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平安,我们顺利的回到了家;不过,并不是自己的家,而是胡老幺在镇上开的古玩店,因为胡老幺有事要跟我们说。
帮胡老幺看店的胡国华老早就已经开着车来到了车站接我们,所以我们不需yào再为坐车发愁。
“老幺子,啥事啊?搞得这么神神叨叨……”
刚进古玩店的后厅,林子就大大咧咧将自己的******装进了胡老幺价值不菲的真皮沙发里,然后率先发问起来。
“哦,是这样的!这一次我们可能休整不了太长的时间,因为据老梁所说,他们又找到了一处火坑子。”
胡老幺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不再言语,将视线转移向了我们,明显是在征求我们的意见。
“这老梁靠谱吗?”
我是第一个发问的,对于老梁身上的那一股邪气,我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后怕。
“老梁……应该算靠谱吧!”
胡老幺摸着眼眶子上的金丝眼镜,稍稍的沉吟了几秒钟,然后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嘿,老幺子,什么叫应该算靠谱?我看这姓梁的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鸟,既然都找到大斗了,那干嘛不自己去?这明显是坑人嘛,靠谱个毛线……”
林子噼里啪啦一通说,倒是让沙发另一边坐着的胡老幺脸上挂不住了,这才伸出手止住了他继xù说下去的势头!
“是这样的,这老梁原本我也不认识……”
胡老幺慢悠悠的替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向我们讲述起关于他跟老梁相识的故事来。
他说,几年之前,他还没干盗墓这一行的时候开了这家古玩店;那时候古玩市场行情不错,来店里面买卖东西的人也不少。
一般来店里卖东西的,基本都是些十里八村的农民,在自家地里挖出了什么破罐子烂碗,自己不识货然后跑来让胡老幺看;胡老幺呢,自然是顺理成章的发挥起了自己大忽悠的本事;有什么好东西了硬是说成破烂给个适当的价钱从这些农民手里面买进,然后再找个懂行的人卖出去;至于坏东西,则是压根连看都不带看,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把人给轰出去,如此以往他倒也赚了不少黑心钱。
有一天,店里面来了两个外乡人,看起来灰头土脸,似乎是走了不少路。这两个人明显不是什么行内人,鬼鬼祟祟的找到了胡老幺,说是有宝贝让他给看一看。胡老幺虽然对这两个人不屑一顾,但是宝贝还是要看的,所以才让他们把东西拿出来。
只是,这两个人似乎是生怕自己的“宝贝”被别人看见似的,叽里咕噜说了半天才让其中一个人去了古玩店门口放哨,而另一个人则是在裤裆里面摸索起来!
“摸裤裆?”
胡老幺一下子脸黑了下来,敢情这两个家伙在逗他玩呢;他们口中所说的“宝贝”居然就是裤裆里边那玩意儿。胡老幺刚要开口劈头盖脸把这两个人臭骂一顿轰出去,却看见这个外乡人还真从裤裆里面掏出了一个用布包裹着的东西。
胡老幺一下子两眼放起了光,因为那块布虽然破旧,但是胡老幺眼睛贼啊,一看那块布就知dào这是古代皇室专用的织锦缎;试想一下,能用绫织锦缎包裹着的东西,想必一定坏不到哪里去。
果然,外乡人摊开了织锦缎之后,里面包裹着的是一套完整的青铜车马具,虽然说锈迹斑斑,但是以胡老幺的眼光来看,这一套青铜车马具绝对是好东西;除此之外,织锦缎里面还包裹着一样物什,是一截同样锈迹斑斑的青铜残枝!
“青铜残枝?”
听到胡老幺说出这句话,我立马精神集中起来;青铜残枝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我不知dào,但是我明白它一定不是凡物;只可惜,我得到的那两截青铜残枝被杏花眼带走了,不知dào去了哪里?
当初的胡老幺并不认为这一截青铜残枝会是什么宝贝,因为它是残缺的;了解一些古玩知识的人一定知dào,一件完好的古董和一件残缺的古董价格相差绝对不止十万八千里!
所以,胡老幺并没有对这一截锈迹斑斑的青铜残枝有过多的重视;相反,那一套青铜车马具才是他重点关注的。
胡老幺仔细的辨认了真伪之后,也没有询问这两件东西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而是很爽快的给了这两个外乡人一个很“合适”的价格,五千!
两个外乡人似乎了解一些青铜车马具的来源,对于胡老幺给出的价格并不满yì,甩手要走。
宝贝既然都已经摆到台面上了,哪能轻易放走;胡老幺赶忙使出了脸皮厚的本领将这两个外乡人留了下来一阵忽悠,最终以高过十倍的价格收了下来。两个外乡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价码,自然是屁颠屁颠的拿了钱走人,殊不知这死胖子心里正乐得开花呢!
至于那一截青铜残枝,胡老幺原本是不想要的,但是经过两个外乡人的软磨硬泡,终究还是被当做陪衬被他随便扔在了古玩店的一角,然后给了两个外乡人几十块钱打发走了。
“靠!”
这样的一个场景与之前的我何其相像,我瞬间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胡老幺古玩店里面的场景,这死胖子可不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吗?说到这里,胡老幺似乎也是想起了当初忽悠我的那件事情,尴尬的向我咧嘴笑了一声然后继xù讲了下去。
过了没多长时间,店里面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根据胡老幺的说法,他似乎是有目的的前来,而且进门之后直接走向了店里面堆放“残次品”的货架上找出了那一截青铜残枝,这个人就是老梁!
胡老幺原本以为来了一位大主顾,正准bèi起身相迎;谁曾想,这位大主顾居然跑到一堆残次品前面去“淘宝”了。看岔了人的胡老幺略带鄙视的盯着老梁看了一眼,然后继xù坐在太师椅上面看报纸去了,丝毫没有搭理正在一堆残次品前面驻足的老梁。
“老板,这件东西怎么没标价?”
看了半天,老梁终于拿着青铜残枝向胡老幺询问起来,胡老幺也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什么城府深浅的表情。
“哦,一般贵重东西都无法估价的,所以才没有标价!”
既然有人买这件破烂,胡老幺自然不会放过;也没见他经过什么思考,一番忽悠人的话就从嘴里面说了出来。很显然,这老家伙忽悠人的功夫果真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得心应手了。
“哦?那为什么这一堆东西看起来不像那么贵重呢?全都是残次品嘛……”
胡老幺没想到眼前这大主顾居然还识货,能认得出来那一堆都是店里面其他古玩的陪衬;顿时心里一阵膈应,暗叹一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呃,这个嘛……你就不明白了,你要知dào,贵重物品怎么会摆到台面上来呢?”
果然,胡老幺不会轻易的就这么被老梁堵的哑口无言;金丝眼镜下的眼珠子咕噜一转就想出了应对的话语,顺带着向老梁抛过去一个“你懂得”的眼神,似乎他说的真是那么一回事儿一样?
“原来是这样……老板果然够高明!”
也不知dào拿着青铜残枝的老梁是真傻还是假傻?居然成功的被胡老幺给忽悠了,连带着竖起了大拇指称赞起胡老幺的高明来。
最终,胡老幺以一个“天价”将这一截青铜残枝卖给了老梁;然而,老梁临出门的一句话让胡老幺再一次的“膈应”起来。
“老板,帮我留意一下这件东西的其他部分,如果有了马上给我打电话!”
老梁甩下了一张名片之后就走了,而胡老幺忽然在这一瞬间醒悟了过来,这老梁压根就是在扮猪吃老虎,青铜残枝的价格似乎远远没有那么便宜?
“呃,张天兄弟,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呀?我当初可是为了你好,想让你把宝物留住的嘛……”
一想到当初这死胖子要用二十块钱来收购爷爷留下的那截青铜残枝,我的心里就一阵阵冒火,没想到这死胖子老奸巨猾当初差一点儿就把我给骗了。只是,话说到这里我倒是不太明白了,当初他既然知dào青铜残枝的贵重为什么还是没把我留住呢?
对于这个问题,胡老幺的解释很简单;因为我当时接到林子请客吃饭的电话的时候跑得太快了,他没来得及留住我,故而才损失了这么一大单生意,据说为此他还懊悔了好几天!
“哈哈哈哈……活该!”
听了胡老幺的解释,林子早已经笑的肚子都疼了,指着胡老幺直喊“活该”。胡老幺的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红,羞愧的有些无地自容了。
那次以后,胡老幺的古玩店似乎就成为了老梁经常光顾的地方;胡老幺说老梁这个人很奇怪,每次来都会跟他打听其余青铜残枝的下落。
当然,他也试图询问过老梁,要青铜残枝到底有什么用?但老梁胟àn味贾皇怯檬裁词詹匕弥嗟幕袄捶笱芩>枚弥乡酆屠狭翰趴际炻缙鹄础?br/>
而老梁为他提供消息这一件事情,则是在胡老幺开始改行盗墓之后才有的;据说他是有一天在给老梁介shào一件古玩的时候说漏了嘴,让老梁察觉到了。
不过,虽然说漏了嘴,但是老梁并没有说什么,反而在接下来的几次光顾中有意无意的给胡老幺透漏出一些大斗的位置;胡老幺起初并不相信,但是后来按照老梁的提示倒过几次大斗之后也就相信了。一直以来,胡老幺和老梁虽然并没有互相点破对方的身份,但是却已然达成了一个双方共赢的合zu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