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东岐和北羌之战,原本北羌占尽上风,可是东岐假意求和迷惑了北羌,却在北羌疏于防备之时偷袭,导致北羌元气大伤,连失六城。
虽然东岐狡猾奸诈,但是北羌也是大意中了圈套,怨不得他人。
沈渊没急着回答,余隐也不强迫他。
余隐自以为自己已经嘴下留情了,要不是她知道沈渊的赤胆忠心,她干脆直接提让他出兵帮忙夺回北羌六城了。
沈渊想了一会儿,终究无奈道:“好,余小姐,我答应你。”
余隐笑了笑说:“好,那还请沈公子签个字据吧。”
“……”沈渊皱眉。
“难不成余小姐害怕我说话不算数?”
“您堂堂一国王爷,说话当然算数了,只不过我们做生意的平时最看重的就是字据,要不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总得有个凭证吧。”余隐眼中满满都是笑意。
沈渊没说什么,只是将字据签好,随后说:“五十万两我今日便要见到。”
“这个好说。”余隐笑着转向大富。“富叔,去为沈公子准备好。”
大富应声出门,杜明跟着出去了。
重要的事谈完了,沈渊拿到了钱,这几日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没想到你平日里这么刁钻。”
余隐无所谓地说:“我就当沈公子是在夸奖我了。”
说完,余隐让老陶去准备些饭食,谈了这么久,天色渐暗,理应招待客人一顿晚饭的。
沈渊买兵器一事尘埃落定,又在想东岐藏宝图一事。
在余隐面前,他也不掖着藏着,直接问:“余小姐是从何处得到藏宝图的?”
余隐也实话实说,将她父亲那番奇遇向沈渊说明。
“沈公子的藏宝图又是从何而来?”余隐也问。
沈渊藏宝图的来历和余海年的不同。
他是幼时随父亲来到北羌的时候,路遇一位要过河的老伯。
过河的桥断裂,老伯无法过去,沈渊背着老伯淌过河去,那老伯见沈渊心地善良,便给了他那幅藏宝图。
“起初我并不相信什么藏宝图之说,这图也被我随意收了起来,前一阵子听到东岐有宝藏,这才想起来。”沈渊将小时候的经历讲完。
余隐听了,心中倒是有了些狐疑。
这宝藏是东岐先帝给他的皇长子修建的,那这图也应该留给皇长子才对,为何父亲的图和沈渊的图都是在北羌得到的?
而且这两幅图一定有真有假,但哪张是真的,谁也不知道。
余隐也没什么兴趣,左右她已经打定主意去自己造个宝藏出来了,至于是否真有这个宝藏便不那么重要了。
若真有,那父亲正好可以向皇上交差,若没有,她也帮着父亲找到“宝藏”,从而向皇上交差。
若换作旁人,可能会觉得这样岂不是要亏一大笔钱。
但是余隐视钱财为身外之物,花起钱来毫不手软,若是没钱也能活的自在,只要周家上上下下几百号伙计能拿够月钱,她就不算滥用家产了。
“沈公子相信真的有这样一笔宝藏么?”余隐问。
沈阳想了想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余隐笑了笑没说话。
有与没有全凭人心中的念头,旁人说的皆是不好。
沈渊说:“我听说北羌皇上已经组起了一只队伍,专门去东岐寻找这笔宝藏,你将藏宝图画了那么多份,几乎人手一张,难道你们皇上不会发怒吗?”
余隐自然是想过这个问题。
皇上也许会发怒,但是她画的和皇上手中的不同,若是皇上问起,直接说明便罢。
再说了,这些百姓都是一时好奇,大多数都是受了卖地图的怂恿才买的,真正能去东岐寻宝的又能有几个呢?
“这便不牢沈公子费心了。”二人用完晚饭,余隐回了府。
“阿金,你去让大贵停下藏宝图的售卖,将外面关于藏宝图的言论都压下去吧。”余隐说。
阿金应到:“是,小姐。”
“还有,以后沈公子若要见我,便让他去周家老宅等我吧。”
余隐说话时,并未注意到身后是否有人。
她还要说今日的事,被身后轻咳的声音吓了一跳。
“父亲,您怎么你个人在这儿啊?”
余隐回头,看见父亲站在身后问。
“沈公子是谁?”余海年显然听见了刚刚余隐说的话。
余隐愣了一下,说:“是一位生意上的朋友。”
“从前这些事不都是大富在打理么,你什么时候自己出面去谈生意去了?”余海年神色不明地问。
“父亲,这笔生意实在是特殊。”余隐隐去了地图的事,将沈渊借钱买兵器一事如实说了。
余海年听完沉吟道:“你借钱给辽国宁王买兵器,这事可大可小,若是有心人知道了,说你叛国都不为过,你这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余隐听父亲这么一说,才想通这个关节,有些羞愧地说:“这……女儿没想到。”
余海年看着女儿,摇摇头说:“你从前做事不会如此考虑不周,你对宁王是不是有些别的心思?”
余隐听了大为吃惊,她怎么可能对宁王有什么别的心思。
“父亲可不要多想,宁王殿下在辽国救过我的命,我这次虽然借了他银子,可是也不是因为他的身份白白借的,我可是和他说了条件的。”余隐辩解。
可是余海年却不太相信女儿的话。
他了解自己的女儿,若是因为救命之恩,她完全可以借着他人的名义借宁王这笔钱,解了宁王燃眉之急,绝不会这么大费周章。
可见宁王在女儿的心中确实有些与众不同,这不过这份不同还没有滋长为男女之情。
余海年语重心长地对女儿说:“宁王这个人,我虽然没见过,但也听过他的声明,只是辽国甚远,且辽国如今没有太子,皇上又病危,朝堂混乱不稳,宁王又出兵东岐,实在是复杂。”
“还是再看看形势再说吧,若是辽国能快速立下太子稳固国本,宁王又能打了胜仗,那还算是令人放心的。”
余隐没深想父亲说这话是何意,只是怕父亲在外面待久了太冷,催着父亲回房,她自己也回到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