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困;由汝自召,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急急如律令……”。
“妖物,人间终究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就此散去吧……”
幽暗的夜里,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人手握七星剑,头戴紫金冠,目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树林大声喝道;随后手臂一挥,那七星剑上面的符纸居然无火自燃径直向着这道士面前那空无一人的地方飞去;随后,燃烧着的符纸刷的一下燃烧起来,一道淡淡的虚影在火中浮现出来;看得出来这是一道人的虚影,这虚影被火焰燃烧虽然看起来很是痛苦,但还是向着自己面前的道士身掬一礼露出了感激和解脱的神色,然后随风飘散……
“哎……”道士看着面前的火焰随风飘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收拾收拾包袱向着树林外面走去……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咚咚咚……”的声音传入了道士的耳朵里;这道士立马停下了前行的脚步,眼睛里面精光一闪;
“孽障!”
道士大喝一声,脸色阴沉,立马拔出身后背着的七星剑向着树林深处疾驰而去……
“咚……咚……咚”
奶奶赵兰花不知道跑了多久,但是那虚无缥缈的声音始终萦绕在自己的周围,好像就跟在自己的身后一样,自己跑到哪它就跟到哪;奶奶不敢停下脚步,更不敢回头去看,生怕只要自己一回头就会看到什么恐怖之极的东西一样;只能凭着一丝对生的希望一步一颤漫无目的的往前跑……
“呔、孽障!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急急如律令!给我去!”。
疾驰而来的道士一手甩出,一道泛黄符纸‘嗖’的一声飞向了拼命奔跑中的奶奶赵兰花。
此时的兰花早已经精疲力尽,哪还有力气往前跑;可是那诡异的声音却依然像是不知疲倦一样紧紧的跟在奶奶身边。尽管早已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但是奶奶却也只能卯足了劲的往前跑;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想法,只要自己停下来,就再也不能活着走出这片树林了……
“呔……”
就在奶奶快要倒下的时候,一声大喝如当头棒喝一样的惊醒了即将要心灵失守的奶奶;正是这一声大喝,使得奶奶正要迈出去的下一步硬生生的停住了。奶奶看着脚下的万丈悬崖,顿时一阵冷汗呼拥而出,再看看身边不远处那道头戴金冠、身穿道袍的挺拔身影;终于一阵心神摇曳再也坚持不住的昏倒在悬崖边上,丝毫没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符纸刚刚散发而出的一道耀眼金光和停止与此的惊悸声音。
“孽障,现形!”
道士看到奶奶赵兰花无事,立刻将目光转回了前方一颗孤零零的大树下面;一咬指尖,然后两指一弹,一颗包含着自身精血的血珠飞向了大树下方那空无一人的地方;一道枯楼的身影随即浮现而出,那身影半蹲在大树下方,脸上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一颗黝黑的眼珠晃晃荡荡的吊在空洞的眼眶下方,鼻子早已塌陷下去,剩下的半个脑袋却已不知道什么原因,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了半个脑袋;白色的脑浆滴答滴答的掉落在地上却又没有在地面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只因为它并不是尸体,只是一道虚影。
这虚影虽然面目狰狞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是那半个脑袋上面的表情却还是能让人看的出来它所表达的意思;那是一种惊惧与害怕的表情,枯楼的虚影看着自己上方凝结的不住转动的血珠露出了无限的畏惧,但是他更畏惧的还是距离自己不远处那道身穿道袍头戴金冠的身影;尤其是那把泛滥着刺目金光的七星剑!
“吾本不愿杀你,怎奈你身已死去却不入阴冥;反而怨气缠身,祸害人间生灵;故而今日不得不将你除去,你莫要怪本座心狠了!”
说罢,这道士握剑抬手欲一剑斩下;那虚影见道士挥剑,立马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一样,急忙俯身跪倒向着面前的道士不住的叩起首来!
“唉……罢了!念你知其悔改,我便送你轮回超生,你可愿意?”
道士见那虚影俯身跪倒不住叩首,心生慈念,只好收回了剑轻轻的摇摇头,然后向着面前虚影问到;
倒是那虚影,像是真能听懂这道士所言一样;急忙小鸡啄米般的点头,那仅剩的半边恐怖头颅难得的露出了感激的表情。
“嗯!如此甚好!”
道士点点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张符纸,上面密密麻麻勾画了诸多看不出是什么意思的线条;道士大手一挥将那符纸甩向了虚影所在,然后大声吟唱起了超度咒: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困;由汝自召,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急急如律令……
如之前一般,那符纸无火无风自燃;随着道士口中咒语,那道虚影也渐渐散去化为星星点点就此消散。
道士收回了手中剑向着昏迷中的兰花走去,轻触鼻息料无大碍;只好俯身抱起了昏迷中的奶奶赵兰花向树林外面走去……
一席茅草屋,一道拱石桥,一汪流溪水;这就是道士居住的地方。屋内一方朴素的茅草席子上一个娇羞欲滴的美人儿依然在沉沉的睡梦中,漂亮脸蛋上不时浮现出各种表情,一会似害怕、似畏惧,一会又似惊喜、似高兴……
外屋厅堂中,一张四平四方的普通油木桌上面放了一盏昏黄的煤油灯,在我们这里也叫做马灯。这种灯在五六十年代比较普遍,只因它放于家中可做家用,提在外面亦可以作为外出夜行的工具。
而在厅堂上方则挂了一副中堂画卷,画卷很普通,只是画中人物与别人家的比较大相庭径,无法折中;别人家一般以福禄寿三星之类的神话人物作为自家中堂画,预示财源滚滚、一家安康。而此处中堂画画中人却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老者,画中老者浓眉大眼头戴金冠、身穿道袍、手握拂尘,看起来自有一番威势;若是知晓门道中人看到此画卷,自然认得出来此人正是道门一脉赫赫有名的张道陵张天师。
中堂下方,那道士正襟危坐太师椅上,一杯淡茶、一本道书、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