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夜岚(1 / 1)

蔚岚眯起眼睛盯着我几秒钟,转身走出了卧室。八?一中?文 w≤w≥w≥.≈8≈1≤z=w≈.≈c≥om

我没理她,不顾林可儿和歆芸的再三阻止,穿衣裤和鞋袜,准备去市里找刘万明报仇。

刚穿上一只鞋,蔚岚端着不知道是哪个妞的洗脚盆进来,让歆芸和林可儿闪开。

“你干嘛?”我皱眉问。

哗啦,一盆凉水,直接泼到我脸上,里面好像还有冰块,把我泼得瞬间陷入窒息。

“啊!”歆芸尖叫,“我的床……晚上可咋睡啊?”

“冷静点了吗?”蔚岚问。

我呆若木鸡,缓了两秒钟,抹了把脸上的冰水,点点头,刚才确实冲动了。

“给他换一身衣服,我带他出去转转。”蔚岚对歆芸和林可儿说,说完,她拎着洗脚盆出了卧室,咣当一声,把盆扔在了地上,像是很生气。

这是我家,当然有我衣服,就在歆芸床底下,找出一身运动服,换上出来,蔚岚正坐在客厅里抽烟。

“岚姐,那我、我先回学校了啊?”喜儿轻声问蔚岚,她们几个都比较怕生气状态下的蔚岚,毕竟是杀伐决断的指挥官阁下,蔚岚点头,喜儿又看向我,我也点头,没啥事了,让喜儿回去吧,她还得复习准备七月份的高考。

蔚岚掐灭香烟,从沙上起身,径直走向门口,我跟她出家门,下楼。

“要不要吃点感冒药?”蔚岚问我。

“不用,晚上睡一觉就好了。”我小心地说。

“体格虽好,也禁不住你这么霍霍,要注意保养,知道吗?”蔚岚在楼梯转角回头对我说。

“嗯,我会注意。”我说,听她语气,没那么生气了。

下楼,那台红色的法拉利停在楼下,蔚岚掏出钥匙,按亮,坐进驾驶室。

“去哪儿啊?”我进了副驾驶,看看车里的时间,晚上七点钟。

“不知道,随便转转,听说去省城的高公路开通了,上去溜溜车。”蔚岚说,我只得点头,还没上过西城的高。

法拉利轰鸣着启动,出小区,走北门,往县城以北开去,开了没一会儿,就看见路边立着一个禁止左转的大牌子,标志下面写着——高公路试通车,4月底前禁止驶入,蔚岚没管,左转进入一条崭新的甬道,开了远光灯,两百米的弯道之后,是个崭新的收费站,上面写着“香枫北”三个鎏金大字,没有人看守,站口有停车收费的那种栏杆。

“哎哎,不让进啊。”我说。

“呵呵。”蔚岚冷笑,一脚油门,直接冲了过去,我下意识抓紧车门上的扶手,紧紧贴在座椅上,站口红白相间的横杆,一看就是结实的钢管制品,把法拉利撞坏了咋整!

然而,我却没有听见想象中的“嘭”的一声,法拉利跟隐形了似得,直接穿站而入。

我回头看那横杆,还在那里,再仔细看看它的高度,明白了,法拉利车身太矮,可以直接从横杆下面钻过,厉害了我的岚,这都能精准计算出来!

“把安全带系上!”蔚岚说,同时开始提、换挡,我赶紧扎好安全带,估计老司机要开始飙车了。

新的板油路,黑亮黑亮的沥青,虽然胎噪有点大,但是地面摩擦力非常好,法拉利四条新换的轮胎死死抓在地面上,还没等出辅路的弯道,度就已经上了一百公里每小时,我感觉身体都要被丢到蔚岚怀里去了,真特么刺激!

上了高公路主干道,蔚岚更加嚣张,油门到底,每次换挡,都能听见变箱里传出咣咣的撞击声,就跟后面有人踹一脚似得,很快挂到高档位,转也过半,我瞟了一眼颤抖不已的时表,时表指针已经挂在了二百一十公里每小时!

“哎,慢点啊!”我大声喊,声音小了她听不见。

“好玩吗?”蔚岚一脸兴奋,大声问我。

“你比歆芸还疯啊!”我喊道,歆芸是愿意玩儿车,但她可不敢开这么快,路边的景物一闪而过,地上原本分段的白色虚线,已经快连接成一条实线了!

全跑了两分多钟,蔚岚终于松油门,让度降到一百五十公里每小时左右,理论上来说,依旧很快,但因为之前经历了高,加之路面没车,我现在觉得一百五,就像是在市区里溜达一样。

“注意油量,咱俩别推车回去!”我提醒道,法拉利飙起来特别费油,新建的高路,有服务区、加油站,不过里面没有工作人员。

“放心,车里有备用汽油!”蔚岚指了指前机盖,机盖下面是个前备箱。

“别这么搞啊,万一撞车,汽油箱爆了怎么办?”我皱眉道。

蔚岚突然来了一脚刹车,我俩的身子同时往前倾斜。

“你说的有道理,”蔚岚见度下来,减到四档,转头看向我,“挺谨慎一个人儿啊,咋一到关键时刻就爱冲动呢?”

敢情绕了一大圈儿,她在这儿等着我!

我摇头苦笑,蔚岚进一步降低车,噘着嘴念叨着:“还是安全点儿好,什么也没有生命重要。”

这句话,她好像并不是说给我听的,好像身边的蔚岚,又回到了我们初识那天,她扮演一个女出租车司机的絮絮叨叨的样子,说实话,尽管那天她是在表演,但我并不能肯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蔚岚。

我看向前方路面,因为车比较快,我们已经过了第一个服务区。

“哎哎,停一下,我想小个便。”我说,之前高飙车时候吓得。

“噢。”蔚岚刹停,但没等停稳,她又挂上r档,左手扶方向盘,右手搭在我座椅靠肩上,往后瞅着,开始倒车,直接倒至刚才过来那个服务区的入口,这才换挡右转,进入服务区。

偌大的停车场,几间小房子,一座加油站,c那个小房间没开门,我下车,跑到停车场边上的草坪里解决,路面实在太新了,不舍得弄脏。

刚尿出来一半,我忽然听见身后一声抢响,吓得另一半尿生生憋了回去!

“怎么了?”我赶紧提上裤子往后跑,月色中,蔚岚手里端着那支毛瑟,抢口冒烟,指向服务区之外的田野。

“一只野鸡,”等我跑过去,蔚岚说,“你不是饿了么,给你解解馋。”

我一听“野鸡”两个字,呆立原地三秒钟,转身开吐,上午不愉快的记忆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老板啊,”蔚岚一边用拍着我后背,一边笑着说,“从哪儿跌倒,就得从哪儿爬起来,如果你过不了鸡这个坎儿,估计以后你一见到肉就得吐,光吃素还怎么长身体啊?”

“你啥意思?”我皱眉问,呕了半天,只吐出一些酸水儿,因为胃里啥也没有。

“嘿嘿,走吧,我给你做叫花鸡吃,可香了!”蔚岚把毛瑟扔进车里,锁上法拉利,拉着我沿着她刚才开火的弹道跑过去,到了高公路的围栏,只有一米五高,但我身体虚弱,又是软质围栏,跳不过去,蔚岚双手交叉,抬着我的脚,把我给“扔”了过去,弄完我,蔚岚后退几步,助跑,鱼跃前滚翻,越过护栏,在这边的玉米地里滚了一圈起来,还没有种地,土质很松软。

二人继续往前跑,这边是个小山包,山上有松树林,野鸡的尸体,就趴在松树林边上,捡到野鸡后,我回头瞅了瞅,距离停车场里的法拉利大概一百五十米左右,虽然略带仰角,也完全在蔚岚的射程之内,甚至都不用瞄准镜。

“你坐着休息就行了。”蔚岚说,可能是怕我觉得恶心,她从靴子边缘掏出一把匕,拎着野鸡进了松树林,去处理食材。

我坐在山脚下,点燃一支烟,看着远方的高公路,月朗星稀,天气很好,柏油路面虽然黑,却反光,让我不由得想起一句诗: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大江,自然就是这条两边看不见尽头的高公路带,世间原本的万物生灵,如漫天繁星,周而复始的生活,相互交织成复杂而均衡的食物链,人类的智慧,彻底改变了这颗星球,历史的车轮回溯万年,谁会想到,用地下涌出的黑乎乎的沥青来铺设高公路呢?

原本我和蔚岚在十几公里外的县城,和这座山上的这只野鸡毫无瓜葛,然而几分钟之后,我们就乘坐钢铁战车,出现在这座山下,用一把德国产的火器干掉了它,把它当做盘中餐,真是奇妙!

一支烟的时间后,蔚岚从树林中出来,两手脏兮兮的,抱着一个泥球。

“野鸡呢?”我问。

“包着呢,你在地上挖个坑。”蔚岚抬起左脚,我从她靴筒里抽出匕,开始在玉米田里挖坑,上文说过,土质很松软,甚至不用匕,直接用手就能挖出来一个能装得下一个排球大小的坑,蔚岚小心翼翼地把包着野鸡的泥球放进坑里,埋好,拍了拍,然后捡起田边的石头,在坑上面搭建起一个简易的炉灶,又去树林中捡来不少枯松枝(有的是,随便划拉就一大把),用打火机点燃,在炉灶上烧。

蔚岚手上还有泥,没有水可以洗手,直接在田里搓干土,很快就把泥给搓掉了。

在等待烧鸡的时间里,蔚岚和我肩并肩在树林边,跟我聊了好久,讲她的过往,讲她参军时候的趣事,最后,她讲起和林可儿去滇南对付du贩子的那次战斗。

“东辰,你没有经历过一个战友在你怀里,被你抱着,慢慢失去生命的痛,那种痛苦,很难用语言来形容,我不希望你去经历这些。”

我点头,别说失去生命,就是林可儿失去一条腿,我都难过的不要不要的了。

“那次战斗,我们出动了坦克和武装直升机,击毙至少一百名du贩,我方部队牺牲了四个人,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大胜呢?”蔚岚转头问我。

“算是吧。”我说,战损比25比1,很低了。

蔚岚惨笑,撩了撩帘,又问我:“如果是你和刘万明生大规模的冲突,你把刘万明他们集团的核心骨干全给灭掉,但是我、歆芸、二喜还有可儿都死了,你觉得,这是一场大胜么?”

“当然不是,刘万明他们的命对我来说,即便一百个换一个,也没有你们金贵啊。”我说。

“那不就是了,”蔚岚耸了耸肩,“比如说今晚,你贸然去找刘万明报仇,把他给干掉,然后你全身而退,自己爽了,可明天呢,刘万明的哥哥会放过你吗?即便我们把你送走,送去南方老板(孙大炮)那边避难,你觉得,他会放过胡彪、喜儿老爸,会放过我们吗?至少,一命抵一命,对吧?你杀刘万明,逞一时之快,面子也找回来了,可代价就是,你得失去一个自己人,甚至,失去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这值得吗?”

“嗯,你说的对,”我深深地点头,虚心接受蔚岚的教诲,“以后我会注意,不再犯那种错误了。”

“呵,可以犯错,可是不能一错再错,你杀人家一条鱼,咱们一台奔驰没了,你还受到了侮辱,这个仇,咱们得报,但不是今天,还拿之前我们剿du贩那个例子来说,那个据点,当地井方已经现一年之久,随时都能进山剿杀他们,可是为了把他们一锅端掉,彻底斩断这条供应链,还当地的长治久安,纵使,那一年之间,大量du品流入内地,害了不少人;纵使,为了跟踪他们,井方牺牲了七、八个卧底,但最终,一切都是值得的!古人云,小不忍则乱大谋,东辰,你现在要接触的人和事,已经不是你的高中同学,你们小哥们之间可以意气用事,一言不合就动拳头,但江湖上的人际关系、相互之间的利益纠葛,可不是‘义气’两个字能解决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认真回味一下蔚岚的话,再次深深点头:“嗯,以前懂一些,经你这么一说,懂得更深刻了。”

“那我就没白说啊,”蔚岚笑着,跟大姐姐一样摸摸我的头,“真香,好像熟了呢!”

简易炉灶里,只剩下些闪烁着零星火光的灰烬,蔚岚起身,用匕扒开灰烬,拆掉炉灶,又从旁边捧起一些干土铺在上面,降低地表温度,然后用匕插进去,把那个泥球挖了出来。

出土的一瞬间,我就闻到了肉香,虽然第一反应,还是恶心、想吐,但我忍住了,腹中空空如也,生理上的饥饿感,战胜了心理上的排斥感,蔚岚将匕插进泥球里,蹲在地上,来回地吹着,小心翼翼扒开上面已经被烧干了的泥巴。

泥巴一块一块脱落,露出里面的鸡肉,蔚岚撕下一块大概是鸡腿位置的肉递给我:“先给你一小块,看看能不能吃得下去。”

我接过冒着热气的鸡肉,皱眉闻了闻,香,除了肉香,还有松脂的香味,以及一种奇怪的味道,放进嘴里尝了尝,嗯,虽然没有盐和调料,但味道确实不错!

“好吃,再来一块!”我兴奋道。

“给!”蔚岚扯下来一条鸡腿,我一边吹着热气,一边狼吞虎咽。

蔚岚没有吃,一脸慈爱地看着我,等我快吃完的时候,她又掰开泥巴,扯下另外一边的大腿,这样能始终保持泥里面鸡肉的热乎劲儿。

“你也吃啊!”我说。

“我晚上吃饭了,吃不下,你吃吧!”蔚岚笑道。

“以前小花就是这样,好东西都让着我吃。”我说。

“想她了吧?”蔚岚问,我点头,毕竟跟小花在一起生活多年,她去南方一个半月了,说不想那是假话。

“别想了,明天她不就回来了么。”蔚岚说。

“对喔,明天周六,我都给忘了!”我笑道,心里高兴,继续吃鸡。

吃完两条大腿,我还要,可蔚岚只给我撕下一块鸡胸脯肉,就把剩下的半只鸡扔进坑里,用土埋了起来。

“扔了干啥啊?”我不解地问。

“怕你吃顶着,一见风该吐了。”蔚岚说。

“带回去给歆芸、可儿吃啊,扔了多可惜。”我叹道。

“嘿嘿,我可不敢给她们吃,她们如果知道了这鸡的做法,会打我的!”蔚岚神秘笑道。

“嗯?”

“走吧,送你回学校,明天你不得去省城接小花么?”蔚岚起身,在衣服上擦干净匕,抬脚插回靴筒里。

“噢。”我舔了舔舌头,跟在蔚岚身后,回到铁栅栏处,蔚岚照例将我“丢”进来,她自己跳入,二人回到法拉利边,我之前的小便只撒一半,另一半被蔚岚的抢声给吓了回去,便又跑到草坪边解决,嘘着嘘着,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座小山光秃秃,肯定没有水源,蔚岚是从哪儿搞的水,和泥,把野鸡给包起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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