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的这些日子,秦旦旦自从头不晕后上蹿下跳闹了好机会要出院,秦妈没法子只能将这事邵睿,显然将邵睿看成了自己人,而邵睿虽然表面答应不再与秦旦旦见面,其实每天夜晚还是会过来看看她,哪怕只是睡着了看她一眼都心满意足,秦妈不明真相愈发被邵睿的深情打动,常常在秦旦旦耳边说一些邵睿的好话,更兼诡异的总是将眼神往她的肚子上瞟,完了一副笑眯眯好不开心的模样,只苦了秦旦旦,被老人家闹得莫名其妙又烦不胜烦,恨不得找块豆腐自己撞死得了。
这日她又闹着要出院,“我要出院我要出院,你看我,不痛不痒,住什么院,这不是自己花钱找虐嘛,我要出院,秦妈你让我出院!”
她细滑的脸蛋泛着瓷白柔润的光泽,淡淡的粉仿佛抹了胭脂,微翘的嫣红的唇也是水润饱满,看上去整个人人明丽又漂亮,一身肌肤雪白细腻,住院期间,秦妈把她养得很好,当然,精气神也是相当好,不然也不会坐在床上又叫又闹,活脱脱一个没长大的娇娇娃。
“我的小姐,您消停些吧,”秦妈嘴角挂着笑,一边收拾秦旦旦的衣物,心情很好的说。
这几天她家小姐好吃好喝供着,身体养得很健康,皮肤也不像一般孕妇出现色斑什么,看来,□□个月之后,她也能抱上一个健康漂亮的小小少爷了。想到这,秦妈越发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简直是容光焕发。
“哼,你不让我出院我就不消停,”秦旦旦不高兴的叫囔着,秦妈不让她出院她就还要面对邵睿,不要以为她不知道那厮每晚偷偷来看她,真当她睡成死猪呢,“秦妈,我的舞蹈比赛就要开始了,你总归要让我回去再多练几天吧,这样多排练几次,身体全部舒展开,等之后到了真正比赛的时候才能发挥好嘛,而且我都在仲老先生面前夸下海口要拿奖了,你这一天天让我躺在床上,身体躺僵了,到时不得要食言。”
胡搅蛮缠不行,那就讲道理,秦旦旦索性将仲老先生也搬出来,拿比赛说事,她就不信明事理的秦妈不让她出院。
秦妈瞪了她一眼,将叠好的衣物一件件放进箱子里,说道,“那比赛还能比得上我家小姐的健康,我老婆子才不管能不能拿奖,再说人家仲老先生昨天都跟我说了,你的基本功十分扎实,哪怕空下几天,这次比赛也绝对不成问题,小姐真当我老婆子老眼昏花轻易被你骗了去?!”
仲老先生怎么能拆她台呢!秦旦旦懊悔又心虚的瘪嘴,这下可怎么办,她想出院啊,再躺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下地走路了,也不知道这次秦妈怎么想的,硬要她住院,还说要好好养养身体,这一屋子的消毒水让她头都晕了,不折磨人嘛。
“好啦小姐,咱们下午就出院,您满意了吧。”
哪知秦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秦旦旦惊大于喜,显然还有些云里雾里搞不清现状,迟疑片刻,不确定的问,“秦妈,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刚才她闹了半天都不答应,怎么突然又说下午出院,秦旦旦心里困惑不已,随后眼睛突然瞥到秦妈正在整理的衣物箱,瞬间脸色僵住,总算反应过来,好啊,秦妈明明已经准备让她出院了,还在这故意戏弄她,这衣服明明都在收拾了,啊,她怎么这么傻!
秦旦旦在一边郁闷憋屈的要死,秦妈确实偷偷抿着嘴想笑不敢笑,眼里闪着宽慰,她家小姐长大后就过分的文静了,哪像今天,又叫又闹活泼可爱得不行,时隔数十年,她秦妈总算又看到了那个会崩会跳爱哭爱闹的小姐了,想到这,秦妈情不自禁笑得咧开了嘴。
“秦妈,你还笑我,都是你作弄我的。”秦旦旦红着脸底气不足的抱怨秦妈。
秦妈笑得正开心,一张嘴就什么都说了,“哪叫小姐自己非要闹,闹了几天也不消停,邵先生只好问人家医生得知小姐身体已经没问题了,那就让你出院了呗,邵先生啊,对小姐真好,特地从上京请来的著名专家给你瞧病,又每晚偷偷来看你,小姐还对人家不冷不热呼来喝去,小姐,你这样”秦妈说着又要日行一善讲邵睿对秦旦旦多好多好,这个男人多么多么值得托付终身,一个女人要是嫁给这种男人该多幸福。
幸福?谁又知道呢,总之他未来会娶的妻子也不可能是自己。秦旦旦眯着眼仰躺在靠背上,嘴角微微落下笑,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沉闷。
秦妈说着住了嘴,看看小姐,又想起那位年纪轻轻就俊朗非凡的邵先生,只能可惜的摇头,这缘分啊,谁都说不清。
下午的时候,秦旦旦如愿出院,邵睿并没有过来,并不是他不想,而是秦旦旦根本不愿见到她,他虽然心里担忧但也不会令她出院都发生不愉快,便只在医院的一角偷偷看着。
秦妈小心翼翼扶着秦旦旦上了老高的车,动作十分仔细,就像是护着个易碎的瓷娃娃,秦旦旦被她摁在真皮座位上,郁闷的看了眼秦妈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有些苦恼又哭笑不得,“秦妈,我又不是小孩,也不会轻易跌倒撞伤什么的,你不用这样一直抓着我吧,搞得我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呢。”
“呸呸呸,”秦妈刚关上车门转过头来就听到秦旦旦在这边胡说八道,随即不高兴的板起脸,“小姐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冒,这生老病痛的,岂是能随口胡说的,举头三尺有神明,老天爷听了可该不高兴了。”
老一辈的人都有点迷信,身为古人的秦旦旦以前也是有的,毕竟为周王算计齐王算是将脑袋时刻架在大刀上,求神拜佛祈求老天爷保命的时候也不算少,不过自从重生到这里,学校里的同学又普遍无神论,秦旦旦潜移默化间便也不再那么过分迷信,只是现在听秦妈严肃的提起,再一想起自己之前讲的那一番对神佛的不敬之言,脸色也微微变了,只好瞪圆了眼睛乖乖闭紧嘴巴。
秦妈以为她家小姐严重认识到了错误,便和缓了脸色。
这一被打岔,秦旦旦很快忘了之前的疑惑点,规规矩矩坐在车上不讲话,秦妈偷偷瞧了她一眼,眸光微闪,总算松了口气。
“叮叮叮”
秦妈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她赶紧松开抓秦旦旦的手,从包里掏出手机,“喂,哪位?”
那头的人似乎说了什么,秦妈的耳朵贴着手机脸上笑得开怀,“邵先生啊,我家小姐已经出院了对,手续早就办好了,东西也一个不差带了小姐身体很好,胃口也不错,今天中午还多喝了碗猪爪汤呢那真是太感谢邵先生了,有空来家里吃饭啊!”秦妈捂住手机,疑惑的看向秦旦旦,不解的小声问,“小姐你怎么捣我一肘子呀?”
秦旦旦龇着牙揉了揉被秦妈拽得发麻的手腕,对她翻了个白眼,那表情要多高贵冷艳就有多高贵冷艳。
秦妈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叹了口气,瞪了她家小姐一眼,继续跟邵睿讲电话。
一老一少终于讲完电话,秦妈神色却有些不高兴,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
“小姐,你说说,你就是再讨厌邵先生也不能这么失礼啊,你这次住院人家跑动跑西为你张罗又请来专家,请吃一顿饭怎么了,做人可不能这么小心眼。”
“秦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他”秦旦旦皱着眉没有讲话说完,但那意思很明显,她不想再跟邵睿有瓜葛,吃了秤砣心的那种。
“唉,你们的事我也不管了,管不了,邵先生对小姐确有真心,但小姐怎么个想法就不是秦妈能看出的了。”秦妈摇摇头,说不出心里的失望,但看来已经放弃了说服秦旦旦。
秦旦旦眼里闪着复杂的神色,她咬住下唇,两手紧紧交握,低下了头。
真不真心,谁知道是真是假,这边晴空万里那边又打雷闪电,邵睿这样的人,就不能指望他的真心,指不定上一刻被宠上了天,下一刻又能跌落万丈深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旦旦的这一条命来之不易,她又是个惜命的人,即便对邵睿心头有点什么,也不可能真的表现出来,说难听点,她胆小怕事,宁可躲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不肯冒头,她不愿碰那不知生死的未知领域。
邵睿这边挂掉通话,俊朗的剑眉微微紧蹙,心里的惆怅像乱麻杂乱无章又无法纾解出来,他从二楼看向窗外,神色莫名。
“少爷,老爷让您今天回去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跟您说。”一身黑色西装的助理走了过来。
“他又想做什么。”
“老爷私底下见了不少邵家族人还有一些重要公司董事,恐怕,下面会有大动作。”
“看来他还是不死心啊,也对,要是大儿子继承了家族,小儿子大概要喝西北风了,”邵睿冷冷勾起唇角,突然问助理,“姑姑那边怎么样了?”
助理顿了一下,低声道,“老爷见过大小姐几次,不过大小姐都拒绝了,不过表少爷好像有些动作。”最后一句,助理说得有心胆战心惊,表少爷一直跟少爷关系非常好,说是亲兄弟都比不上,这次竟然私底下跟少爷耍手段,他也很困惑。
“阿玠?”邵睿似乎有片刻的惊诧,随后黑亮的眸光闪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冷凝。
助理低头不语,眼睛盯着鞋尖,邵氏家族的内斗涉及到家事已经不是他一个助理可以说三道四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