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抛绣球,开始――”
“咚锵”一声锣响,管思衍拿着绣球走到栏栅边,微风吹来,衣角与发丝轻扬,画面美得让人不仅屏住呼吸。
按理说这绣球一拋可是决定着他一生的幸福,怎么也得先满场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再拋,而他竟然一点不磨叽,直接将绣球高高拋起。
这种情况一般是两种可能,第一,他对这婚姻比较无所谓,听天由命呗。第二,他对这事绝望了,只能听天由命。
而低下的人顿时炸开了锅,恨不得长出翅膀飞上去将绣球夺过来。
这个时候,凌沭竟不由自主地去关注那个孤独的男人,他依然站在那里,目光深邃,一动不动。
顺着他的目光,凌沭看向小楼上,管城主拉着爱子,看上去比自家儿子还紧张。没办法,父母天生就是为孩子操心的。
不过,那男子既然不是基,他老盯着管思衍干嘛?
凌沭耸耸肩,忽然脑子里灯泡一亮,管飞霜,他盯的是管飞霜管城主!!
我勒个去呀!不明男子暗恋城主大人呐!
凌沭兴致勃勃地在“不明男子”和城主大人之间看来看去,哎还别说,这男子气质清冷出尘,和管飞霜这美丽能干的女人倒是般配得很。
看那幽怨的眼神,指不定两人之间还有什么故事呢!
凌沭暗自在脑海里歪歪了一段狗血的深情虐恋,忽然看见那个男人转身离去,转身的一刹那,凌沭注意到那个男人左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
这不是……
季琉末说过他特地找圆明大师看了他师弟圆清的画像,那圆清眼角下就有这么一颗泪痣。
所以这个人是……圆清!
凌沭一反应过来,忙拉着遥歌拨开人群朝圆清奔去。那圆清已经越走越远,可是拉着遥歌她没办法全力去追。
正在这时,青衣二人找过来了。
“王女。”
“公子!”
“来得正好,照顾好遥歌,回客栈等我。”凌沭把遥歌交给两人,撒开丫子去追圆清。
“王女……”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
而小楼上,管飞霜居高临下,看着渐渐消失的身影,眼神里藏着哀伤。
忽然,绣球被几个人一抢一撞,抛物线般飞出,砸在一个人头上。
“哎哟我去。”
凌沭一个踉跄眼睛一花,摔了个狗吃屎。
“圆清大师……”凌沭痛心疾首,你等等我啊!这眼看就能追上了,偏偏被个破东西砸中,气死人了。
凌沭正气头上,捡起绣球随手一扔――
“唉――”
众人一声哀叹,那绣球竟然……飞回了小楼上,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管城主身后一个女子手里。
那女子看着手中的绣球,表情不知是惊喜还是错愕,“义母……”
倒是那管思衍双眸忽然亮了,扯了扯管飞霜略羞涩道,“娘,卫甄接到了。”
卫甄看着自己的义母,双手紧紧地抓着绣球,不语。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直到管飞霜淡淡地点了点头,卫甄如获大赦,跪下来铿锵有力道,“多谢义母成全,甄儿一定会好好珍惜思衍,一辈子只对他一个人好,忠贞不二。”
管思衍抱着自家母亲的手臂,露出笑容,美得使周遭皆黯然失色。
“谢谢娘。”
大伙儿差不多都反应过来了,原来是城主的义女卫甄大人接到了绣球,罢了,卫甄的能力和风采都不是自己比得上的,她接到总比别人接到要让人服气。
不过遥歌等人倒是看出了内涵,那卫甄和管思衍明明是两情相悦的,怕是一直不敢说出来,毕竟明面上是姐弟关系。
现在倒好,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这么说来,倒是王女的功劳了。
“咦,王女呢?”青衣看着方才王女摔倒的地方,怎么才一个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
季琉末沿着另一条街找了好久,还是没有找到凌沭和遥歌。猜想青衣他们也许找到人了,便想原路返回去。
经过一个小摊,看见一条银手链很别致,想着凌沭带着一定很好看,于是就想买下来。刚伸手要去拿,却有另一只手同他一起抓着链子。
那手的主人是个小女孩,看着比山竹还小一点,可脾气倒不小。
“放手,这是我家主人看中的。”
季琉末看她年纪小,本想放手的,可一听是她主人要的,顿时不愿意放了。
“你家主人看中让你家主人自己来买啊。”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明明是我们要的,你还不快放手。”
“我们同时拿的,你为什么不放手?”季琉末反问。
“哎你这男人怎么这么野蛮?一点都不温柔。”
“我们认识吗?我为什么要在你面前温柔?再说你一点都没有女人该有的风度,我为什么要跟你讲理?”
“你……”
她被季琉末呛得说不出话,最终只得喊来主人。
“主子!”
站在一旁的女子终于忍不住轻轻笑了,正好季琉末转过来,让她微微一愣,这男子那般俊逸,那般不凡,那神情淡然,可双目中分明有一股不屑万物的清高。
同时季琉末也打量了这个女人一下,长得很漂亮,衣裳很简洁很美,浑身上下自有一股高贵之气,看来不是一般人。
“小书,付钱。”那女子吩咐自家那小女护卫。
小书听了高高兴兴地放开链子,掏钱给摊主。还是主子聪明啊,先付钱才王道。然后把手伸到季琉末面前,得意道,“拿来吧,我们可是付了钱的。”
一个小无赖有个主子是大无赖!!
季琉末懒得跟这对无赖主仆计较,正要放手,却听那大无赖道,“这手链就送给公子了。”
“嗯?”
“什么!”小无赖惊呼,“主子,你说这个这个……主子啊,这……”
大无赖一抬手让她闭嘴,对季琉末微微一笑道,“就当是为刚才小书的无礼之处给公子赔罪了。”
“哦。”季琉末也不客气,不要白不要,既然人家是要赔罪的,那他还矫情什么。
“那不谢了。”
季琉末拿了手链便走,那心安理得的模样,看得小书简直要发狂。
“主子啊,你为何要把那链子送给他,明明是咱们先看到的,也是咱们付了钱的。”
女子不语,看着季琉末的背影,浅浅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