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苍玄自然是不懂得我看到他时的心情,他倒好,知道我前来至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放他出来,脸笑得像开了花一样,直让我心头不舒服得紧。
苍月看着我,眉角一挑,我自然也是明白他的意思的,无非是让我掏出自己的心来唤出烟雨珠,好让苍玄出得来。
我瞪了他一眼,又转过头来看了看苍玉,苍玉的脸上早已没有了血色,偶尔因了魔性的威力而挣扎两下,我不拉着他的原因也就在此了,他一挣扎我就是舍不得打他,只得由楚卫栎来代替了打他的任务,我也好顺带着更讨厌楚卫栎一些。
我微微叹了口气,手一弯,直向着自己的胸口而去。
“等等!”
苍玄在我准备动手废了自己的时候叫住了我,我抬起头来看着他:“死老头子,你还要不要出来了?”
我怒极,看着苍玄直想把他先给废了。
苍玄只看着苍月,眼里带了些探究之色,约摸过了一会苍玄才开了口:“苍月,你逼谨歌的?”
苍月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那般义无反顾让我都以为他不喜欢我是有原因的,因为他爱上了他老爹,啊呸!真让我恶心。
“你可想清楚了,谨歌若是消失在这世间,你要承担的过错是该有多大。”
听到这里苍月抬起头来看向苍玄,苍玄老了很多,唯一让人识得清明的就是他的那双眼睛,同苍月极像,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不是看不出她的命格吗?”
苍月的声音里带了惊讶,却还是直直地看向苍玄,呃,这时候的他们看起来倒不像是父子了,反而让我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太过于微妙,是我怎么也猜不到的。
“我的确是看不出这小娃娃的命格,但是经过你这般笃定,我也猜出了几分,我只道你这般做,所受天堑一定不会少,你可考虑好了。”
苍月这时倒是笑了起来,那眉角向上一扬,就是一个极为张扬的笑,我许久没有见过这么笑的苍月了,就算是在从前,苍月笑起来也都是淡淡的,极少有像现在这般笑过,但是如今的我来看苍月现在的笑,竟是会让我觉得可怕得很,因为现在的我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猜不透便是最要命。
“我下了决心这么做,你等着出来就行。”
“我曾经逆天而行,没想到我的儿子为了欲也要做这样的事,冤孽啊!”
苍月听得有些不太耐烦,转过头看向站在一侧痴痴呆呆的我,我一愣,这丫的孽障,他老爹都说了这是逆天改命的事,这丫竟还想让我献了命出去。
但是为了苍玉我又不得不这般做,忙又念了诀,想让一会我掏出心来的时候能让自己不那么痛。
我伸出手来,直插进自己的心口,完成了刚刚苍玄打断我做的事,那疼痛又侵袭着我的四肢百骸,虽不及不当日拉伸时的疼痛,但是这样的感觉亦是让我这个怕疼的人有些受不住,我使命一扯,就是将心脏拉扯了出来,那一颗跳动着的红色的心脏在我的手心里跳动着,而我的胸腔处却是一片空荡,一时之间让我有些茫然,到底是失却了什么。
苍月看着我手中的心,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他娘直想将这东西放入他的眼睛珠子里去,来解了我的心头恨,看错了当初那一双眼!
这时的苍玉也转了清醒,他直愣愣地看着我,瞬间魔力突升,我吓了一跳,扶着他的楚卫栎也是被苍玉的动作给吓愣住了,苍玉一转身,反手一撇就挣脱了楚卫栎。
就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当口,苍玉早已上前来到了我的面前,反扣住了我的手腕。
这下我看清了此时的苍玉,这时的苍玉虽还是有些苍白,但突升的魔力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妖魅惑人,那一双眼早已变作了深红色,红得仿若要滴出血来,看得我手头上的心好一阵跳动。
“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看着苍玉那双恶狠狠的眼睛,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低下头来看了看我手上的心,那血腥味立马冲刺了我的整个大脑。
“救你呀。”
“用你的命来换我的?”
苍玉看着我,问得格外认真,让我的心头又是一紧,我抬起头来看着苍玉,苍玉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直看得我慌了神,捧着自己的一颗心扔出去也不是,放回去也不是。
“我只是拿出这里面的珠子。”我放低了自己的声音,只感苍玉握着我的手腕是越来越用力。
就在我无力面对苍玉的时候,苍月抬手在苍玉的身后想给苍玉一个反劈。哪里知道现在的苍玉坠了魔,直感得到自己身后的苍玉,转过身,那化了魔性的眼直瞪着苍月,再然后将我的手拉了过去,凝化出了倚月剑,倚月剑归了主,立马有了灵性,然而苍玉那有些无法掌握的魔性也让倚月剑有些惧意。
苍玉拿了倚月剑就是上前与苍月纠缠在了一起,苍月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苍玉在看到我这般损了自己的时候,会让魔性加剧成今下这般。
而我的心里也是清楚得很,苍玉现在只是还在坠魔之中,还没有完全化魔,这魔力是敌不过太长时间的,如果我此刻不将烟雨珠唤出来,那苍月到时会要了我与苍玉两个人的命,再拿走烟雨珠。
一想到这里我就是打了一个寒战,趁着苍玉在与苍月纠缠的当口,立马席地而坐将自己手中的心凝在了半空之中,慢慢念诀,风云而起,烟雨珠就是在我的心脏里翻滚,直让我疼得没叫出爹娘来。
而另一侧的苍玉与苍月打得正欢,我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苍玉的身上已是伤痕累累,而苍月亦是讨不到半分便宜。也不知苍玉虽是化了魔,有没有想起自己是谁来,那般拼了命一般,却真与日前的他有些不像。
待我能清楚地看到烟雨珠的形,我立马站起了身来,一手握住了我的心,一握,心脏碎了去,直疼得我倒在了地上,而手中只剩得了一颗烟雨珠,我看着手头上的珠子,强迫自己笑了笑,真真是难得。
一抹嘴角,嘴角边满是腥红的血,我也顾不上,忙站起了身来。
“够了!”
我一声怒吼,让打斗中的两个人停了下来,苍玉转过身来,在看到我手中的珠子的时候,脸色立马就变了,这脸变得跟天气一样,委实让我在心头犯了嘀咕起来。
苍玉皱着眉,跛着脚向我走了过来,苍月也好不到哪里去,直倚着自己的苍冥剑慢慢地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谨歌,你怎么样?”
“好得很!”
我怒瞪了苍玉一眼,苍玉虽是眼周围已经魔化了,可是一见我就清明得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那般,让我直愣愣地看着他没有动,而后才微微地叹了气。
“你别担心,我只是为了取出珠子来。”
苍玉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抿着唇角好半晌才道:“可是那珠子与你的心是连在一起的。”
呃……这时我就不好回答了苍玉了,苍玉说得没错,这珠子是与我的心连在了一起的,没有了珠子,我当是没有了心,对于我这个魂都还没聚齐的人,是魔来说,这心虽是不敌什么,但终归是没了,缺了一块,自然也不是一个完整的魔。
我拉过了苍玉的手,理解他是在想些什么,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放心。
“我说到的便是能做到,你将我的灵力还与我吧。”
我说完就将自己手头上的珠子抛向了苍月,苍月在这事上委实也还算是个君子,见我抛过来了珠子,毫不含糊地将我的灵力与魔力扔了过来,我一个跟头在半空中翻滚,然后稳稳地接住了瓶子,一打开,立马将自己的灵力还了回去。
苍玉一见我灵力拿了回来,立马又是翻身直冲着苍月手中的烟雨珠而去,我还没来得叫他一声,就见他到了苍月的面前,苍月也是戒备心极重的人,哪里会让苍玉讨得便宜去,苍冥剑一出手,快得让我也没有反应过来,倒是苍玉反应极快,却因着离他太近,来不及躲避,右臂就是中了一剑。
我怒极,上前一把拽回了苍玉,哪里知道现在的苍玉一心只想拿回烟雨珠,拼了命般挣脱了我又向着苍月手里的珠子去了。
我无奈,催动烟雨珠,只有当烟雨珠进了苍玄的身体里,苍玉找不到了,才可罢了手。
那烟雨珠在苍月的手中慢慢发热,到了最后苍月实在有些受不住,撒了手,苍玄一愣,就看见那烟雨珠冲着自己的心口而去。
就在烟雨珠冲着苍玄的心口去时,苍玉一转身,也冲着烟雨珠而去,我一愣看见苍玉的手直穿过苍玄的身体……
“啊——!”
惊天一声怒吼,索天擎挣裂,苍玄破天而出,苍玉的手卡在其中被烟雨珠灼伤,却不肯放手,直将那如火的烟雨珠抽了出来。
天雷劈下,苍玉侧身一扑将我扑倒在他身下,“轰”的一声,接着我的上方就传来了苍玉的闷哼声。
我亦吃痛,泪就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