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冯瑶做的炸酱面,我自觉把碗给洗了,刚洗完,冯瑶牵着一条狗进了房间,指着我,目无表情地说:“大黄,问叔叔好。中文 w=w≠w=.≤8=1≤z≥w=.≤”
“汪、汪、汪!”那条小狗冲我叫了几声。
我甩了甩手上的水,不禁哑然失笑,很可爱的狗狗,明明是个矮小的京巴串儿,非要起个名叫“大黄”。
“你笑什么,怎么不生气?”冯瑶皱眉问。
“我为什么要生气啊?”我反问。
“……我骂你是狗,没听懂?”冯瑶眉头皱的更深,疑惑地问。
“听懂了,只是觉得你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冷。”我收敛些微笑说。
“谁给你开玩笑了,无聊。”冯瑶噘嘴嘟囔了一句,又踢了大黄一脚,小狗嗷一声,挣脱绳子跑了出去。
“长,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谢谢你的盛情款待。”我伸手过去,想跟冯瑶握手告别。
本以为会吃一鼻子灰,跟可儿一样,被冯瑶给晾一下,没想到她居然伸手跟我轻轻握了握,柔声道:“嗯,路上小心。”
冰凉而细腻的触感,像一股电流,顺着我的掌心,袭遍全身,更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让我捏着冯瑶小手的右手,无法松开,而且,越捏越紧。
“啧,你弄疼我了!”冯瑶用力甩掉了我的手,一脸厌恶的表情。
“啊,”我脸色涨的通红,“对不起,失态了。”
冯瑶冷哼一声,径直走进起居室,关门,咔哒,上了锁。
我驻足原地,愣了几秒钟才缓过神来,抬起自己的右手闻了闻,可能是心理作用吧,觉得好香,至少到明早之前,我不想再洗手了。
出了冯瑶的房间,那俩大爷还在下棋,我自作多情地担心冯瑶会后悔刚才对我的冷落,说不定会追出来向我道个歉啥的,就坐在棋局旁边,看他俩下棋。
已至残局,两位大爷的水平,看起来还可以,棋局已经陷入僵持,双方也都在沉思,过了能有两分钟,红方的大爷拿起小兵,侧着平移一步,挡住了黑方大爷的车,好棋!
“哎,你咋走了?该我走了!”黑方大爷着急道。
“啥你走啊,刚才你不走的马么!”红方大爷皱眉。
“那是上步啊!我走完马,你走的炮啊!”
俩个大爷争执起来,搞得我一脸懵逼,这棋下的,谁先谁后都能记错?
“小伙子,你刚才一直看来着,你说,到底该谁走了?”黑方大爷抓住我问。
“大爷,我来的时候,你俩就在对峙,我没看见你们的上一手棋啊……”我苦笑道。
俩大爷又呛呛起来,我仔细研究了一会儿棋局,举起手说:“两位大爷,别着急,要我看啊,现在谁先走,谁后走,都一样。”
“嗯?”俩大爷同时看向我。
“只要不出大错,怎么走都是和棋。”我笃定地说。
“不可能,要是让我先走,几步就给他将死了!”黑方大爷不高兴地说。
“要不……”我看向红方大爷,“让他先走,让我试试呗?”
红方大爷狐疑地起身,跟我换了小板凳,我把他刚才走的兵挪了回来:“大爷,您走吧!”
黑方大爷把车横移,换去右边研究进攻路线,其实让他先走,他是占先手的,我不再管那个过河兵,严密防守的同时,一步步把自己的马送上去,大概十二、三步棋之后,逼得他把双方的车给对掉,又六步棋之后,用兵赚了他的一个马,这样我剩下单马,士、相都在,他只有双炮,但是没有可用的炮架,有两个炮也没办法将死我,又走了几步,只能和棋。
“你看吧,如果我先走,肯定赢你了!”红方大爷一拍大腿,高兴地说。
“不见得吧,大爷,”我笑道,“要不您先走,咱再试试?”
“来!”红方大爷坐下,我又去那边执黑棋,红方大爷先走,黑棋的棋局本来就略占优势,但我着力于对子,经过几番拼杀,双方对了个精光,一人剩下一个车,又是和棋。
“怎么回事?”红方大爷挠了挠头,“这残局下的好凶险!”
“呵呵,亲家,你还没看出来呀?不是咱们的残局凶险,是这小伙子棋艺高!他是故意下成和棋,忽悠咱们老哥俩呢!”黑方大爷撸着胡子笑道。
“不敢,不敢,”我连连摆手,“我可不敢忽悠二老,我就是看您二位争执不出个结果来,怕伤了亲家之间的和气,才出此下策的!”
“我不信!小伙子,我再给你来一局!”红方大爷心气很盛,开始复盘。
我为难地看着黑方大爷,黑大爷笑而不语,还帮我摆棋,我输赢倒是无所谓,看这位红方大爷年纪不小了,至少7o多岁,又什么好胜,万一他输了,心脏病啥的作了怎么办?
但如果让他赢了,估计又该跟黑方大爷争论刚才那个残局,想了想,我决定先打个预防针,既让他心服口服,又不让他丢面子。
“大爷啊,我棋力一般,刚才都是瞎蒙的,您让着我点,咱们下成和棋就行了,比方说,跟刚才一样,一个人剩下一个单车啥的。”我笑着说。
“下下下,”红方大爷不耐烦地催道,“红先,起相!”
这是防守棋局的下法,我没有着急布局,直接用炮干掉了他一边的马。
红方大爷疑惑地抬头:“你这是什么套路?”
“我不太会用炮,看您马挺厉害了,就先对了吧。”我笑道。
红方大爷瞪了我一眼,用车吃掉我的炮,我又把他另一半的马给打掉了,这样,双方上来就对掉了四个子,棋局一下子简单了不少,虽然我因为落后两手,占据劣势,但凭借技术,慢慢把态势扳了回来,单车防守,另一个车带着俩马在他的阵地里步步为营,向他大本营进逼,红方大爷慌了,赶紧回来防守,我开始寻求对子,最后,每个人只剩下一个车的时候,他还比我多个兵,不过已经成不了气候,破不掉我的大本营,他的兵换掉我一个仕之后,双方棋局上能过河的子,就只有各自的单车,大爷无奈和棋。
“怎么样,我说这小伙子很厉害吧?”黑方大爷撸了撸胡子,得意地笑道。
红方大爷服了,点点头,结局跟我预计的一模一样,他明白我是故意让着他,才会下和棋,又不至于让他难堪地输掉。
“小伙子,刚才看你跟瑶瑶一起回来的,以前没见过你,新入龙组的吗?”黑方大爷问。
“啊……也不是,我进入龙组一个多月了,”我想了想说,看来大爷知道冯瑶的身份,也就没必要瞒着了,实话实说即可,“在下是地方的,这次来总局办事,刚才跟冯处还有几个同事一起吃饭来着,吃完饭,长让我送冯处回来。”
“哪个长,2o1啊?”红方大爷问,我点头。
“你面子蛮大的嘛,能让2o1和瑶瑶同时陪你吃饭,你哪个省的?”黑方大爷又问。
“奉天。”我说。
“奉天?”俩大爷对视一眼,红方大爷说,“你是达铁的副手?”
我心里一惊,这两位对龙组这么了解,难道是退休下来的老干部?
“达铁”就是我们奉天省龙组局的一把手,我没见过他,但是省汀每次下的文件,都是经由他签,大名叫钟达铁,辰西他们背地里称呼,都叫他“大铁钟”。
“我不是钟汀的副手,我是西城市龙组局的。”我说。
“西城?”俩大爷又对望一眼,这次黑方大爷说,“你就是郑辰西?”
“……也不是,”我憋住笑,他们的信息来源有误啊,连性别都能搞混,“我是西城龙组局行动二科科长。”
“噢,”红方大爷像是放心不少的样子,“原来是个小科长儿啊。”
“你陪你们郑局座来的吧?”黑方大爷笑问。
“不是,我自己来的。”我说。
“自己来的,一个小科长,2o1怎么会陪你吃饭呢?”红方大爷疑惑地问。
“她‘老人家’礼贤下士呗。”我笑着说,这俩老头,等级观念还挺强。
“张东辰,你怎么还不走?”这时,冯瑶突然从房间里出来,冲我吼道。
“啊,这就走,这就走。”我赶紧从小板凳上起身。
“等下,”黑方大爷一把拉住我的左边胳膊,转向冯瑶,“瑶瑶,你刚才叫他什么?”
冯瑶没吱声,皱眉给我甩了个脸色,让我赶紧离开。
“张东辰?”红方大爷霍地从凳子上起来,拉住了我的右手,“你爷爷还是不是叫张忠?”
我心里一惊,不好,又是关于张家秘密的,不清楚他俩的身份,我还是不说为妙!
“爷,姥爷,你俩别闹了,我一看见他就烦,赶紧让他走吧!”冯瑶过来,不悦道。
“啊?”我更惊讶了,“他们是你的……爷和姥爷?”
爷和姥爷,是北方的称呼(我不知道南方怎么叫),官方上就是“祖父”和“外祖父”,怪不得他俩互相称为亲家,原来是冯瑶爸妈的爹!
“他真是你张忠爷爷的孙子?”红方大爷声音颤抖地问冯瑶,冯瑶眯起眼,拧了拧嘴巴,很无奈地点了点头。
“哎呀呀,稀客,稀客啊,来来,赶紧进屋!”黑方大爷拉着我进了北屋,红方大爷也一脸惊喜地跟了进来。
“不是……大爷,到底咋回事啊?”我被黑方大爷硬按进一把椅子里,懵逼地问。
“这小子,还叫我大爷!”黑方大爷笑看红方大爷,又转向我,“你得管我叫姥爷!管他叫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