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着勾引了几次,沈淮南很谨慎,每次都穿上那层防弹衣,让她很苦恼。她都要怀疑,沈淮南是不是知道她打地小算盘。
这次,她特意穿了件真丝睡裙,沈淮南却问:“你不冷吗。”
顿时气得川夏暴走,她恨恨地想,再也不为他费心思了。
这个晚上,面对沈淮南的求爱,她没兴趣地说了句:“我累了。”
她的话如一盆冷水泼下来,沈淮南愣了下,很快明白她在闹脾气。他无声地笑了声,厚着脸皮缠过去,“生气呢。”
生气肯定有,不过也不至于一直生气。她不过郁闷罢了,她想,沈淮南是不是厌倦她了,否则见她穿成那样,傻子也明白原因吧。他呢,古井无波地问她你不冷吗?
沈淮南笑:“说话。”
川夏没好气:“没什么好说的,累了罢,睡吧。”
沈淮南并不打算放过她,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脸,下巴蹭上去亲亲她的唇。他想,既然闹脾气了,总得哄哄。他低声道:“你不穿那些,我对你也没抵抗力。”
不想他主动提,还说地轻佻暧昧。川夏懊恼,故意板着脸问:“你对别人有抵抗力吗。”
沈淮南闷笑,“就事论事,别转移话题。”
川夏不理,固执地问:“你能抵抗那些诱惑吗。”
沈淮南这才敛了笑,认真地看着她,郑重道:“我忠诚我们的婚姻。”
川夏又问:“假如有一天你不爱我了,你的选择呢。”
沈淮南沉默了片刻,客观公证地说:“爱情总有耗尽的一天,但我们拥有的不仅仅只有爱情。”
即便现实□,她的心还是有些难受。她苦笑,他连骗她一下也不屑。也晓得他阐述的是事实,川夏问:“除了爱情?”
沈淮南接话,“除了爱情,还有亲情,有习惯。无需质疑,除了生离死别无法避免……”
川夏并不迷信,可在沈淮南身上,她竟也宁可信其有。她捂住他的嘴,“我没生气,我们睡觉吧,明天还要去我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推心置腹地谈了,时间也很晚了。
沈淮南在她额头上落下晚安吻:“好,一起。”
川夏无语,默默地腹诽,入眠时间也能一起?
第二天,川夏没去工作室,夫妻两回川家。
还没进屋,就听川妈妈在劝小姨。
川夏考虑着要不要临时退场,她提议:“要不就当我们没来过?”
沈淮南笑她:“小姨顶多抱怨几句,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装傻了。她说:“还好,我妈比较开明。”她审着沈淮南,这样的人选,没有哪个做父母的会拒绝吧。
沈淮南点头:“你说的对。”转念想起自己妈的护犊子劲儿,有些心疼川夏。
川妈妈听到声音,便问:“淮南来了吗。”
川夏气得差点吐血,这偏心眼儿也太厉害了吧。她郁闷极了,心想都什么人啊,原以为回家能做一回女王,不想成了后娘养的。
她道:“记得让你妈对我好点。”
沈淮南笑:“她在改正。”
川夏没好气,心想等她改了正了,她大概也被折腾的没脾气了。她就不明白了,沈母干嘛敌对她?她没做什么损害沈家的事儿吧。川夏认为有必要找个时间和沈妈妈推心置腹谈一谈,有问题解决问题。
沈淮南哄道:“别恼了,妈就嘴巴毒了些,从她训阿澜就能看得出。”
川夏点头,确实也这样。
她问:“你妈提前更年期吧。”
沈淮南心想,如果那叫更年期,他妈的更年期也太长了些。
川夏又问:“为什么每次妈训的都是阿澜不是你?”
沈淮南失笑:“你就那么盼我被训?”
川夏摇头,她想,沈母不训沈淮南,大概跟沈淮南脾气有关。她得庆幸,沈母不训她家男人,不然她日子肯定不太好过。
川妈妈迎出来,瞧夫妻两站在门口低语,笑着埋怨:“到家门口也不进屋,聊什么呢。”
川夏笑嘻嘻地挽着川妈妈手抱怨:“妈,你偏心眼儿,我都到家门口了,你只问沈淮南不问我。”
川妈妈失笑,宠溺地看着川夏,“你们夫妻有区别吗。”
川夏理所当然:“当然有区别了,难道你叫沈淮南,我还能答应不成?”
川妈妈瞧向沈淮南,“瞧瞧,这丫头嘴巴越来越厉害了。”
沈淮南只笑,并不参战。
见川夏来了,小姨就说:“瞧瞧小夫妻感情多好。所以说婚姻还是门当户对才能过到一块儿去。”
听这话,川夏皱眉,心想那么多部门当户对地都过不好了?她觉得小姨思想过于偏激。虽然反感,但也不会傻乎乎去反驳。
川夏故作羞涩地笑了下,“各家有各家难念的经,不过看别人过日子,总是清闲的。”
小姨笑:“瞧瞧,这丫头越来越会说话了。”
川妈妈倒很公证说了句:“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哪家儿没个坑儿。”
小姨附和:“也对,先前儿我还担心这丫头熬不过去,这不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小沈啊,川夏对你的好,你可要记牢了,回头可不能欺负我家川夏啊,要让她委屈,我可不饶你。”
沈淮南笑得一点脾气也没,川夏都有点佩服他。如果她能做到他的一半,沈母也无话可说了吧。
但她清楚,自己绝对做不到。
小姨拉着川夏坐下,关心她:“你们也该考虑要个孩子了吧。”
自己有觉悟是一回事,被人提又另当别论。川夏心底有那么些反感,又不能表示出来。她只能笑着说:“我和淮南商量过了,觉得我们还年轻,可以在等两年。”
小姨笑了,说:“还年轻呢,我像你这个年纪,你表哥都上学了。”
川夏腹诽,那能一样吗。
对于要孩子一事,川妈妈自个儿倒不是特别热衷,她开口:“年代不一样,没有可比性。我也觉得孩子这事顺其自然比较好。”
小姨恼恼地瞪了川妈妈一眼,仿佛说刚才你可没这样说。
小姨又看向沈淮南,心想沈妈妈那么急着抱孙子,沈淮南总该有所表示吧。小姨问;“淮南也快三十了吧。”
沈淮南礼貌回道:“没多久就二十九,我和川夏商量过了,等事业稳定了再要孩子不迟。”
小姨心想,今天怎么回事?没一个人站她边上。她不甘心:“亲家也不急吗。”
沈淮南脸不红气不喘道:“他们随我们。”
川夏瞥眼,不急才怪,如果能代替他们行事,说不定早就那什么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公婆都这个心思,又或者只有她公婆例外。
瞧着川夏和沈淮南如胶似漆,小姨那个羡慕嫉妒啊,想起自家那个不孝女,气不打一处来。她想,宋雨要有川夏一半懂事儿,她也犯不着做这个恶人了。
思忖着川夏和宋雨感情好,宋雨也听川夏的劝。于是说:“宋雨啊,最近也不知犯了什么倔,我说不得她半句。”
川夏心思,说的恐怕不止半句吧。也亏得宋雨受得了,她早就爆发了。她只好说:“也许工作不顺吧。”
小姨怀疑,“她要真为工作上心,我也用不着操心了。也不知道她脑瓜子装些什么,给她介绍对象,她非但不领情,还嫌我多事。你说我多事也不为她好吗,是不是由着她找不着调的,没车没房才好?”
川夏忍了忍,没忍住:“姨,话也不能这样说,我们家在十几年前也不怎么样是不是?谁又能知道以后我们家是不是能维持现状?那句话怎么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农民能够翻身做主人,何况现在这个瞬息万变的社会。”
小姨有些恼:“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川夏笑得有几分无奈:“是啊,确实这样,可惜我们够不着骆驼。”
小姨心想,她有得罪这丫头吗,话里话外都带着刺儿。她也不与小辈计较,“不说这个,宋雨这不孝女,你帮我看着点,能够劝也帮着劝劝,总不能看着她往火坑跳。”
川夏敷衍道:“我找个机会和她聊聊。”
得了这话,小姨才放过川夏。
待回房了,川夏抱怨:“你说小姨她这人是不是太势力了?钱钱钱,除了钱还是钱。”
“他们有他们的想法。”
川夏不屑,“十几年前,小姨夫家也就那样啊,现在发达了,就看不起条件不如自己的。”
沈淮南闷笑:“刚看你和小姨聊得还不错,还以为话很投机。”
川夏拿眼睛瞪她,不满他的幸灾乐祸,“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话很投机了?反正我就看不惯小姨这一套。总有一天,她会吃这亏的。”
沈淮南问:“你很担心她?”
川夏说:“她是我小姨,即便她的话不中听,也是宋雨她妈。看她落魄,我有什么好处?”
沈淮南笑,心想担心就担心吧,还嘴硬。
这边讨论着宋雨的事儿,宋雨那边就闹起了革命。事情起因还是房子惹的祸,莫思凡家里督促着他去相亲,甚至已经有相好的,只等着儿子点头就可操办婚礼。
宋雨听说这事儿后,气得和宋父大吵一架,言语尽是责怨。
小姨得知这事儿,牙磨得蹦蹦响,“这不孝女,吃里扒外,难不成我还害你?”
川夏有心劝几句,沈淮南示意她不要插手。
也许担心小姨回去后会闹家庭大战,川妈妈亲自送小姨回去。
家里只有川夏和沈淮南时,川夏问:“为什么不让我说?”
沈淮南心想,就你这急脾气,小姨也急脾气,谈不拢了还不吵起来?他说:“你确定这个时候你能心平气和讲道理?”
沉思片刻,她老实摇头:“不能够。”
“还是让他们自己折腾吧。”
川夏丧气,一段感情这样被迫放弃,只会让他们更难以割舍,叛逆之下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儿也未可知。
沈淮南很冷静:“我们插不了手。”
川夏闷声说:“我知道。”她很快就想通了,莞尔:“算了,各扫门前雪吧。”
正说着呢,川爸爸进来,“扫什么雪?”
川夏莞尔:“爸,什么时候回来呀,也不知一声。”
川爸爸哈哈大笑,“这不想知道你们有没有在背后说我坏话么。”
“听到了么。”
川爸爸说:“时机不对。”
川夏翻眼皮,觉得老爸就是个老顽童,无论对她还是沈淮南。
和女儿调侃了,川爸爸问沈淮南:“听你爸说,你去公司了?”
沈淮南点头,认真回复岳父每一句话。之后,川爸又对川夏说:“我常和你妈说,女人不需要有太多野心,日子过得舒坦才是硬道理。以前你妈不赞同,现在她倒也有些认同我的话。我看你那个工作室,学着放手让人管理,不然你请那些人来做什么?吃白饭么。”
川夏不高兴,或许一开始工作是为了找寄托,可随着时间往后延伸,生活中的快乐有一大半来自工作时,她已然不这样看待。她想起酒之瑶形容的一句话,她说起初你并不喜欢小孩,但当他在你肚子里一天天长大,忽然有一天你恍然发现,你对他已经投入了那么多的关注。她对工作室俨然如此。
她回道:“爸,你偏心眼儿,女人凭什么就要做笼子里的金丝雀?”
川*潢色爸爸失笑:“我没那么想,我的女儿一直独立坚强,但也不能朝着女强人的方向发展吧。你可知道,女强人并不是那么好当的。”
女强人?川夏无语,她可没有想往那个方向发展,不过脚踏实地一步步走罢了。
她无奈:“爸,我并没想那么多。”
川爸对着沈淮南笑:“看看,嘴巴越来越厉害了。”
川夏彻底无语,她想还是保持沉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