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玉违背了家人的愿望后,受到了他们狠心的辱骂。可能是因为益玉打心底对这段回忆的抗拒,所以导致在这段回忆里,母亲骂她的那些字眼,都被她选择性的遗忘了。
那天益玉果断的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衣服,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走上了离开家的道路。在大街上,她如失去魂魄的傀儡一般无精打采的游荡,迎合着路人们一束束极其异样的眼光。
那个时候益玉虽然没有回头,但她也很希望有谁能来有人能来挽留一下她,说一句其实她也很重要。可是,那些存在于她心里但希望并没有发生,她的身后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了。
益玉在心里想着那个家曾经其乐融融的模样,可时间也明明没有过了多久,怎么,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呢?她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心里的悲伤稻草,已经溢出了谷仓。
随着岁月的推移,益玉的眼睛里再也没了光。小时候的照片纂刻了童年最美好的笑容,和所有人的期待,而此时已然是黑暗降临的时代,这片黑暗无时无刻不想着把她吞没。
如同噩梦一般的故事,竟然是她生命里的现实……
……
益玉睁开眼,发现这次是哭着醒来的。她正身处在深空当中,可那片漆黑的回忆还是紧紧缠绕着她。
等到眼泪自己干掉以后,她无力的扒着休眠舱坐起来,眼前,是等待着她的效铭。
“18号,现在是半年后,这里是yanisa星球。”效铭说。
益玉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在休眠舱里费劲的想要走出来。可她的腿好像比心更无力,如两坨死肉一般使不上劲。
效铭看到益玉如此的吃力,便主动将浑浑噩噩的益玉给拽了出来。
“yanisa……”益玉重复道,她的情绪状况看起来也不是很好,“哦对了……我们要把小家伙,安顿在这颗星球上是吧……”
“嗯。”效铭应道。
益玉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依旧心不在焉的跟着效铭离开休眠室,穿过长长的走廊,再一次回到了那个有着玻璃穹顶的大厅。这里曾是宣布完美星球计划的地方,也是和飞船里的人和外星球接触的唯一通道。
这里还如同半年前一样,因为所有的星球人都在休眠之中,所以大厅里除了个别持着武器巡逻的苏赞星人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效铭让益玉在这里等他,然后他自己转身消失在了大厅的一个拐角处。益玉仰着头呆呆地看着穹顶外yanisa星球独一无二的天空,默默的等着他回来。这里的天空无比阴沉,那些扭曲着的黑色的云彩甚至遮住了所有的阳光。
过了一会后,效拐很快的从角处走出来,同时,他还拉着大到足以装下一位成年人的金属箱子。
益玉刚想问这是什么,就被效铭一个眼神暗示回去了。“走吧。”他说。
益玉只好收回了脑袋里的疑问,接过背包以后默默的跟着他走出了这个巨大的飞船。她一边走着,一边好奇的望着那个奇怪的箱子。
出了飞船以后,四周的景色让益玉在心里悄悄的失望了一下。他们处在的地方,好像是yanisa星球一个不大的岛屿,这座岛屿的土地是黑色的,四周也到处长满了形状扭曲的树,看起来有些令人打颤。另外,岛上还有几处看似无人居住的房屋残骸,而那些房屋有着尖尖的屋顶,和高而窄的身体。
“真的有这种存在吗……”益玉感到有些害怕,“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效铭没有回答。
益玉老实的沉默了一会,又问,“血岁在里面吗?”
效铭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他静静的推着那个金属盒子走在前面,带着益玉来到了一片漆黑的树林里面。
走到树林里以后,他松了一口气,准备打开盖子。但手刚放在那上面后,身后就来了个匆匆向他们走来的人。
效铭迅速把手收了回去,淡定的望着来者的方向。
“效铭。”来者说道,“你们原来在这里。”
那人原来是一位苏赞星人。
他的个子比效铭矮一些,身形十分消瘦。再加上他的帽子压的很低,几乎遮住了他全部的脸庞,因此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阴郁,和这岛上的景色十分呼应。
“怎么了,晚宥?”效铭冷静的问。
那人好像看了看效铭,又看了看那个庞大的箱子。
“他就让我处理吧。”晚宥说,“你和18号去执行收集血液的任务。”
当晚宥说完这句话以后,益玉和效铭同时变得十分紧张。
“没事。”但是效铭平静的说,“很快就处理掉了。”他回答的很自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对劲。
他的临危不乱让益玉有些佩服。如果是她,她一定立刻就把自己暴露了,益玉心想。
可是当效铭说完以后,那个叫晚宥的人没有接着说话。三个人静静站着,空气也突然变得凉飕飕的。此时,益玉能感受到,晚宥双能把人看穿的眼睛正躲在帽子下面,将益玉和效铭的内心挖的稀烂。
“打开盖子。”晚宥不再与他周旋,而是直接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效铭直直的望着他的眼睛,一动也不动。
“那我来?”他开始没有了耐心。
此时益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和发自内心的紧张,她突然想起来小时候没带作业,而被老师询问的恐惧。
但这次情况更加糟糕,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从上一个星球带来的孩子,而眼前的男人,马上就要发现了这个真相。
如果被发现,就是效铭口中的“销毁”……被销毁的后果,他们都很清楚。
益玉后悔了,也许她就不该带着血岁回到飞船,她的鲁莽,真的会害死三个人。
晚宥看着不说话的两个人,然后冷笑了一声,摘下了遮住了整张脸的帽子。在他摘下帽子后,益玉突然变得没那么害怕了,甚至在心里隐隐的幻想这人能放他们一马。因为,他的帽子的下面,是一张看起来很温柔的脸庞。
“效铭。”但他说,“我知道你在隐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