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大郡主心疼的拍着胸口,二十多年了,那个人还是如初见时那般让人心动,只是,他为了另一个女人,让自己颜面尽失,成了全安阳城的笑话。
心中积聚的怨气如同一个不断膨胀的气球,只有有人轻轻一戳,就会爆炸。
赵思雅惊惧,她从未见过母亲这个样子。面容扭曲,眼神如同恶狼,发着邪恶的光芒。
镇国将军府与怀南王府有旧怨,其中内情她也只是听人模模糊糊说过,都是背着她,说母亲的不是,她发了几次火,动鞭子打了几个『乱』嚼舌根的贵女,才没有再听人提起过。
她曾多次询问父亲,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每问一次,父亲都会告诫她,陈年旧事,不要再去追根寻底,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
父亲入赘,『性』子到底软弱,不敢反抗母亲,日日关在他的小院里,饮酒作诗,对外事不管不问,也不让自己问。
“母亲。”赵思雅试着叫了一声。
赵淑琴醒过神来,见着女儿可怜巴巴的样子:“雅儿,吓到你了?”
赵思雅摇摇头,“母亲,以前,发生了什么。”
长宁大郡主拉过赵思雅的手:“镇国大将军府与我们怀南王府,有不共戴天之仇,往后镇国将军府的人,你得防着点。”
镇国大将军府权势如日中天,京中百官不敢掠其锋芒。怀南王府在父亲去逝之后,地位一落千丈。皇帝堂哥本就不喜怀南王府,也不中意世子,领着点奉禄,一官半职都没给宫中皇后太后于她并不亲近,进宫请安常坐冷板凳太皇太后老迈,耳聋眼花,九十好几的高龄,还能护她几年。
本就心情不好,想到这些,心情更加糟糕。
“母亲。”前尘往事,捂得越紧,让赵思雅越发疑『惑』,好奇心更加浓厚。从母亲这里问不出来,不是后院里还有几个老嬷嬷。
赵思雅陪着长宁大郡主说了会话,离开后就急急奔向后院。
囚园里住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嬷嬷,在王府中呆了一辈子,终身未嫁,亦无亲人,被拘在这里等死。
好在王府也没有短了一日三餐,临老还能和老姐妹们一起唠叨,共度余光。
赵思雅带着秋林跨进小院,一脸的嫌弃。
“你们几个,没看到郡主来了,还不快过来行礼。”秋林指着廊下几个人,一脸的高傲。
赵思雅打量了一眼囚园,再看着几个棉袄加身的老人,眉头不自觉皱起。
几个老人颤颤站起身来,相互搀扶着行了礼:“给郡主请安。”
“免了。”
秋林命人搬了椅子桌子,摆上茶点赵思雅才施施然坐下。
秋林挥退几个随从,让他们出囚园看着,郡主有话要问。
赵思雅抬着手,指向几个老嬷嬷,点着其中一个青灰布袍的老嬷嬷说道:“你,过来。”
老嬷嬷躬着身子,站到赵思雅面前。
“和本郡主说说,二十多年前,镇国将军府慕容皓将军与我怀南府的前情旧怨。”
老嬷嬷抬了抬眼皮子:“郡主,老奴忘『性』大,以前好多事都不记得了,二十多年前的事,就更不清楚。”
她们能活到今天,都是被下了封口令,死守秘密,才能在这方小天地中苟活。
赵思雅腾的站起来,柳眉倒竖:“你们呢,也都忘了?”
几个老嬷嬷低着头不吭声。
赵思雅冷笑一声:“秋林,拿鞭子来。”
不知好歹的老货,敢跟我耍滑头。
青灰布袍的老嬷嬷与几个老姐妹对视一眼,见她们都点了头,才开口:“等等,郡主。”
她们看着眼前的少女从呱呱落地,到牙牙学语,再到现在婷婷玉立,清楚她娇纵的『性』子。她即是问了,就必要问个满意。
她们说了,逃不过长宁大郡主赐死,不说,挨了安宜郡主的鞭子,也会被打死。她们偷来的闲日子,也够了,又何必再去受皮肉之罪。
二十五年前,长宁郡主在秋猎会上一眼相中定国公府小公子慕容皓。求了怀南王,欲招慕容皓入府。
慕容皓是当今伴读,少时为人低调,才华不显,却是英俊潇洒。他自小便有主见,定国公因世子本就出『色』,也没有再多管他,任其发展。
慕容皓喜欢武刀弄枪,又仗仪,十八岁之后,便在江湖闯『荡』。在太湖上,遇上碧湖山庄大小姐澹台晴静,一见倾心。
他赶回安阳,求定国公去碧湖山庄提亲。定国公府是开国功臣,书香传家,怎么可能看得上江湖草莽。
慕容皓几番请求均无果,求到了当时还是祈王的今上那里。
今上当时虽是祈王,可手中权力并不盛,太子未立,兄弟间争夺利害,在慕容皓的婚事上也帮不上手。
当年正好有秋猎大比,慕容皓同今上商量后,决定通过秋猎比试,夺得第一名,请先帝赐婚。
为了心爱的女子,慕容皓没有再留手,完全放开手脚,在秋猎上大放异彩。
慕容皓骑着俊马,驰骋在猎场上,神彩飞扬,俊逸无双,俘获无数贵女芳心。
长宁郡主看得移不开眼,当即就说此生非他不嫁。
慕容皓出『色』的表现,当之无愧的拿下了第一。
先帝问他,想要什么赏赐。
慕容皓朗声回答,请陛下赐婚,他心悦碧湖山庄澹台明静,愿与她结永世之好。
先帝当时很高兴京贵子弟中有如此出『色』的弟子,当着百官的面答应下来,并说回京就下旨赐婚。
不想事情发生变故。
长宁郡主看上慕容皓,定国公府也愿意与怀南王府结亲,怀南王先一步求到当今的太皇太后那里,给长宁郡主和慕容皓下旨赐婚。
慕容皓不从,敲响登闻鼓,跪在朝阳门前,立意说陛下已给他与澹台明静赐婚在先,他不会娶长宁郡主。
先帝无奈,想折中的法子,让他两个都娶。慕容皓也不肯松口答应。
长宁郡主为了嫁给慕容皓,联手定国公府二夫人,几次陷害刚刚入京的澹台明静,意图毁人清白。
慕容皓忍无可忍,单枪匹马闯入怀南王府,甩了长宁郡主两个耳光,当着众人的面说,死也不会娶像长宁郡主这般无耻的女子。
定国公震怒,多次劝说幺子无果,还让人打上怀南王府,绑了慕容皓上门赔罪。
慕容皓对定国公府行事心灰意冷,在祖祠中割发,自请出族。
事怀闹得太大,先帝又爱才,最后下旨,慕容皓与长宁郡主婚约不做数,慕容皓不敬长辈,忤逆父母,准其出族,逐出安阳,无诏不得入京。
慕容皓领了圣旨,才带着澹台明静,离开了纷『乱』的京城,去边远的小县做了个七品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