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秦允之和容可已经开出几百米,容可靠在座椅上回头,看到后面不远处周家那两辆车子跟着他们行驶,她眉头蹙起冷哼一声,这周苏杭真是足够让人讨厌,前身容可喜欢他的时候,把人家当做垃圾,现在终于退婚了竟然又上杆子跟上来。
秦允之歪头,也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的车辆,用手拍了拍方向盘,讽刺道,“可可,你确定后面那是周家的少爷吗?我都怀疑之前我认错人了。”
“你没认错,让人讨厌至极的人除了周苏杭还有谁?”容可回头,瞥他一眼回道。
“真的是他啊?”秦允之蹙眉,不确定的点头。
之前他可是没少从可可这里听说周苏杭的事情,大多时候都是容可静静的跟在周苏杭身后,周家人辱骂也罢训斥也好,她都一心一意的对待周苏杭。但是不管容可怎么用心怎么用脑,周苏杭甩都不甩她的。可是自从退婚之后,这周苏杭上却一反常态,反追着容可了。刚才在农庄如果说是巧合,那现在这些人是准备做什么,一直跟在他们车子后面往南山行驶。
容可身子往后靠了靠,讨厌的人尽做讨厌的事情,刚才在农庄没说上话,现在肯定又跟着去南山。
车子再开了没几分钟,容可就感觉脑袋沉重,眼睛眯瞪得都睁不开,“刚才那不知道是什么酒,酒劲很大。”
秦允之将车子稳稳停在旁边,看容可靠在座椅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困成这样想来让她开车都不行,自己感觉了觉得哪里的神智都很清明,想了想道,“你怎么喝一杯就醉了,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张伯给我倒的是假酒?可是我明明看到张伯是从一个酒壶倒出来的?”
“谁知道你那杯是不真的还是假的,反正我这杯,现在喝了之后脑袋晕晕浑身乏力。”容可迷糊的说道,看秦允之那精神头十足,和她这样天壤之别,难道是因为她很久没有喝酒所以不胜酒力。
“早知道你这样容易醉酒,刚才喝的时候你就应该分我半杯啊。要不我们回去吧,下次再来这里?”秦允之又说道。
“现在都喝了哪里能分你!好吧,练车我们下次再来,”容可点点头,她也无所谓,有的是时间,不过今天确实困的不行,浑身乏力,“直接回养老院,我要回去睡上一觉。”
“我看你这样子,完全是不胜酒力的,下次见到新鲜的酒品下就行,可不能多喝了。”秦允之蹙了蹙眉头,转了方向盘,又重新上路。
“我这刚才也是品下,谁知道只喝一口,酒劲会这么大?放心,等下次有好酒了,我决定记得要分你。”容可不想和他争辩,这会脑子只想着周公,秦允之说什么她都会应了。
秦允之一听,欢快的点点头,“好,这可是你说的。好哥们就应该分享,等下次我从腹黑鬼那里淘到什么极品好酒,肯定也忘不了你的。”
“嗯,希望你能淘到。”容可摆摆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他,问道。
“看你迷糊成这样,那我们赶紧回吧。晚上如果张伯将鱼儿送到了,我再在去丽江楼找你。”秦允之换了车档,车子又如流线一般出发了。
“晚上?”容可摇头,“我觉得这酒劲需要一天一夜才能恢复,晚上谁知道能不能睡起来,明天吧。只是,你怎么半点感觉都没有?你要不趁着还清醒开快点,省的路上你头也晕到时候我们都开不回养老院了。”
容可想了想赶紧嘱咐,她可不想到时候两人都迷糊的在路上睡大觉。
“那行,明天吧。你先休息会,到了我再叫你。”秦允之看她靠在座椅上,下巴一点一点好不舒服,想着这酒劲肯定超乎想象的厉害,手上再换了个档位,车子行驶速度更快了。
他后面说什么容可已经不知道了,后来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她,又不断摇晃她,容可才迷迷糊糊有些意识,朦胧的睁开眼睛看到车子已经停在养老院了。
“可可,到了,你赶紧回丽江楼去休息吧。”秦允之解了安全带,赶紧催促容可,“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我还能走一会,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容可看车子就在丽江楼下,解开安全带开门就出去,下了车给秦允之摆摆手,就进去了。
秦允之打开车窗,看她一摇一晃的上台阶进丽江楼,看不到人影了他才发动车子将车开去车库。
容可到了自己房间,踢踏着换了鞋子直扑大床,脑袋在床上揉了两下,很是舒服叹气道,“好酒啊!好困啊!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草窝,还是自己床上舒服啊。”
没说两下,人已经完全不清醒,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再说周苏杭那边,一路上跟着容可他们行驶,走到半路上看到他们车子转了方向,以为他们改道去了其他地方,周苏杭沉着一张脸,仍然跟着两人一直到养老院,结果车子到门口时候却被人拦住了。
“抱歉,如果是访客请在这边登记,车子需要停在外面,直接走进去就行。”门卫出来招呼。
“上次来怎么没有,现在需要了?”周苏杭眼睛一眯,前几天周安安手折了他开车过来,都没人拦着,现在怎么还将他们拦着了。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新的制度今天才开始执行,所以请客人理解和配合。”门外硬是不打开大门,让周苏杭一张黑脸更黑。
周之炎看前面周苏杭的车子一直不能进去,想到容可坐着秦允之的车却直接开进去了,扭头疑惑问周安安,“安安姐,那个容可怎么搬到养老院住了?”
周安安斜他一样,嘲讽道,“一个私生女还想住在容家?如果不是容老头要她,估计都要睡马路的。”
周之炎他记得秦家这位允之少爷可是一直住在养老院的,那现在容可搬进来,那两人的关系肯定会更加靠近,疑惑道,“那她怎么认识秦家少爷?”
“我怎么知道。”周安安一副不耐烦,“一副狐狸精模样,还能怎么认识?用那姿色去勾引的呗!她妈勾引别人已婚男士,自己女儿也就能遗传那点本事了。”
周之炎也不言语,对周安安相当无话可说。伸出头刚好看到前面的周苏杭给他打了手势,要倒车换方向,他估计周苏杭是不进去了,随手换挡倒车先给周苏杭让路。
……
容可再有意识时候,是听到外面客厅有人在说话,嘀嘀咕咕没听到两句,她又沉沉睡去了。
李姚岚和刘阿姨搀扶着老爷子坐下,李姚岚就上楼看容可在没在房间,结果开了门看到容可正在床上睡大觉,顿时无语。
她早上来养老院时候看到在睡觉,现在大中午回来了容可还在睡觉,估计容可之前在容家,没有睡多少安稳觉,想了想还是没有叫容可起来,悄声关了门出去了。
容可再醒来时候,已经天黑了。揉着眼睛到客厅时候,看到李姚岚正在收拾,问道,“现在几点了?”
“二小姐,都快晚上七点了。我早上来的时候见您睡着,就和刘阿姨一起搀扶着老爷子去了医疗中心,中午回来了还见您睡着没醒。您这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怎么的,不然也不见您醒来?”李姚岚看了看墙上的闹钟回答,见容可踢踏着拖鞋进了厨房,她也跟着进来。
“没有不舒服,只是困的慌。我早上没看到你们人,就和朋友出去玩了,喝了点酒有点醉了,也是中午才回来的,比你们能早一会会。”容可只觉说话嗓子沙哑,急忙倒了杯水一口气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喝完舒服了才回李姚岚的话。
“这什么酒啊!”李姚岚惊呼着,看容可看她又解释道,“想必是二小姐和秦少爷去喝酒了。秦老爷子也一直找秦少爷,却听说他出去玩了,当时还很发火,结果秦少爷回来一身酒气,刚刚进门,人就晕晕乎乎睡着了。二小姐和秦少爷这是喝了多少酒啊,两人都醉成这样子。”
容可诧异,接过水杯再喝了一口,问李姚岚道,“你们今天去了大理楼了?”
“是啊,早上老爷子复检完,还有另外几个老爷爷说要去大理楼下象棋,我就和刘阿姨一起扶着老爷子过去了。今天下棋的人特别多,秦老爷子手气也不怎么好,所以一直让人找秦少爷回来帮他将场子赢回来。”李姚岚解释道。
容可想了想,估计秦允之也是到大理楼了酒劲才上来,秦爷爷是让他去公司,结果偷跑出来和她出去玩,能不生气,“那结果呢?秦爷爷狠命的揍他了?我想秦爷爷看到秦允之那模样肯定很生气。”
“这道是没有。秦少爷进门就睡在客厅沙发上,秦老爷子连管都没时间管。秦老爷子输那也是刚开始的时候,手气不太好,和谁下都输。但是后来有一个做轮椅的男子,来看望秦老爷子,秦老爷子说那人虽是晚辈,下棋却很厉害,今天高兴就让老爷爷们过下瘾。起初老长辈们还觉得夸张了,结果几场下来,没有一个能赢的,后来听秦老爷子解释,说那是楚家人,前几天刚刚回国。”李姚岚一口气说完,想了想又道,“二小姐,刚才老爷子在客厅也说了,这楚家人是最不能得罪的,您看秦老爷子都不管自家孙子,这么客气对楚家人,以后如果您在养老院碰到这做轮椅的,可要小心了。”
“可怜的秦允之,回家竟然都没床睡。”容可一听秦允之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而且都没有人去搭理他,顿时感叹道。
李姚岚以为容可没有听清楚,之前她以为秦家很是厉害,今天看过这个之后,才发现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容可都能把周家得罪了,谁知道楚家她会不会也照应得罪,又不放心的嘱咐道,“二小姐,老爷子说,楚家很厉害的,尤其那个男子,所以让您以后见到做轮椅的人都别和之前一样莽撞了。”
“嗯,我见过那人,的确厉害。不过呢,你也说了,坐轮椅的,如果他欺负了我,我揍上一顿赶紧跑,他也追不上我的。”容可挑眉笑了笑,从厨房里面出来。
李姚岚赶紧跟上,“二小姐,这您可千万别。”
容可没有回身,朝身后摆摆手,“安啦安啦。我知道以后只要碰到做轮椅的,都小心了。那这样,以后我都不敢去残疾人医院学校等等,以防不小心碰到那个厉害的。”
“这倒是不用吧。二小姐您不和之前对待周家少爷千金一样莽撞就行。”李姚岚真是苦口婆心,看容可明显没听到心里,放低了要求道。
“这倒是放心。哪里能找出第二个和周苏杭周安安那样讨厌的人。”容可噗通一下,将自己仍在沙发上,对着李姚岚哼哼两声,问道,“那你们回来时候,秦允之还在睡觉?”
她还以为秦允之没反应呢,没想到只是她醉酒提前发作了,秦允之还能坚持到回来已经很不错了。
“是啊,秦少爷一回来,好像四肢无力一般,就找了就近的沙发坐上去就睡着了。我们离开大理楼,大概都半个多小时后,他一直在沙发上睡觉呢。秦老爷子也没让人去叫他,其他人以为秦老爷子生气呢,也不好说什么。”李姚岚想起秦允之那醉酒模样,脑里就猜想估计容可也是那样回家的,不过多亏自己小姐还能走到房间,不然要在沙发上睡着了,老爷子不说才怪呢。
“哎,果真是好酒啊。”容可点点头,一杯就可以撂倒一个人啊。
李姚岚呵呵一笑,“好酒也要适量喝啊,二小姐和秦少爷你们这喝的都醉醺醺的。”
“嗯,”容可不觉得,遇到这好酒,醉了都宁愿喝多点。她往外面看了看,看到天色也差不多黑下去,扭头问李姚岚,“那你下午有看到楚家车离开养老院吗?还是说那人还在大理楼?”
如果楚云天还在,她看看能不能在要点酒喝,哪怕一杯也行啊。
“估计离开了吧。我们在的时候,一直都是那人和各位老爷爷下棋,除了说一些棋语也没有说什么其他的事情。只是我们快走的时候,秦老爷子留他吃晚饭,但是楚家那人身边那个叫陈叔的说晚上有什么事情,估计不能留下来一起用晚饭,”李姚岚又道,“后来那人又说过两天会不忙,再来养老院看秦老爷子,还有一些事情要请秦少爷帮忙下。所以我想现在天黑了,人应该走了吧。”
“请秦允之帮忙?那秦允之可要惨了!”容可惊恐,复又非常同情秦允之。
“二小姐,请秦少爷帮忙,他怎么惨了?”李姚岚不解的问道。
“你想啊,帮人忙,那到时候欠着人情。这要是帮鬼忙,肯定总被鬼坑。”容可摸了摸想下巴,想着这次秦允之如果帮忙,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估计也能换一次什么吃的喝的,到时候她可要记得去蹭点。
“这…二小姐啊,您到了外面,可别这样说楚家的,不然让外人听到了,我们老爷子不乐意,秦老爷子知道了肯定也会找您麻烦的。”李姚岚往门口瞅了瞅,看到没人,非常惊讶的道。
容可鼓了鼓腮帮,黑心鬼腹黑鬼毒蛇男,只有她和秦允之懂得那人的可恶。
“不过二小姐,还有一件事情。就今天中午,我们从大理楼没回来多久,我帮刘阿姨将老爷子的血压报告交到前面的医疗中心时候,结果出来时,我道是在养老院门口看到周家几个少爷千金了,还有我们大小姐的,他们开了两辆车子过来。”李姚岚想了想,把中午自己看到的也说了出来。
“他们到养老院来了?”容可忍不住蹙眉,那群人又跟着来养老院了,真是阴魂不散。
“是啊,只是不知道他们在养老院门口和门卫说了什么,我看周家少爷气冲冲的上了车,掉头就走了,”李姚岚顿了下,继续道,“也不知道是不让进来,还是有什么事情,反正上车时候将车门摔的哐当响。”
容可撇撇嘴,估计是不让进来,因为今天他们进来时候门卫都特意问了下,看到是秦允之才放行的,她念头转了转,忍不住咬牙,估计就是楚云天那家伙今天来,养老院才管的这么严格,于是说道,“周奶奶又没住在这里,他们和我命里相冲两看两相厌,大姐又巴不得不来看爷爷的,他们来养老院能有什么事情,不是找麻烦就是来找事的。再说,我记得之前你说过你也喜欢周苏杭,现在怎么如此看待他?”
李姚岚被容可一噎,又好笑道,“我想我的理由和二小姐差不多吧。”
“亏你明白。”容可抬头看了李姚岚一眼,嬉笑一声,又道,“周苏杭虽然有周家少爷这个身份,但是不能保证庇他一辈子。之前秦家周家苏家付家,周家在京城地位还是很不错,可是现在楚家回国,打的可不是溜溜玩玩的主意,肯定会扩张在京城的商业圈,到时候难免会抢了一些家族的生意。这养老院现在可是秦家说了算,所以门卫不让周苏杭进来,就算说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他现在也不敢和之前一样冲动闯进来。”
“怪不得啊,”李姚岚点点头,“就说周家少爷怎么拿车子出气。尤其是我们大小姐,老爷子在养老院的,她如果说是带朋友进来,说不定还是可以进来的。但是我看她什么话都没说,最后也安安静静的上车了。”
“大姐啊,呵呵,她是只要周苏杭说什么,她就是什么,不进来就不进来。再说这周家吧,典型的欺软怕硬。你看看之前对待我们容家,一会朝左一会朝右的,可这今天才遇到一个厉害的秦家,连养老院的大门都不敢进了。如果我是周苏杭,门口挡住又如何,随便找个理由说拜访哪个老人家都能进来,楚家秦家还怎么了,还不让我进来拜访亲戚了,有什么事情,进了大门再说。”容可呵呵一笑,说道。
“也是。”李姚岚想了想,点头道,顿了下又道,“不过二小姐,今天也多亏周家少爷没有往里面闯,今天几乎所有的老爷爷们都在大理楼,楚家人也来了,到时候闯进来事情肯定会得罪楚家的,估计周家少爷也有自己特别的考虑。”
容可撇撇嘴,点点头,“这里你说的也是,周家能保持现在的地位,肯定有它特有的地方。遇到厉害的,赶紧缩起脑袋,至少不会惹这些家族讨厌,讨别人欢心了,捡漏都能捡很多的。”
李姚岚听她这形容,嘴角颤了颤,又点点头,“是啊,我看那周家少爷气冲冲的架势,就是来找麻烦的,如果进来,肯定也打扰二小姐睡觉了。”
“嗯,也是,幸好没有进来,不然我可惨了。”容可一想到周苏杭是从南山那里跟着他们回来的,这要是进来了,她能安心睡觉?
“嗯,不管周家少爷给谁考虑,没有进来大家都相安无事。”李姚岚看容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笑着点点头。
容可看了眼墙上的闹钟,已经快八点了,想着这时间老爷子早用过晚饭休息了,“今天晚饭是什么?”
“我都给二小姐留着呢,不过这大晚上您还是少吃点好。”李姚岚说完,转身就去厨房端了东西。
等容可草草用过晚饭,容可捂着肚子靠在沙发上,突然才想起来,早上张伯答应说给她的三条鱼,立马对着厨房喊道,“李姚岚,下午有没有一位老伯给家里送鱼啊?”
“下午?没有见到什么人来丽江楼啊。二小姐,是什么鱼啊,是您订的?观赏的鱼儿还是……”李姚岚从厨房里探出头,疑惑问道。
“吃的!”容可眉头一拧道,想着张伯既然答应给肯定会给的,今天下午没有送过来,估计明天会送,又嘱咐道,“明天如果有位老伯过来送鱼儿,你要注意着,可不能乱放。一会你忙活完了就去休息吧。”
说完,她人就上了台阶,吃饱喝足该睡觉了。
第二天她等到中午时候,也没看到那个张伯过来,以为张伯是忘记了,决定先去大理楼看看秦允之,问问有没有给大理楼送。
容可虽然来养老院很多天,但是仍然不熟悉这里的路线格局,她优哉游哉的往路边走,想看看拐弯那个指示牌标着什么,看到根本没有大理楼的方向,不禁皱起眉头,还鸟瞰图鸟瞰图,这什么鸟啊,把大理楼都瞰没了,整个图上丽江昆明玉溪曲靖香格里拉什么的,就是没有看到大理。
容可突然想到之前秦允之说,大理楼在湖中间的,她看了看地图标示,中间的确有个湖,可是什么标记都没有,想了想,先走那里再说,鼻子底下都是路,到时候再问就行。
左拐右拐了几分钟,等她人到了中间湖的时候,才发现湖中央的的确确有座小楼,旁边有架木质的小桥直通过去。
她站在门口,忍不住扶额,这么大一栋楼,那鸟真是瞎了没瞰出来,刚踏上小桥,就从里面跑出来一条京巴,汪汪汪三声,就在她脚边转着圈。
“小小?”容可弯腰看,是刚来养老院时候,就跑到丽江楼的那条京巴,不禁叫出来。
京巴更是乐的再叫三声汪汪汪,容可嘿嘿一笑,果然爷爷说的对,自己很有狗缘啊。蹲下将小狗抱在怀里,揉了揉它的脑袋,“小小,你是来欢迎我的啊?”
小狗只是嘤嘤叫了声,听不懂容可的话,也不知道回答没回答。
容可刚站起来,就见那天见到的那位王叔跑出来,“哎呀呀,是容小姐啊,我就说小小怎么跑出去了,肯定是猜着您来了欢迎您的。”
“王叔好,”容可对养老院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不知道之前对王叔对秦爷爷的态度,只能半猜测半推理,“你忙着吗?秦爷爷在楼上吗?”
“那真不巧了,早上老爷子回秦家了,估计下午才能回养老院的。”王叔回道。
“这样啊?”容可揉了揉京巴的脑袋,想到秦老爷子肯定是个人物,现在完全不认识他到时候露馅那不是很惨了吗,没有见到就没有见到,“那允之在不?”
“在的在的,只是少爷刚才出去了,估计一会就回来的,那您先进客厅等会。容小姐,王叔前面还有些事情,耽误不得的,王叔先去忙了。”王叔急急的说完,人就挪动他肥胖的身体下了小桥。
这一番话说的容可一愣一愣的,等她回过神,已经看不到王叔的影子了,容可扶了扶额头,“真是个急性子啊。”
人家主人都不在,她这个客人坐在这里?容可想了想,还是抱着小小进了客厅。反正说秦允之一会就回来了,她就在等一会得了。
刚坐在客厅,小小就挣扎着从她怀里爬出来,蹬蹬蹬爬上楼,完全当容可不存在了。容可四下看了看,发现里面的装修很是简洁干净,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客厅的中央没有放电视,只是放了一架简单的书架,上面零零散散摆放了几本书。容可扫了一眼,视线就落回对面的沙发上,等了大概五六分钟,她视线又落回到书架上,看到有一些针灸方面的书籍。
容可再四下看了看,觉得实在没事,就去书架上寻了一本,讲解人体穴位的。她对中医完全不懂,针灸什么的可谓是一窍不通,不过这个穴位的,西医中医却是都可以用的上的。
容可翻开第一页,却看到第一页右下角写着秦允之三个字,她顿时稀奇了,怪不得之前秦允之巴巴的往医疗中心跑,想来他脑子里懂一些医术。容可有这个认知,更觉得秦允之和她是兴趣相投的,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和他互相探讨几分。
她拿着书坐到沙发上,自顾自的找了杯子倒水,等水喝到肚子时候,她有片刻的愣神,刚才找杯子找水,她怎么知道人家的杯子水放在哪里呢?容可咬着杯子边沿,努力思考自己在养老院发生的一切,可是想来想去最初的记忆还是那天卸了康宛心和容依恋胳膊那次,后来事情她都记得,可是之前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想起什么有用的东西,容可叹了口气,管呢,像今天这样自然而然就想起来,将翻开的书拿过来准备认真看。
“没想到你也会喜欢这样的书?”旁边突然传来一句男声,赫然是楚云天那个家伙的。
容可回头,愣愣了半天,见楚云天仍是一身黑色,拄着象牙拐杖,咚咚咚的转过沙发坐在她对面,容可赶紧四下看了看,没发现王叔也没看到秦允之,这人是属猫的啊,走路完全不带声的,主要还拄着拐杖。
“你怎么在这里?”自从赛马之后,容可就恨不得剁了他,尤其昨天去农庄吃饭,竟然只给了一口酒,更甚至的今天张伯那三条鱼儿还没有看到,说不定已经被这人控下来了。
楚云天双手把在拐杖上,低笑一声,身子往沙发上靠了靠,淡淡说道,“那你怎么也在这里?”
容可一噎,总不能说自己是来找秦允之,看看他有没有收到张伯送的鱼儿,恨恨的瞪着面前这人道,“这里又不是楚家。我当然能来。”
“那这里也不是容家,我当然也能来。”楚云天又慢悠悠道。
“你……”容可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深呼吸了两下,想着自己是来找秦允之又不是来找面前这人的,他也是客人,想到这里拿起书籍将对面那人整个脸挡住,“你是来找秦爷爷的吧?他回秦家了,你赶紧去找他去。”
楚云天瞥她一眼,看到她那动作,只是道,“没有找秦爷爷,我是找秦允之的,难道你也找他?”
什么?也来找秦允之的?容可拍一下将书本拿下来,几乎磨牙道,“我不找他,我找王叔,他说他有事出去一会会,让我帮忙看家。所以你这个客人来,客气点。”
“好的,我会很客气的,那麻烦你帮忙给客人倒杯茶。”楚云天好笑的看了眼容可,目光瞥到旁边的茶具。
容可被哼哼两下,又不能反驳过去,不然自己这话前后太矛盾,想到这家伙家里那套茶具,现在又说想喝茶,明显在刺激自己,弯腰过去,端起茶壶摸了下摇了下,看里面有水也是热的,就端起一个茶杯随手给他添上,“这可是龙井,一般人我们都不拿出来迎接的。”
楚云天目光往茶杯上瞟了一眼,视线又落在她手里拿着的书本上,轻声问道,“那谢谢了。你对大理楼很熟悉?”
“没有!”容可赶紧摇头,秦爷爷她现在都不记得长什么样,怎么熟悉,要是一会进来了,自己不认识丢人就丢大发了。刚说完,就见楚云天那挑眉的动作,容可也眉头竖起,“你问那么多干嘛?”
“没事。昨天你和秦允之去农庄吃鱼,还要求张伯另外送六条来。我看张伯是一起送到大理楼的,现在看到你在这里,就以为你对这里很熟悉啊。”楚云天再挑眉道。
“你怎么不早说啊,张伯是早上来的还是和你一起来?是带了六条吗?”容可赶紧抓住关键词,双眼冒星星道。
“原来你不知道啊?早上时候已经送过来了,后来发生什么我就不清楚了。”楚云天还无辜的耸耸肩。
早上都送来了?怎么没有听秦允之说啊,也没叫她过来拿?
“你怎么会不清楚?张伯那里不是你管着吗?如果我没找到,你让张伯再送我三条了,还有那酒也很好喝,我虽然喝一杯就醉,但是可以隔三差五再去喝一次也是不错的。”容可完全忘记了面前这人是谁,有多吝啬,就开始想象。
楚云天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一道暗影,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只听着容可说着,完全没有答话。
容可说了半晌,完全没有听到对面人回应,她抬头看到那人正浅浅垂着眸子,“到底答应不答应啊?”
“正权衡着呢。”楚云天睁开眼睛,道。
“权衡?这还要权衡什么?你是不是又在想坑我什么?”容可一听,立即炸毛。她怎么发现,遇到面前这人,气愤的次数越来越多。
“不是你坑我吗?我答应让吃一顿饭,结果你们连吃了三条鱼,后来还送了六条出来。如果我是坑你,还会让你品尝可口的美酒?估计你现在还在农庄洗碗种田打工呢。”楚云天将拐杖靠在沙发上,道。
容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之前去的时候也是听秦允之说了,他是用苦劳换来的,她一没功劳二没苦劳,怎好意思要求别人,神色怏怏的道,“我…我只是跟着去溜达的,又没有目的性去农庄吃饭。”
“好。这个我清楚了,你只是去南山溜达的。”楚云天点头道。
“是啊,所以那些都应该算是秦允之的,不能算我的。”容可也急忙点点头,想着先把这关过去,等她找到秦允之要了那三条再说,大不了以后不去了就是。
“嗯,不算你的。所以早上时候,我就告诉秦爷爷了,昨天秦允之自己去农庄消费,一个人做了三条鱼儿,走的时候还要带六条,铺张浪费不算还严重影响了河流平衡。”楚云天身子往前面倾了倾,笑眯着眼睛看容可。
“你!”容可脸色瞬间黑了。
“当时秦爷爷生气极了,说秦允之身在福中不知道穷人的苦。秦爷爷说会找人多培养鱼苗,让清泉河恢复起来。还有他原本打算将早上张伯送来的六条换回去,放回大自然,可是这鱼儿离开了河流,再放回去那活力肯定差了很远,不如就让家里煮了,还在秦爷爷这里做了个人情。”楚云天看了眼容可,缓缓道。
“那…那鱼儿现在在哪里?”容可眼眸立刻充满惊喜,好奇问道。
“你刚才不是说秦爷爷回秦家了吗?秦家主宅旁支多的是,秦爷爷怕六条鱼儿会引起血案,就拿回去亲自分。”楚云天再一次打击道。
“什么?全部分给秦家了?”容可瞪大眼珠子,问道。
“是的。秦爷爷说让秦家人知道这鱼儿的美味,就能更加知道这鱼儿的珍贵。”楚云天回道。
“就这样,就这样让秦家的都吃完了?”容可忍不住掉泪,她和秦允之辛辛苦苦弄来的,就这样分给别人了?
“是啊,吃完了。而且以后秦家会直接封了南山的,下次再去南山就不会如现在容易。这样鱼儿就更加安全的保护起来。”楚云天温润的话语,又在容可心里激起一阵浪花。
“什么什么?封了南山?”容可立刻炸毛,这什么意思?以后别说吃了,连练车都不可以了!
“嗯,秦爷爷是这么打算的。所以你以后想去南山溜达,估计就不可能了。”楚云天一副可惜模样看容可。
容可气的磨牙,三条鱼没了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将以后的路全部堵死了,南山都不能上去了,看着楚云天咬着牙说道,“放心,可以溜达的地方多了去了。”
“嗯,我就知道你不会纠结这个的。刚才我也和秦爷爷商量了,毕竟秦允之欠张伯的,就让秦爷爷答应将这个养老院转让给楚家。”楚云天想了想又道。
“转让给你了?”容可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那意思是从现在开始自己什么活动都可能被面前这个家伙知道。
“是啊,早上已经过户了。合同在陈叔那里,你需要看吗?”楚云天轻声一笑,问道。
“不想看,也不要看。”容可再磨牙。
“嗯,也不会让你看的,毕竟这是机密文件,”楚云天又好死不死加了一句,“如果你要学习合同的做好,以后有机会我也可以教你,保证维护自己最大的利益。”
“你……”容可觉得自己快要气的喷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