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花金灯草的水晶石,味道真心很好,控制毒性的效果也还不错,两个人聊了一会天,都觉得困意袭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都沉沉的睡着了。
孙希雅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两个人居然是坐在草坪上相互依偎着的样子,她赶紧老脸一红,企图从任君珩的臂弯里钻出去。
“你醒啦。”任君珩柔柔的说。
卧槽,任君珩已经醒了吗?!
“嗯。”孙希雅不敢看他的眼睛,只低着头随手拨弄一下头发,她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你醒了怎么也不喊我呀,回头把你胳膊弄麻了。”
“我胳膊没事。”任君珩说:“我看你睡的很沉,挺可爱的。就没吵醒你。”
挺可爱的,可爱的,爱的,的.....
孙希雅尴尬的捂着自己的老脸。
妈呀,有这样形容比自己大六岁的老姐姐的吗!这种描述真是,好羞耻啊……
见她这个表情,任君珩觉得更可爱了,于是努力的绷着脸,尽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孙希雅胡乱的把自己的头发散了重新扎了个马尾,这才回头看了任君珩一眼。
“诶,你的脸好像不那么蓝了!”
孙希雅突然很激动的说。
“是么?”任君珩赶紧伸出手,这样一看,他不禁也高兴起来:“手也不蓝了诶!”
没想到这个水晶石效果这么好,任君珩身上的蓝色几乎淡化的差不多了。
任君珩激动的看着孙希雅说:“你,你的腿怎么样!”
孙希雅赶紧撩起裤腿一看,腿上的颜色也浅了一些,她激动极了,想立刻站起来转个圈。
可是,试了很多次,却发现自己根本站不起来了。
狂喜之后居然是这样的打击,两行眼泪无声的划过眼角,孙希雅望着头顶的苍天,满眼都是不甘心。
“可能是毒性沉积的太多,单一个水晶石是不够的。”任君珩蹲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说:“你别怕,我再去那边河边给你摘一把红色的压压。”
“别了!”孙希雅话还没有说完,任君珩就已经快步跑了出去,助跑了一阵子,这个终于恢复武功的小伙子居然一点地,飞了出去。
红花河谷离这里起码几个小时的路程啊!孙希雅也想赶紧试着飞起来,追过去,拦住任君珩,但是无奈腿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一般,她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
就在她懊恼的时候,任君珩又飞了回来,脸也拉得格外的长。
“怎么了?君珩?”孙希雅轻声问道。
“那一片塌方出了很多天坑,大大小小都有,我们可能都没有办法沿途返回了。”任君珩绷着脸说:“太怪异了,这些情况太不正常了。”
“很正常啊。”孙希雅说:“你忘啦,咱们之所以会中毒,就是因为有鬼投不了胎,我们的皮囊已经被人预约好了,所以,我们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返回呢。”
任君珩绷着脸,扭头看着孙希雅说:
“你放心,有我在,就一定会带着你一起平安的回家去。”
其实,他不说这话还好,说了以后,孙希雅才突然想起来,他们这趟不是光要找五色花的,而是还要在今天中午十二点返回木东青的那个山谷,从穿梭点回仙界去。
现在离中午十二点,没有多久了吧。
自己这个样子,真是很拖累人。
任君珩蹲下来,把孙希雅背在了背上,孙希雅老老实实,很久也没有说话。
“你怎么啦?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任君珩一边朝前走,一边扭头问。
“我在想,你要不要把我扔在这里算了。”孙希雅说:“我一个凡人,过一会毒发了,估计也活不久了,反正我认识谢必安,快死了,谢必安肯定会把我领走的,现在离十二点没有多久了,你一个人返回去,还来得及回牙仙界。”
任君珩停下脚步。
他黑着脸,把孙希雅放了下来,抱到了旁边的大石头上,一字一顿的对她说:
“这里是幽岷界,你毒发死了,你的皮囊会被孤魂野鬼穿走,你只剩下一缕魂魄,就算有鬼差来接你,也是带你从河里去十八层地狱,你见不到谢必安。”
“......”
“还有,穿梭点只是定期开放,又不是说错过今天,就没有了,大不了再晚一点回去,你要是怕在这多待几天会挨饿,回头我去找那个管穿梭点的傲娇小神仙,总有办法给我们搞吃的。”
“......”
“所以,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任君珩严肃的说:“你,也不许再说这种傻话了。”
孙希雅鼻子一酸,努力的扭过头不去看任君珩的眼睛,实在忍不住,忍不住,她不停的抬手擦眼睛,但是实在忍不住,眼泪哗哗的就流了出来。
任君珩把她的脑袋搂进自己怀里,他也想哭,但他不能,他只能昂起头望着天空,一边轻拍孙希雅的背,一边说:
“哭吧哭吧,哭完咱们还要继续赶路去呢。”
任君珩又背着孙希雅继续赶路了,从夏季的草坪朝冬季的雪山去,这中间的温差着实也有点大,走着走着,真的是越来越感觉到冷,尤其是起风的时候,凉风从身上拂过,让人止不住的,一层一层的起鸡皮疙瘩。
“熬一熬啊,咱们很快就能到雪山了。”
任君珩说这句话时候,连自己都觉得好笑,说的好像希望就在前方一样,实际上,这里已经很冷了,等到了雪山,他们两个还不是要被冻死,还不知道有没有命能撑到找到花。
孙希雅穿着一身雪纺,冷的已经有点反复发烧了,她迷迷糊糊的趴在任君珩的肩膀上,含含糊糊的说:
“君珩。”
任君珩赶紧接话说:
“嗯?”
“我不能走路了,你会一直这样背着我吗?不嫌我拖累你吗?”孙希雅抱着任君珩的肩膀,没精打采的说。
“不嫌,我说过的,不许你再想这些傻话。”任君珩一边说,一边把孙希雅往上面托了托。
“那,如果我一辈子都不能走路了怎么办!”孙希雅搂着任君珩的脖子,感觉意识越来越迷糊。
“那我背你一辈子呀。”
这大概是孙希雅昏过去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