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一愣,心上人……吗?
脑海里晃过一道身影……
见她这样,山竹语气都不对了,“你回答我,是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蓝田就点头了,“嗯,有。”
“是谁?”山竹眼眶渐红,“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那块帕子的主人?”
帕子?!
“你怎么知道?”蓝田摸了摸怀里,里面放着一块洁白的手帕,边角秀着半株墨菊。
山竹都不敢眨眼了,怕一动眼泪就掉下來,“有一天我见你一个人的时候小心翼翼拿出來,看了许久,又轻轻地收起來。那帕子,是谁送的?”
蓝田沒有回答,山竹再次问了一遍,“你告诉我,我就再也不缠着你了。”
蓝田看着眼前倔强的男孩子,很想伸手接住他即将掉落的眼泪,却沒有勇气伸手。
也罢,反正未來她自己都不知道会身死何处,不如就这么断了他的念想,省得耽误了他。
“是……”
蓝田刚开口,忽然斜前方不远处一道身影渐渐远去,分明就是……无兰!
蓝田提步就追过去,只留下一句“你先回去”给山竹,擦着他的肩离开了。
山竹脸上已经挂了泪珠,原地蹲了下來,埋在膝盖间哭泣。
回想起第一次遇见这个一身黑衣,沉默寡言,脑子比表情还木的女人,每一次他缠着她,一直缠到她无可奈何,最后只能任由他摆弄,他心里总是喜滋滋的。
时间久了,他以为她也是喜欢自己的,不然为什么从來不会拒绝他的那些无理的要求?即使不喜欢也沒有关系,他以为像她这样冷冰冰的木头,是不会喜欢别人的。
可是今天,他才明白,她不仅不喜欢自己,而且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那句话说得真对,世界上不是沒有温柔的人,只是人家温的柔的根本不是你!
哭了好一阵,山竹站起來,擦擦眼泪,拍了拍脸,又试着笑了笑。
嗯,还记得怎么笑,那就好。
公子说过,最傻的就是在一棵树上吊死,而且吊死以后又吊死。
山竹好样的,他才不是在一棵树上吊死的蠢货,顶多吊死一次,不过这次不算吊死,再努力一下,如果下次再被拒绝,那才算吊死。
而山竹显然忘了,他家聪明无敌的公子,就是一直在一棵树上吊着的。
一棵树上吊着的蠢货季公子:……
山竹回到马车旁,季琉末见他双眼微肿,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问还好,这么一问,山竹又觉得委屈了,张开手求抱抱,嘴巴一扁,下一秒就能哭出來。
季琉末也张开双臂要迎人,这时蓝田却回來了,在凌沭耳边低语几句,凌沭表情立刻就严肃了些。
“琉末,我想答案可以确定了。”
一听这话,山竹就知道自家公子要跟殿下去办正事儿了,遂一个转弯,扑进了青衣的怀抱。
“青衣哥……呜呜……”
季琉末递给青衣一个“拜托你了”的眼神,便与凌沭蓝田一同离开了。走了几步,蓝田微微回头,最后还是沒有说什么。
青衣轻轻拍拍山竹的背,“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呜呜……”山竹不哭还好,一哭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的势头,又是好一阵哭才停下來,把青衣肩头的衣裳都哭湿了。
青衣见他哭得差不多了,牵着人找个地儿坐下來,“好了好了,不哭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啊?跟我说说。”
山竹一抽一泣地,好不可怜道,“木头田她、她不喜欢我。”
“啊?”青衣很是惊讶,这么说來,山竹这是跟蓝田表明心迹了?
“她说她不喜欢你?”
山竹摇摇头,“沒有、直接说。”
青衣笑着安慰,“既然沒有这么说,说明还是有可能喜欢你的,就算现在不喜欢,将來也会喜欢的,你这么可爱,她一定会喜欢的。”
“不会的,”山竹头摇得很用力,“她不会喜欢我了,她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听到这个青衣更是惊讶,蓝田有喜欢的人了?不会吧,太不可思议了。
“真的,她亲口承认的,”山竹想起來就伤心,“那个人送了她一方帕子,她宝贝得不得了。”
“帕子?”
“嗯,一方白帕子,叠得齐齐的,边角还秀着半株墨菊。”山竹瘪嘴,“能把墨菊秀得那么好看,那个男子一定很贤惠很温柔。”
白帕子、半株墨菊……
青衣恍然想起,去年王女第一次从季家寨回來那天,他看见蓝田满额是汗,便随手把自己的帕子给了她。
莫非,那是自己的帕子吗?那么蓝田的心上人……
不不,青衣否定,依照蓝田的性格,一定是借坡下驴骗山竹的,她那么冷的性格,自小又被灌输暗卫的思想,不能有感情,所以大概是怕耽误了山竹,这才骗他说有喜欢的人了。
一定是这样。
青衣思索一番,最终确定了这个想法,便劝山竹道,“蓝田的性子你最清楚了,你看她自小就是暗卫,一时有一份感情摆在她面前,她可能接受不了,毕竟暗卫不能有感情,所以这才这么跟你说的……”
“不,”山竹很笃定,“上次公子回门,在季家寨,我见过她对着帕子发呆过,眼中的温柔是骗不了人的。”
“这……”
山竹撅撅嘴,一脸正色道,“青衣哥,你和蓝田打小就认识,感情一定比让人深。”
“啊?”青衣吓了一跳,山竹发现了?
“青衣哥,你有沒有见过木头田和哪个男孩子走得很近过?”
“……沒有啊。”
“那你知不知道那帕子的主人是谁?”
看着山竹炯炯的杏眸,青衣声音都虚了点,“不……不知道。”
“唉……”山竹泄了气了,“怎么办,我连对手是圆是扁是高是都不知道,还怎么比得过人家啊。”
“这个……”
“不行,”山竹站起來,浑身充满了战斗力,“不管怎样,就算敌在暗我在明,我也绝不能轻易放弃!青衣哥!”
“……啊?”
“未來的战斗,若有需要你的地方,你一定要支持我!”
“哦……嗯嗯!”
“还是你最好了。”山竹开心地抱住他的手臂,笑得甜甜的。
而青衣却是哭笑不得,该不该告诉这孩子,那帕子的主人也许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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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沭三人直接去了大皇女那儿,大皇女正陪着刚能出马车走走的长孙焕然。
“大皇姐。”
“七妹。”凌越一看凌沭三人的模样,便知是事情查出來了。“是不是找到下毒的人了?”
凌沭不着痕迹地扫了脸色还有些苍白的长孙焕然一眼,回道,“是。”
机灵的下人搬了椅子來,大皇女让长孙焕然坐下,然后问道,“怎么回事?”
凌沭:“我们发现,毒,正是吴掌膳装水时下的,但并不是吴掌膳,而是他拿的那个水袋,原先里的水是有毒的。”
“水袋是何处來的?”
“无兰,”凌沭说,“当时是无兰要去装水,吴掌膳见了便去帮忙。”
所以,要下毒的,就是无兰了。可无兰为何要下毒,而无兰背后又是谁,大皇女一想便明了。
“去带无兰过來。”
很快无兰就來了,听说是跟下毒有关,徐侧夫立即跟着來了。一见到大皇女,徐侧夫下意识就替无兰辩解,“皇女,无兰不可能下毒,请皇女明查啊。”
一旁的长孙焕然便道,“徐哥哥莫急,皇女只是叫无兰來问问话,并沒有说是无兰下的毒。”
徐侧夫点点头,眉头却沒有松开。
无兰“扑通”一声跪下,“大皇女明查,无兰沒有下毒啊。”
大皇女也沒有起怒,只是问他,“毒,是从你那水袋里流出來的,水袋里的水有毒,你可知?”
“水袋里的水有毒?奴才不知道啊,奴才真不知道那水袋里的水有毒啊。”
“水袋一路上便是你在打理,有沒有毒你不知道?”
其实话问到这里已经很明显了,无兰一个下人,那水袋是给徐侧夫饮用的,相当于是徐侧夫的东西,有沒有毒,这句话,其实是问徐侧夫的。
徐侧夫并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來,有嫌疑的并不是无兰,而是自己。
“皇女明鉴,”徐侧夫跪下來,“水袋一直是妾身在用的,无兰什么都不知道。”
大皇女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知道?”
“妾身……”徐侧夫断话了,无兰忙护着主子,“大皇女,侧夫他也不知道啊,我们都不知道那个水袋里的水是有毒的,不信奴才可以把水袋里的水全喝了。”
“无兰!”徐侧夫有些震惊地看着他,咬着唇对他摇头,“不可以……”
“那是因为现在马车里的水袋,是干净的。”凌沭出声了,“装过毒水水袋,被你扔了。”
听到这话,徐侧夫主仆两皆有些惊恐,不晓得凌沭怎么会知道。
凌沭:“昨天夜里,徐侧夫要喝水,无兰拿了那个水袋倒水,徐侧夫沒敢喝,并嘱咐无兰,今儿避开耳目去将水袋扔了,是也不是?”
徐侧夫听了,跪坐下來,沒有反驳。倒是无兰急得直否认,“沒有沒有,这……沒有证据的事殿下您不能乱说啊……”
“证据?”凌沭伸出手,蓝田便将水袋递上。水袋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显然是刚出土的,而水袋也沒有全脏,有的地方还新的,便知是沒埋一会儿的。
看到这个水袋,徐侧夫主仆两都哑了声。(谋天下:谁说本王是草包../23/23958/)--
(谋天下:谁说本王是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