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丁获救当时,营中将士尚未发觉。
李白示意萨拉丁不要惊动大营,淡然道:“萨拉丁大人,黑鹰城堡的刺客能够悄然无声地潜入营地,军营外必定有观望的人。希望您不要惊动军中将士,只需将刺客尸体摆在主帐外面,等天亮再说。”
“我的长者,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本想召集将领们到此,当众赞扬你的功绩。你要我这么做,是什么用意呢?”萨拉丁问道。
“不能让黑鹰城堡的人知道您是被我救了,那样他们会发现杀害您的阴谋,离得逞只有一步之遥,从此以后他们会无休止地暗杀您,您就永无宁日了!”
“长者阿尔,你想震慑住邪恶军团?”
“是啊,萨拉丁大人。让所有人相信,您是得到了神的护佑,刺客们神秘地死在您的军帐之前,是源自神的力量。”
萨拉丁迟疑片刻,随即接受了李白的提议。李白向萨拉丁行礼告退,军营平静如常。
次日清晨,营中将士发现了萨拉丁帐前黑衣刺客的尸体,掀开主帐一看,主帅萨拉丁安然无恙。
待萨拉丁召见李白时,李白的帐篷内空无一人。
“感谢神明!的确是神的力量,他是神派来护佑我的。”萨拉丁仰天祷告。
李白在退出萨拉丁营帐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军营,那不是他的归宿。陪伴在君王领主身边,但凡让他们感恩,并不是好事,从此以后只能鞍前马后任由君主差遣。
离开萨拉丁大军,李白继续北上,潜过海峡抵达君士坦丁堡。
没落的罗马帝国,退缩到东方的海峡对岸,正在苟延残喘。
李白再次踏入君士坦丁堡,往事涌上心头——曾经的伊琳娜从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一步步演变成至高无上的女皇。
君士坦丁堡塔楼林立的城市中央,换了一身模样的李白,装扮成流浪剑客,他寻了一家酒馆,正独自饮酒。
酒馆是城市各路消息的汇集处,可以在嘈杂的人声中听到很多小道消息,李白能够清晰地听到每一句话。
“君士坦丁堡的城里发生了不少怪事……”“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十字军搞的把戏?”“十字军确实对君士坦丁堡很有想法,不过,他们更想收复圣城。城里不少贵族领主离奇地死了,只有脖子上有伤口。”“听说他们的尸体很可怕,像是被抽干身上的血一样。”“君士坦丁堡又中魔咒了……”
这是那几天里,李白听到的次数最多的讨论,关于君士坦丁堡贵族离奇死亡的事情。
李白大可以不管这事,反正这个时代的人总是会死的,无论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如何死去都不会影响整个世界的变化——这是李白这几百年来的深切感悟。
不过,这次李白还是得去看个究竟,因为他找不到伊西斯和卡姗德拉。这两个闲得慌的女巫肯定会在世界各地找乐子,打发无聊的时光。
料想曾经的小女巫卡姗德拉也存在了几百年,大概也跟伊西斯一样感受到了长久的穷极无聊。这两个爱逛集市买衣服鞋子的女巫若是想折腾人,什么诡异的事情都会冒出来。
李白混入君士坦丁堡最奢华的贵族歌剧院。歌剧院里仍然是那些歌颂神权的老套路,一遍又一遍地上演那些天朝上国的剧目。此刻装扮成罗马贵族的李白悄悄潜到舞台的幕后,隐蔽在巨大的帘布之中。
透过帘布的缝隙,李白仔细地分辨着台下每一个观众,他希望能够在人群中找到他的女巫朋友们。
为什么是在歌剧院呢?歌剧院是女人们争奇斗艳的地方,最新款最华丽最夺目的衣服首饰帽子丝巾披肩很可能就会穿在邻座的贵妇身上。伊西斯更是喜欢穿着各地搜罗来的新款服饰,装扮成贵族高调地出现在歌剧院的包房里。
李白把观众席的每一个角落都看遍了,却没能看到任何与女巫们相似的身影。看来李白没有猜中女巫们的行踪,百无聊赖之下又潜入演员更衣室。
三百年海底生存经历,李白始终没学会如何跟鱼交流,不过他学了些本事,其中之一就是伪装——李白能把自己伪装得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此刻李白倚靠在更衣室的衣帽堆里,就像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被扔在那边,浑然一体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能慢慢学到动物们的绝活,是李白几百年来难得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一幕剧曲终,几个男演员进了更衣室。
“罗宾汉,你演的很好,虽然你是新来的演员。”一个身穿皇袍的年轻人说道。
“下一幕,我是不是就要死了。呵呵,查尔斯,那接下来我就能退下来休息好一阵子了。”被称作罗宾汉的那个人答应道。
“下一幕是女皇登基,说实话,扮演伊琳娜的凯瑟琳也是刚来不久,她简直太有天赋了,从来没有那么年轻的女人可以把伊琳娜那样的女人演得那么好。”查尔斯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充满君王气度。
“查尔斯,你是不是对凯瑟琳有特别的想法?”罗宾汉邪笑着说。
“我们最好都离她远一点。罗宾汉,难道你没听说过那些传闻吗?”
“有听说过一些,酒馆里传出来的话,未必全都可靠,很多都是捕风捉影。”
“已经有五个贵族死得不明不白,死的样子像是被抽干了血。”
“那和凯瑟琳有什么关系?”
“那五个人平时都喜欢来歌剧院,凯瑟琳加入歌剧院表演之后,他们个个都十分着迷她。”
“这就能说明凯瑟琳杀了他们吗?”
“当然不能!不过,至少说明,想要一亲凯瑟琳芳泽的男人都被中了邪咒。”
“可怜的凯瑟琳……”
“别怜香惜玉了!赶紧换衣服,换上你那身囚服,这一幕,你就要被凯瑟琳处死。”
“我演的宫廷侍卫长真是个悲剧人物。”
“行啦!葬身大海也比那五个可悲的家伙要强得多!”
罗宾汉脱去绿衣,在李白身旁抓了件白色囚服,套在身上走出更衣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