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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相知三(1 / 1)

第115章相知三

魏泽桉听得一头冷汗冒出来。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而且前面那一波还只是让他心里发沉,现在这一波却是让他心头发慌脑中不知为何又闪过皇帝拔刀刺死钟大同,然后将刀扔回给他时,看着他的眼神来。

他都顾不上祝嬷嬷还在场,一下子就跪了下来,道:“祖母,不管明禾郡主能否再生养,还是陛下要不要立她为后,后宫会有几人,祖母,这些都是陛下的事,皇家的事。我们魏家是边疆武将世家,世代镇守边疆,如非迫不得已,万万不能掺和进后宫之事,祖母!”

所谓迫不得已,就是如当今在登基之前,他是先后嫡子,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而魏家是他的外家,那种情况之下,魏家就必须也只能支持他。

因为在他姑母入宫为后之时,魏家便已经入局了。

但现在的情况却又是跟以前截然不同。

而且当今他想到皇帝明显的敲打,想到现在自己祖母的态度,还有祝嬷嬷他只觉得身上一阵一阵发冷。

只盼着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魏泽桉忧心忡忡。

但魏老夫人却体会不到他的忧心。

她还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绪之中。

她皱了皱眉,坐在椅子上默了半晌虽然她不觉得问题有这么严重,但显然,她也很清楚自己丈夫魏老太爷的态度。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泽桉,陛下他,是你表哥,也是你姑母唯一的儿子。”

那也是她唯一的女儿。

想到早逝的女儿,她就无法像自家老太爷说的那般,对他的事完全不闻不问。

她沉着脸道,“且不说他是皇帝,就是寻常大户人家,若是只得一子也是不够,更何况他是皇帝?陛下他若是一直不肯充盈后宫,而明禾郡主又再不能生养,将来朝堂上也必定会有许多反对的声音。他这一路都艰辛,又怎能再为一个女人惹天下人非议,让群臣对他不满?”

她只是不想他的路太过艰辛。

而且皇家子嗣,就一个孩子,这万一出什么问题了,那要如何?

魏泽桉只觉得脑袋“嗡嗡”的。

他心道,什么表哥,什么姑母唯一的儿子,在皇帝这个身份面前,这些,重要吗?

他后宫有几人,肯不肯充盈后宫,自然有宗室和大臣去操心如果他们敢的话,祖母您插什么手啊?

他急得不行,但他一向孝顺,却真是不知道该从哪一点去劝。

不过这回还不等他说什么,另一边祝嬷嬷却是先出了声。

祝嬷嬷道:“老夫人,少将军,这其中怕是出了什么误会,其实明禾郡主并非是再不能生养,她只是”

只是体质特殊,不易受孕罢了。

但魏泽桉在场,她这话不好直接说,就转而含蓄了一些道,“郡主她只是体质特殊,生养不易,但那也不是定数,当年也一样还是怀了大皇子殿下,虽然艰难些,也生了下来所以老夫人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只不知这中间哪里产生了误会,钟大同竟说出明禾郡主再不能生养的话来,更惹来了杀身之祸。

想到这些,她心里也是又乱又堵。

魏泽桉看了一眼祝嬷嬷,他想起来后面朱义之事自己还没说呢。

还有钟大同的母亲钟婶子挑唆朱义的事

他已经觉得自己祖母的想法十分不妥。

若朱义和钟婶子的事他不说清楚,等刑部查到钟婶子头上,而他祖母不明情况,就一味护着钟婶子,还厌恶上明禾郡主,难说后面会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出来。

所以他斟酌了一下,便咬着牙把钟婶子不知如何挑唆朱义,朱义又受明珠公主蒙骗,以明禾郡主的清誉要挟,想要谋害郑绪一事说了。

魏老夫人和祝嬷嬷自又是听得好一番大惊失色。

而此刻,魏老夫人心中几乎生出这阮氏就一红颜祸水,妖孽祸害之感了。

魏泽桉还不知道自己祖母听完自己的话生出的念头。

他的目的不是生事,而是如何尽最大可能的保住朱义,护住钟母,平息此事。

他道:“祖母,兹事体大,现在刑部已经带走了朱将军,孙儿担心,刑部那边迟早会查到钟婶子,还有陛下说不定也会彻查此事,所以,依孙儿之见,祖母还当召见钟婶子,仔细将此事前后都查问清楚,然后在陛下追究此事之前,向太皇太后娘娘请罪,方好平息此事。”

这是他能想到护住钟母最稳妥的法子了。手机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说完显然也担心自己祖母节外生枝,补充道,“祖母,朱将军造谣诬陷明禾郡主,又欲谋杀比他高数级的地方大将,依大周律,最高可直接判斩立决,不仅是他,就是朱家还有钟婶子和钟家,都极有可能被判流放,祖母,此时我们当以护住朱将军和钟婶子为要,决不可再惹陛下震怒,反对朱将军和钟婶子不利。”

魏老夫人阴沉着脸。

一向养尊处优,慈善的脸上嘴角出现了两道鸿沟,眼角也耷拉了下来。

她是实在太气了。

她道:“是,是要见见太皇太后了!”

魏老夫人翌日就带着钟母还有祝嬷嬷等人去了宫中见太皇太后。

彼时阮觅还在皇家猎场。

她在宫中和魏家那两边都没有人。

但这却也不妨碍她收到最新的消息。

因为她早在魏家人入京的时候就已经吩咐过雪影,若是魏家有什么关于她的动静,都要一五一十的禀告于她。

她毫不怀疑,魏家那边赵允煊肯定有安排人的。

所以魏老夫人带着钟母还有祝嬷嬷等人去见太皇太后一事,甚至包括她们都说了些什么,雪影都一字不漏的禀告了她。

雪影能禀告她的事情,赵允煊不可能不知道。

这一晚他连骑装都没除,身上还带着血腥味,就直接进了内帐,看到阮觅正跪坐在矮几拿着画笔作画,烛火下神情静谧,心才松了松。

他走过去席地坐下,也没出声,只是去看她在画什么。

却看到那画纸上竟是一大一小两人正骑在马上奔跑中,手中还拿着弓箭。

虽然只是勾勒了草图,他也看出那两人应是他和玄凌。

原本的紧张和恼怒立时便离他而去,心仿似一下子沐浴了春光般欢喜和熨帖。

他道:“把你自己也画上,待你画完,朕就挂在御书房内室。”

那是他平日办公和小憩之处。

阮觅先是没理会他,等手上的那一笔画完,才将画笔置于一旁的笔架上,转头扫了他一眼,笑道:“陛下您说什么呢?妾身替玄凌和他师傅作画,好端端的加上妾身像什么样?”

赵允煊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阮觅看他的脸色很没用良心的笑了起来,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襟,道,“真是难闻死了,玄凌的师傅,你还不先去沐浴我闻闻,嗯,野猪味,狼味,长鹿味嗯,还有汗味”

不等她说完,就被赵允煊一把攫了过去,搂在了怀中就直接按到了地榻上。

阮觅简直窒息是真的窒息,因为她嗅觉实在太过灵敏了。

可是她刚张口想叫他停下,却已被他顺势吻进来,来来回回的抵弄,连细细的呜咽之声都发不出。

这人简直是疯了。

阮觅觉得明明每次都是自己受委屈,但发疯的却总是他,最后还要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服侍他。

就在她被亲的大脑完全空白,只觉得快要晕过去之前他总算是放开了她。

他抚着她发红含艳的眼角,手滑过,她白皙内透粉丝的脸颊上便沾染上了一些他手上的污浊,但却更令人心动让人生出又想怜爱又想狠狠占有的

他低声道:“以后不许画别的男人。”

阮觅还没从刚刚那一吻中反应过来,尚在发懵中。

好一会儿她心跳才缓了下来,随即就没好气地嗔道:“陛下你乱吃什么飞醋呢,你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人物场景画,若再不能画别的男人,还有什么意思?”

这话

明明知道她说的就是个正常的意思,但他听得却是一阵的乱醋飞起。

什么叫“若再不能画别的男人,还有什么意思?”

她有他还不够吗?

他冷着脸不出声。

阮觅见他这样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那话好像有些歧义,便吃吃笑了两声,在他脸愈来愈黑之前,忙笑道:“又不是真的替谁作画,不过就是寥寥几笔以应场景罢了,你还跟那些凡夫俗子吃醋不成?”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手脚并用的从他的禁-锢中往旁边滚了滚,然后才起身低头看自己身上的狼藉,不悦道,“我刚刚才沐浴过换的衣裳,你看现在又成了什么样?陛下,是妾身惹你生气了吗?”

巧笑嗔痴皆动人心,约莫就是这般吧。

赵允煊看着她吸了口气,不过她这话也总算是把他往现实中拉了拉,又想起了京中魏家那事。

也让他又有些心虚了起来。

是以他没再有何动作,而是看着她道:“魏老夫人去了宫中见祖母,觅觅,你不要跟她生气,有什么气回了京就直接出出来就是了。还有祝嬷嬷,”

他的脸色沉了下去,垂了眼,道,“当年你难产之事若真和她有关,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朕亦不会放过她。”

一个下人,就敢打着为他子嗣好的名头,擅作主张,瞒了他想要他妻子的命,这种事情别说只是他母后的乳母,就是他亲爹,他也不会容。

任何人都不行。

阮觅诧异,他竟已经查出来了吗?

也是,那些事情,其实只要起疑了,他想要查,就绝不会是什么难事也是她当年总把目光放在南阳侯府,放在那曾氏母女身上,这才误了事。

她看到他脸上的阴影,笑了一下,柔声道:“陛下也不必太过烦心,其实这些都是寻常之事,不管是勋贵世家还是百姓家,可能都会时有发生,人各有私心和欲念罢了。”

不过因着自己的私心和欲念就不把别人的命不当一回事,或者算计人心,躲在暗处挑弄旁人的私心和欲念,把旁人都玩弄于鼓掌之心,就不要怕翻了船,自己也死无葬身之地。

她摇了摇头,笑道,“不过陛下您既然说了,我回京之后,想要怎么出气都可以吗?会不会影响你要做的事?”

“不会。”

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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