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木头朋友(1 / 1)

数月后……

“阿娘,可以教我识字吗?”

子衿正把一本比自己脸大的书,试图放到倾歌的手中。

“衿丫头!你还小,倒也不必熟读诗文。”

倾歌蹲下身子,浅笑着接过史书,随意翻看。

“可我想读书识字……”毕竟她对这世界还不了解,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学好这里的文字。

“朝暮,你带衿丫头去我书房转转吧。”

男孩停下蹲马步的动作,用衣袖抹干额头处的细汗,左手拖起地上的剑,小跑过来。

“是,姑姑。”

话语刚落右手就拽子衿的衣袖,试图把她拉走。

“别拉我,衣服该扯坏了……”

她挑眉抬头望向男孩,也就十来岁的模样,生得眉清目秀,他若再长大点,估计就该祸害别家姑娘了。

男孩见她不情愿的样子,像触电般松开小手,一脸不知所措,可爱至极……

“衿丫头,随朝暮一同可有何不妥啊?”

“阿娘~子衿想自己去……”

“朝暮陪同你,阿娘也放心不会出乱子”

“那好吧。”

倾歌看她委屈巴巴的跟在男孩身后,一步三回头的走远。

“卞真啊~明儿去请位先生回来吧。”

倾歌回过头对身后的人吩咐道,转身坐在竹椅上,安静的看起书。

“是,小姐。”被唤卞真的人低下头,一身男儿装束,腰有佩剑,却又格外清秀。

“只不过最近先生…怕是不好找。”

她犹豫的提醒,带有几分惧怕。

“为何?”倾歌这女人停顿了片刻又询问,让人实在看不懂。

“小姐有所不知,近来久安城内正张贴告示为宫中皇子招先生呢!”

次日,阳光透过纸窗挥洒进女孩的房间,温柔拂过女孩的小脸。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女孩的面部轮廓越发秀丽,肤如凝脂。

“阿衿!进学!”

男孩不敢推门进去,在门外一遍又一遍喊。

“阿衿!进学!”

“进……学?”女孩突然睁开眼睛,直直坐起,飞快下地,穿好衣裙一气呵成。

打开房门的瞬间,居然被把剑吓得心惊胆颤,子衿拍了拍自己胸口,让自己冷静。

“额……上课你就不能不带它吗?”子衿撇嘴道。

“不行,家父说这是给我防身,必须随身携带。”朝暮十分正经解释道。

“我这是怕你把先生吓到了!”

“那……也不行。”

“你真是木头脑袋。”

女孩穿他身边走到他前面,他紧跟其后,手里依旧拖着那把剑……

穿过笔直的长廊至后院,草坪上已摆放了桌椅,三四个孩子坐得整整齐齐,只有最后一排两座位。

“朝暮,见过先生。”

男孩提剑做揖,子衿学他模样做揖。

“见过先生。”

“入座!”

先生拿书读了篇古诗,又起身教他们写起字来。

当轮到子衿,先生摇了摇头。

“怪哉!怪哉!”

原来子衿写得一手好字,子衿心中暗喜,曾学过毛笔字。一脸得意的看着那老先生……

“此字写得甚好,不过字写错辽。”老先生抚摸着自己的白胡子,笑意的摇头晃脑。

此话出口,引起哄堂大笑,子衿尴尬的挠头。

课业结束时,老先生与倾歌谈起她。

“木头,我想出去看看……”

女孩坐在木门槛上,托腮看坐地上的男孩……

“卞管家,说过不能出门。”男孩仔细擦拭剑身,装进剑鞘。

“那我告诉你个秘密,你陪我出去走走,怎么样?”

“……”

“其实我不是这世界的人。”子衿没等他回答,抢先说,“你现在可以陪我出去了吧。”

“……”

无人注意,子衿带着朝暮偷偷摸索出了门。

久安城街头热闹非凡,各种美食香气,在四处而起叫卖声的交杂下,显得格外诱人。

“木头,我请你吃这个吧。”说完便从小贩哪儿要了两馅饼。

小贩笑眯眯的望着子衿,“一共四文钱……”

子衿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世界压根没钱,默默地向男孩投去寻求帮助的目光。这辈子第一次蹭小孩儿的吃的。

“拿好。”朝暮从腰间掏出四铜板,刚好扔到小贩手中。

子衿吧唧嘴吃得正香,朝暮却冷不叮的来了句,“记得还我。”

“还?进我肚子就是我的。”

朝暮见她吃得香,把自己手上的也递给了她,嘴角挂起少有的浅笑。

两人一高一低走在回去的路上,风吹起了男孩的衣摆。

“上午去哪儿了?”卞真冰冷的嗓音从头顶传来,这倒是透彻的把刚到门口的两人吓得不轻。

“管家……我”

未等朝暮说完,一记耳光落了下来,沉重的打在男孩的脸上。

“衿丫头不懂,难道你也不懂规矩吗?”

朝暮低下头,不再多说,这一幕看在她眼里,让她不知如何解决。在这世界,她好像真的是个孩子,什么也不会,不懂。

“管家是我的错,我不该带他出去乱跑。”子衿忍着在眼眶打转的泪水,一遍又一遍的解释,“真的是我的错。”

“知道就好,小姐吩咐过你不懂要轻罚。”

女人拿出戒尺,子衿识相的伸出小手,她不觉得疼,倒是更担心‘懂规矩’的朝暮。

“你自己去面壁思过吧!”卞真语气中没有一丝感情。

嗯?挨打是轻罚,那木头的‘面壁思过’是干嘛?长那么大,挨打还是小学的事儿。

男孩带着他的剑消失在内院,子衿最后也是管家送回房间。

晌午,倾歌推门进屋,将食盒内的饭菜摆放在桌上。女孩走近,坐下,在她心里想着那个所谓的规矩。

“衿丫头,你要知道在这江湖上,有两种人能活命,要么足够守规矩,要么就是足够强大。”

倾歌拿出瓷瓶,小心翼翼的为她上药,她知道这是倾歌阿娘给自己的一次教训。

到了夜晚,女孩悄悄出了房门,从厨房又溜到了柴房门口。

她尝试性的推一下,柴房果然是锁上的,只是为何是从里面关上的呢?

子衿趴在门缝边往里面小声嘀咕“木头~,我知道你在里面。”

“这次事情是我对不住你,我给你带了吃的,我塞进去,你待会儿吃。”

小手慢慢的把布囊塞进了门里,见里面没有回应,便起了身离开。

柴房内,男孩待没声后,走到门口处,捡起巴掌大的布囊打开,里面竟躺着几块糕点,有块还被人咬过。

几日后,院子又恢复平静。

倾歌依旧喜欢坐院里看书,朝暮在一旁练剑。回头间,便瞅见两三个丫鬟躲在走廊柱子后一脸娇羞。

“卞真啊!把这个拿去布庄,再把阿虎俩兄弟俩喊来。”那阿虎兄弟二人,便是子衿初来时倾歌身旁的两位膀圆腰粗的汉子。

还未等阿虎二人到来,姑娘们便纷纷散去,倾歌浅浅一笑,嘴角勾出个好看的弧度,引得子衿看的痴了。

倾歌拿手敲衿丫头的额头,逗趣“衿丫头今天怎么啦?”

“没什么,见阿娘高兴忍不住也跟着高兴。”

时光荏苒,转眼间过去一年。

倾歌也照着子衿比画的菜谱,成功的把青楼经营成酒楼,改名“醉笙阁”各种新奇的菜样,因醉笙阁保密机制而闻名京都,做着来往江湖之人的生意。

“衿丫头哪去了?今儿可是酒楼开业的大日子,可别给我整出个什么事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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