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俊乾要李文洁推着轮椅朝这边“走”来,脸上的怒火显然燃得很旺,眼睛盯着两个陌生女子,像是要射出噬人的利箭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大声喧嚷?”待靠近些,唐俊乾厉声喝问道。
林笑溪定定地看着来人,忘记了淌泪。唐俊乾迎着目光看过来,却被林笑溪的目光灼了一下。
陈雨果见来人问话很不友善,便回道:“我们是唐总的救命恩人,现在告诉你们也还不算迟吧?”说着,又看了看后面神情不自然的李文洁。
唐俊乾听后冷哼一声,鼻子里差点要喷出雪片来:“恩人么?俊年的命不是医生救的么?”
说时,看了看撒落在地上的钱,对徐美思说道:“你怎么这么不珍惜钱呢?不要随便给人,况且是自称恩人的人。我们唐家欠了谁的恩啦?”
徐美思还没反应过来,李文洁已经走了过去弯腰捡钱了。她捡了钱,放在徐美思手上,道:“别小看这点钱,某些人要工作几年才能赚到,这样的便宜怎么好轻易让人捡了?”
林笑溪听了,也冷笑一声,对唐俊乾道:“真好笑!一家子人在这里表演甩钱捡钱的鬼把戏,以为谁稀罕!”
唐俊乾听了,怒火更盛,道:“你是林笑溪吧?”
“是,我是林笑溪。”
“你的胆子够大,作为男人,我告诉你,你这样的女人没有谁会喜欢!”
“我不需要人喜欢,至少包括你!”
“对于你这样一个大学时代就不洁身自好的女人来说,进入社会没人愿娶你!”
林笑溪听了,笑笑道:“是唐俊年给了我不洁身自好的机会,既然,他都有人愿意嫁,那么,我就一定有人愿意娶,我的终身问题,您就不要太操心了!”
唐俊乾没料到林笑溪会这样不顾“廉耻”地把二弟扯进来,狗急跳墙似地狂躁起来,也完全顾不得自己残疾人的身份了,摇晃着轮椅,乱挥着手臂,道:“我二弟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把他害成这样,如今却还来损他!你是嫌他没死成,是不是?”
陈雨果早就按捺不住了,大声道:“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呀?要不是小溪,你家唐俊年还能活命吗?人家预感到他要出事,给你家打了电话,你们却并不把他的生死放在心上。她急匆匆地从沙城赶过来,你们不仅不感,在今晚以前。从刚才的争吵中,我大概知道,你和年儿在一起有四年时间,并且,你们彼此相爱,直到现在。”
林笑溪一直没有对视唐母,听了她的话,内心受到触动,使得她本来悲伤疲惫的身子开始发抖,端着茶杯的右手抖得更厉害。陈雨果见状,紧紧地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难怪年儿对婚事很不满意,竟是因为他心中有人。想来,他结婚也给你带来了无法弥补的伤害。可是,请你也要理解他。他是为了拯救唐氏集团,才与徐家小姐结婚的。”
林笑溪看了看唐母,又看了看陈雨果,见陈雨果朝她点了点头,目光里也透出知晓内慕的意思。
“唐氏集团本来是由他大哥打理的,可是,由于一次不慎,公司陷入了即将倒闭的绝境。他大哥受到打击,高血压发作,从安全通道的楼梯间摔了下来,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是两年前的事情,那时俊年正面临毕业。而腾达集团的徐总,也就是现在年儿的丈人却有能力帮唐氏渡过难关,前提条件是,由年儿执掌唐氏集团,并娶她女儿做妻子。”
林笑溪听至此,眼泪已经哗啦啦地流得不成样子了,鼻涕也跟着流了出来。尽管内心压抑得难受,却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陈雨果放下茶杯,从茶几上扯了餐巾纸,递给她。
“他大哥求他救救唐氏,他坚决不答应。那时,他大哥是躺在病床上求他的。病床的边上就是窗户,在他第二次拒绝时,他大哥的双手已经扒在了窗户上,你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年儿不得已,只好哭着大喊道‘我答应!’”
林笑溪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音,她想起了他们以前度过的岁月,她对唐俊年当时的处境感同身受。他当时,一定也有过锥心的疼痛吧!他在拒绝时,心里一定还想着她吧;他在答应时,心里也在想着她吧;他在与徐美思举行婚礼时,心里也还想着她吧。就如她一直放不下他一样!要知道,彼此相爱的人心里是不会轻意放下对方的。在真正的爱情里,对方是溶入了彼此的血里肉里心里的。稍微动一下,就会有种疼痛感。
“年儿与徐小姐结婚,你一定不知道。你的心里一定很痛,认为是年儿背叛了你。虽然我不知道,他心里有人。但是,我隐隐感觉到他的心很痛。可是,我能怎么办呢?唐氏是他爹一手打下来的江山,现在要葬送在后辈人的手里,作为唐家子孙,他能怎么做呢?我又能怎么办呢?”
唐母的语气很平缓,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看得出,她是个经历过很多事的女人。
陈雨果本不想插嘴,但还是忍不住道:“唐家三少,大名鼎鼎,难道除此法以外,就再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唐母仍用平缓的语气说道:“没有。老大,就是刚才坐在轮椅上的那位,是年儿同父异母的兄长,他原来是唐氏的董事长。我在唐家生了俊年和俊男,从不指望他们两个染指唐氏企业,可是,命运不会随人的意志而定。老大顶不上了,就得让老二上。且顶上去的老二接手的是个烂摊子,这个烂摊子需要他用自己的婚姻幸福来交换。为了唐氏,他做出了牺牲。唐氏的灾难总算过去了。可是,只要他稍不注意,唐氏就会发生新的灾难。”
}“什么新的灾难?”林笑溪泪眼汪汪地看着唐母道。
唐母勉强地笑了笑,道:“既然你关心唐氏,关心年儿,那你以后总有机会知道的。”
见林笑溪的双眼充满着真诚,她又说道:“你一定很痛,对不对?我能理解你。看得出,你是真心爱年儿的。”
陈雨果趁机道:“小溪当然爱他。他们在一起四年,那份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唐母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一个真正在乎年儿的人,从你眼里我看出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苦痛,这样吧,我给你机会,可以常常见到年儿,不知你愿意么?”
林笑溪和陈雨果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她将要说什么,陈雨果代她问道:“伯母,什么机会呀?”
唐母道:“小溪,做我的干女儿吧。”
陈雨果准备替好友拒绝,却听林笑溪果断地答道:“好,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