹤点点头,有些委屈,“还好你赶来了,不然我……”
“嘘!”莲洛把食指放在唇畔,调皮的朝小鹤眨着眼睛,“师姐变戏法给你看好不好?”
“变戏法?”小鹤歪头看着莲洛,有些不明所以。莲洛点点头,“是呀,变戏法。”莲洛指着魔尊,“把那个白头发的怪物变不见了,好不好?”
“真的吗?”小鹤惊喜的看着莲洛。莲洛点点头,把手中的簪子递到小鹤手中,指着月生,“你去把那个哥哥的血弄到这个簪子上,师姐施法之后你就把带血的簪子掷出,你一掷出,他就不见了。”
“好。”小鹤贼笑着接过簪子,仿佛好戏已经上演一般。他走到月生身边,月生惊恐的退了一步,却仍旧佯装镇定,“你……你干什么?”
“哥哥别怕!”小鹤嬉笑着拉过月生的手,月生还来不及反应,只觉手上一阵刺痛,血已经被小鹤涂满簪子。
莲洛吩咐完小鹤,飞身悬于半空。魔尊好整以暇的看着莲洛,看起来丝毫不把莲洛放在眼里。莲洛见他这样蔑视自己,也不生气,她笑看着魔尊,双手缓缓抬起,几道金光射出,魔尊轻巧避过,揶揄道:“怎么?就这点本事吗?”
莲洛不答,只是不停的变换着方位袭击魔尊。魔尊似乎有意逗弄莲洛,也不攻击,只是随着莲洛的位置不停变换方向躲避莲洛的攻击。莲洛细数自己变换的次数,当数到六十四时,突然停在原地不再动弹。她歪头看着魔尊,眼中带着抹得逞,“喂!白毛怪,你认不认输?”
“认输?哼!”魔尊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这就是你的把戏吗?若真如此,那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错!错!大错特错!”莲洛摇头晃脑的晃着手指,突然正色的看着魔尊,“我是给你一个机会。若你悔改,便同我一起去九华山好好修炼。否则……”
“否则如何?”魔尊冷冷盯着莲洛,“你好大的口气!能降服我的人,至今还未现世,臭丫头,乖乖受死吧!”魔尊说话间已向莲洛袭出一击。
“死不悔改!姑奶奶可不客气了!”莲洛避过魔尊一击,翻身悬于魔尊之上。她双手结印,喃喃念出咒语,闭合的双手用力张开。原本平整的土地突然裂开一道大缝,魔尊大惊之下,刚要离开,原本虚无的四周突然现出无数道金光来。他愤怒的看着莲洛,破口道:“臭丫头!你使诈!”
莲洛轻蔑一笑,“什么臭丫头不臭丫头?都说了是姑奶奶!呐!姑奶奶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悔不悔改?”
“哼!我根本就没有错!要我悔改什么?你们这些臭神仙,道貌岸然!诱我上当,杀我子民!总有一日我会将你的子民杀尽!我要让这世界浮尸遍野,血流成河!”魔尊的眼睛变得通红,随着他的发狂,莲洛也开始觉得吃力起来。她不敢轻敌,生怕因自己一念之差铸成大错,忙对小鹤喊道:“小鹤,出手!”
“是!”小鹤听到莲洛命令,立刻将手中簪子掷出。血簪子从魔尊胸口穿透,魔尊立即便觉法力外泄,再抵挡不住莲洛的袭击。魔尊的身子缓缓向地底坠落,胸口的空洞因为沾染了月家后代的血而不断扩大,他仰视着莲洛,仔仔细细的将莲洛的样貌记在了心底。他发誓,今日莲洛给他的痛,将来他一定十倍奉还!
龟裂的大地缓缓聚拢,莲洛以血为祭,画下属于九华山特有的封印方才舒了口气。她擦了下额上的汗,拾起地上的簪子走到月生面前。
“你干什么?”月生胆怯的向后退了一大步,紧紧捂着还在流血的手。莲洛行事乖张怪异,月生本就对她存芥蒂,在加上刚刚小鹤突然割伤自己的手,心中本对他们生出的几分好感立刻荡然无存。莲洛见月生如此,冷笑道:“原来是个胆小鬼!这点把戏就吓成这样!”说话间莲洛将簪子放进月生手心,恐吓道:“刚刚那个怪物是群魔之首,因为之前你月家的祖先以命相祭,所以他对你月家后代的血有所忌讳。这支簪子是封印之石,是集了千万年天地灵气的昆仑玉所做,你以及你的后人只需在每月十五以血相祭,这簪子的灵力便足以镇压住那怪物万世,记住了吗?”
“我凭什么信你?”月生看着手中的簪子,心中虽已相信,可嘴上却还是想占便宜。这次的事情本就是因莲洛而起,莲洛也不好意思再揶揄月生,只是冷着脸道:“信不信由你,反正那怪物杀你易如反掌!”说罢便要带着小鹤离开,刚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她退到月生身边,尴尬道:“我帮你们打了怪物,你是不是应该酬谢我?”
“什么?”月生看着莲洛瞬息万变的神色,有些不明所以。莲洛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欠了陈氏酒铺掌柜的一点钱,看在我帮你打怪物的份上,帮我还了吧!”莲洛说完,不待月生同意,忙拉着小鹤离开了月家的大院。月生看着莲洛消失的背影,再看看手心清晰的伤痕,突然想起幼时遇到的一个老道长。那老道长说他有仙缘,几欲要引他修仙都被父亲打发,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仙缘吗?
“现在相信我所言非虚了吧?”白胡子老道突然出现在月生身后,他笑呵呵的看着月生,手不自觉的握着腰间的酒葫芦,即便隔着盖子他还是能闻到葫芦内杜康酒的香气。
“你究竟是什么人?”月生将手背在身后,细细看着面前的老道。那老道“嘿嘿”一笑,“我啊,我是道长啊。”
“道长?”月生蹙眉,“哪里的道长?”
“醉翁洞里的道长。”
“醉翁洞在哪?”
“这……这……”那老道挠着头,半晌说不出所以然。突然他一拍脑袋道:“哎呀呀!被你这小鬼一问,险些误了正事。刚刚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你要想守护你的家人,你是一定要修仙的,我呢,给你指条明路。”那老道说着掐指算了半晌,指着西北方道:“就去蓬莱仙岛吧!”
“蓬莱仙岛在哪?”月生刚要追问,那老道突然大喊一声糟糕,接着便消失不见。月生望着眼前的虚无,心中虽未清明,却已将决心下定。他紧紧握着那只簪子,喃喃道:“好,那就蓬莱仙岛吧!”
仙亦殇:何以斩情丝3_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