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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深夜(1 / 1)

西雅图华盛顿大学,音乐厅,凌晨2点。

月色的树影中,扑闪这数十道黑影。夏夜,蝙蝠从来不懂得安静,却是对于某些人而言。

音乐厅的建筑很有特点,月光无法伸展它的影子,他有点像中国秦始皇的兵马俑博物馆,很长。它又像一座城堡,一座防御力极其强悍的城堡,强到连月光都被它折服。

李晴很喜欢来这里,因为她喜欢音乐,而不是因为这座建筑的外观,正如白天里所有的学生一样。

老人轻轻地将大门开了一个小口,他要值班到第二天的五点,那个时候有勤快的年轻人起来跑步了,他乐意和他们一起。而今夜还有人会来。

身后的年轻人并不知情,他像一尊雕塑,站立在他的身旁,纹丝不动。老人坐在矮凳上,佝偻着背,从怀里有些吃力地掏出一根雪茄,吹了吹上面有些发白的灰尘。

“咳咳放得太久了,但愿还能抽。”老人感叹了一声,顺势拍了拍身上满是尘土的衣服,白色的尘雾弥漫,年轻人还是没有动静,他的表情正如他一身肃穆平整的黑西装一样。

“啪嗒,啪嗒!”

“该死,这可是500英镑!”老人懊恼地甩了甩手里的打火机,挠了挠灰白的头发,500英镑的打火机就这样没用了,他觉得憋屈。

一道长长的身影投在了他们的背上,随着脚步声的靠近,越来越短。

“先生,伯爵请您过去。”身影从黑暗处走到洒满月光的大理石地板上,老人看清了他的容貌。

是个比自己还苍老的男人,也是西装笔挺。

他又拍了拍衣服,针织的毛衣又起了一层白雾。“你是这的校长?”他皱着眉头问。

“恩,是的,我是第十九任”苍老的男人被难闻的灰尘憋红了脸,但不敢咳嗽。

“唔味道是不好闻,不过我已经嗅觉疲劳了,咳嗽别憋着,憋坏了可不好!对了,先生是叫我还是叫他?”老人说,指了指旁边雕塑般的年轻人。

“当然咳咳咳是叫您了!”这名校长咳地涨红了脸,从头至尾没有看年轻男人一眼,仿佛他不存在。

“别对我用敬语,校长先生,我看着可没你老,而且现在我还是你的员工呢!”老人抬头看了看年轻男人的眼睛,若是没有称呼,真不知道他在跟谁讲话。“好了,走吧,进去见见他,我得告诉他下次进来得从大门进来!”老人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走上前去拍了拍校长黑得发亮的西服,留下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校长终于缓过了劲,二话不说带头在前面引路,也不敢去拍那左肩上的五个手指印,脸上的表情从出现到离开,一直没换过。是尊敬,恭敬,甚至敬畏。

脚步声回荡在大厅里,渐行渐远,年轻男人机械地转过了头,向着黑暗深处,他们离去的地方望去。

一双妖异明亮的蓝色眼瞳仿佛将黑暗照得明亮。良久,他走出了门,将门的那个小口牢牢地关上。

偶尔透过一些窗户,月光能将走廊照亮个大概,但却平添了几分死寂,凌晨时分,四周安静的可怕。

满头白发的老人穿过长长的走廊,他的脚步有些紊乱,有些拘谨。他不敢走得太快,他怕后面的人会跟不上他的步伐。他也不敢回头去看那人是否还在身后,怕会看到令自己终身难忘的一幕。

他只是低着脑袋,仔细看着脚下路,把自己的五脏六腑狠狠地打个结,小心地走着。

约摸3分钟后,他的停下了脚步,洁白的光打在墙壁上,将莫扎特的油画照得惨白,他吓得倒退了几步,心脏剧烈地仿佛贴着胸口的皮肤跳动。他有那么一刹那的窒息,年纪大了,心脏总是最薄弱的地方。

很快他就平静了下来,他知道过了这个转角就到了。

不理会莫扎特惨白的似笑非笑的脸,两步跨过了转角处,他努力让自己的发白的脸色看起来恭敬,强扯出一丝微笑,转过身。

“先生,伯爵他”

很快他的笑容就凝固了,他的身后空无一人,长长的走廊尽头像是通向地狱的入口,而莫扎特站在他身旁对着他微笑,它的脸色是惨白的。

他觉得自己真空了,空得只剩下皮囊。

“这个地方我知道,不过不常来,我通常只呆在一楼。校长,你不会扣我工资吧?”带着一丝火星,一道身影从他身后的黑暗处浮现。

“你你奥不会不会。”校长跌坐在地上,语无伦次。

老人在他面前蹲下,烟草味弥散,是那根满是灰尘的雪茄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燃了。

老人拿起他的右手,将一个银色的小铁块放在了他的手心。“给你了。”他站起身,习惯性地想拍拍身上的灰尘,仿佛永远也拍不完似得。低头看了看地上一脸茫然的校长,手停在了半空中。

银色的铁块还留着老人身上的温度,有点沉,表面有粗糙的磨砂,上面满是刮痕,难以言明是什么锐利的东西留下的。似乎是很有年头的东西,但是却没有掉漆,或者说是褪色,校长说不清楚,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做成的,而且看起来像个打火机。

不过他此时没想到那么多,他只是愣住了,眼前的这个人竟然送给自己东西了?

“是个打火机。”老人转过身,向黑暗中的一扇门走去,还是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从希特勒手里抢来的额,瓦士利石做的。”

听到前半句话,校长一愣,后半句话更是让他大脑空白一片。手一抖,打火机差点掉在地上,他急忙扭动他老迈的身体扑了过去!

老人从里面关上了门。

巨大的半圆空间被玻璃环绕,原来是为学生提供练习舞蹈的地方,不过现在教室的中央摆放着一架白色的钢琴,应该是改成的某些人单独练琴的地方。

此时,钢琴前坐着一个白色西装,打着红色蝴蝶领结的白人男子。

一副美妙的画面,月光打进窗台,照亮白色的钢琴和一身白色的英俊男人,男人透露出来的沧桑气息不知道会令多少女人向往,仿佛痴情的男子在月光下为爱情祭祀,那领口的一抹刺眼的艳红就象征着热烈的爱情。

“啪,啪,啪!”

老人拍了拍手,空间里,回音刺耳。“送你一个词语,冷艳!”

白衣男子站了起来,“那是你的战利品,穆图,我的兄弟。希特勒在你的身上留下了12枚银弹,据我所知,那可不好受。”

“奥,别叫的那么亲热,德古拉伯爵,我受宠若惊了。”老人露出嫌弃的表情。

“去拿回来吧,他不敢对你说什么。”德古拉微微一笑。

“打火机不能打火,那它就失去它最珍贵的价值了,我身上从不放废品。”穆图的老脸也露出了笑容,像丢了石子的湖面。

“你现在就像个流浪汉,穆图!”

“这毛衣的弹性可不错,至少保证我变身后有衣服穿,第二天醒来不用被人们当个暴露狂看。”穆图扯了扯身上满是灰尘的毛衣。

“呵呵,你还是那么有趣,来吧,坐我旁边来,我们兄弟太久没有说话了。”德古拉招了招手,率先坐了下来。

穆图不在意他无礼的动作,脚步轻轻迈出一步,直接从门口到了他的面前,一屁股坐在白色的钢琴上。

“你觉得,那个孩子怎么样?”德古拉也不在意他粗鲁的举动,忽然张口问道。

“机器。”穆图淡淡吐出两个字。

“哦?”德古拉微笑。

“看过电影《让子弹飞》吗?”

“哦?中国的电影?”

“嗯,里面有句话叫做‘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他永远都活着’,这句话很适合那孩子。”穆图解释道。

德古拉恍然,点了点头。

“那孩子不知道收敛,血腥味太重,跟我们当年一样。”穆图接着说。

“他是我的儿子,你知道,我亲生的孩子可不多。”德古拉一叹。

“我才懒得管你有多少孩子,我只想让你把那无聊的称呼改改!”穆图低头看着他,“伯爵?吸血鬼的始祖不该有这么低下的地位,就叫德古拉一世吧!”

“呵呵,现在的校长是个顽固,他跟犹太人不一样,不懂得变通。我的孩子都叫我父亲。”德古拉将手放在琴键上,想着或许该弹点什么,“狼人的始祖在大学的音乐厅当守夜人,这传出去可不好听,更何况,这里有保安,你的行为是裸的敲诈。”

穆图不说话了,他躺在了钢琴的低缝间,轻轻哼起了歌曲。他的音色有些沙哑,也有些低沉,却像梦一样飘渺,德古拉静静地听着。

“《丹尼的少年》,我后来才知道这是意大利的歌,小时候父亲经常唱给我们听。”穆图哼完,许久才说道。

“我们多久没有好好说话了,穆图。”

“太久了,记不清楚了,这么多个世纪,我们一直在争斗,但我们都活得好好的。”穆图淡淡地说,“你打算赐予那个孩子永生吗?”他指了指大门外,是在说那年迈的校长。

“谁都会害怕死亡啊。”德古拉摇了摇头,“他之前的几任校长也投靠了我,只有赐予他们永生,他们才会更好的为那个年轻人服务。”

“那个年轻人?”穆图哈哈一笑,“我们都老啦,竟然要被一个年轻人呼来唤去的,这几年我倒还没见过他,也是时候了。”

“在灾难面前我们都该对我们唯一的倚仗表示起码的尊重,穆图。”德古拉沉声道。

“哦,他凭什么呢?”穆图挑了挑眉,他不觉得那个年轻人有多么了不起,无非只是个叛逆的孩子罢了。

“凭他叫伊藤西桥,神的儿子。”德古拉眼里满是崇敬。

穆图侧过脑袋看了他一会儿,淡淡道:“你变啦,德古拉,你不再是那个手持长剑的勇士的了。你胆怯了,你害怕死神。”

“如果死神能在灭世纪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那尽管拿走我的生命吧,我厌倦了。”德古拉按响了钢琴的一个键,“我们的主角要来了,这之前你想听什么?”

“肖邦的《英雄》,会吗?”

“荣幸之至。”

音符声缓缓响起。

“献给你可爱的儿子,我的兄弟。”

德古拉的手一顿,音乐戛然而止,随即又继续响起。

数十只蝙蝠盘旋在年轻人的身边,像在拥戴一个无冕的帝王。妖异的蓝瞳里是一片死潭,他望着音乐厅外唯一一条路的尽头。

那里,无数的蝙蝠露着獠牙,凶光毕露,令人不寒而栗。只有年轻人知道,它们害怕了,强大的压迫感,席卷了整片夜空。

忽然间,它们纷纷仓惶逃窜,尖锐的哀鸣充斥着年轻人的耳膜。

骤然间,他猛地冲了出去,快的只能看到他的残影。

月光照在凌乱飞舞的影子中,一个巨大的提琴的影子缓缓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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