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堂静这次从法国回来,是决定在她的生日宴上,向众人宣布她将脱离藤堂家,并且决心成为一个慈善律师。而为了使这一切能够顺利的进行,藤堂静则是利用了花泽类,只要让人知道,陪伴在她身旁的人会是花泽家的唯一继承人花泽类时,那么既然她脱离了藤堂家,也不会有人敢小看她,而且藤堂家对于她的控制,也会因为花泽类的存在,而给予她适当的空间。
当然,以上的一切并不是三浦个人恶意的揣测,在暑假得知了藤堂静回国的消息,并且明白了自己接来的男配任务时,三浦就已经开始对藤堂静进行暗中调查,三浦并不了解f4对于藤堂静的感情到底如何,或者说,他根从一开始,就没有依靠f4的打算,尽管三浦的父母已经逝去,但他们给三浦留的东西,足够他去秘密的进行一些事情,而不受到阻碍。
所以,最开始的猜想,就在花泽类此刻向三浦宣布,他即将离开,和藤堂静一起前往法国,而三浦又从前几天反馈到他手上的调查中,得知藤堂静已经和一位法国律师交往已久,并且于不久前秘密订婚的消息中,得到证实。
可是,看着眼前花泽类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的模样,不短的相处让三浦也生出一丝犹豫,如果就这么直接的让眼前的人知道真相,是不是就相当于残忍的抹去了,这么多年照亮他始终还留有围墙的痕迹的世界中的光,毕竟,藤堂静是当初帮助花泽类走出那痛苦的忧郁中的第一个人,可不禁让人担忧,她是唯一一个。
课间,三浦靠在教室外走廊的栏杆上,即便只是穿着英德学院的制服,但他懒懒的搭着手,因为太阳的光亮而微眯着眼,显得有些散漫眼神,将长了却被道明寺霸道的要求不准剪的刘海勾至耳后,露出他拥有漂亮线条的侧脸,仿佛他只要随意的站在那儿的画面,就能轻而易举的吸引住旁人的视线。
“天呐,是三浦大人——三浦大人实在是太帅气了!”
“上次我不小心在走廊摔倒,三浦大人还送我到校医院了,实在是太温柔了——”
“我这里有偷拍到三浦大人体育课束后擦汗的样,想不到三浦大人也可以这么性感——喂,你们给我住手,快把我的手机还回来!”
并不是没有听见周围的人在议论他的声音,但在习惯之后,三浦也可以轻松的将那些背景音屏蔽了,他看着远方,声音里透出一丝苦恼:“如果说,我有一个朋友,他很喜欢一个人,但是他喜欢的那个人,其实并不喜欢他,而且还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比如利用……”
没等三浦的话说,尾就生气的瞪大了眼睛:“什么?道明寺大人又对兰佩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吗?”
“不是——不是我,我是说我的一个朋友。”三浦有些无奈尾乱开的脑洞。
“不要再逞强了。”尾似乎为三浦难过得心都痛起来了。
看着面前尾同情的目光,三浦开始后悔,就算是再没头绪,也该自己振作起来,而不是去试图向周围找寻解决问题的线索,而令他更后悔的事情也出现了。
“谁?是谁对三浦君做了过分的事?”老爸是混黑道的,吉田良与生俱来一股走哪儿都像是去收保护的气质。
“敢欺负我们的三浦君——”二弟翔接着道,“就把他绑上石头扔到海里去。”
“没错!”三弟羽愤愤的举着拳头。“三浦君,请告诉我们是谁吧,我们一定帮你报仇。”
三浦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三兄弟:“那么,那个长着一颗凤梨头,然后口头禅是‘少罗嗦,小心大爷宰了你。’,叫做道明寺的家伙,麻烦你们,帮我扔进海里去吧。”
“……”
“好了,开个玩笑,真的不是我和阿司的事情,我只不过是在为某一个朋友烦恼……”三浦安抚着因为他的玩笑,而不仅有些发抖的三兄弟,试图让他们离开,然而身后响起的一个温柔又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打断了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如请直接跟你的朋友说吧。”突然出现的花泽类,在后者耳边轻声的道。
感受到耳边带着温度的呼吸,三浦不由得向后倒退一步,他看向花泽类眼睛,坦诚的道:“可是万一那样直接的告知了,让朋友受到打击而伤心怎么办,万一朋友不会选择相信我的话,该怎么办?”
“不会的,因为是朋友,就会彼此信任。”花泽类状似随意的道,“就像是如果兰佩告诉我,太阳是方的话,我也会选择相信的。而且,朋友之间相互依靠着,那样的伤心,也会很快过去。”
三浦愣了愣,他避开视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花泽类的话。而后者,这时候看了眼走廊外的天空,他又浅浅的笑了:“但是,现在我发现,天空的太阳并不是方的,所以我因为兰佩的话而感到伤心,那么,兰佩要如何补偿我呢?不如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等等,我……”看着面前自顾自的将话部说的花泽类,三浦张口舌了一阵,最终只能无奈的笑了,“绕了那么大个圈,想要我陪你的话,直接说不就好了。”
在跟尾和吉田三兄弟告别后,穿过夹杂着女生们的惊呼和议论的走廊,因为藤堂静的缘故,最近心情一直都很不错的花泽类,也继续和三浦玩笑着:“可是,上回兰佩你就拒绝了阿司的邀请,说你的行程表都被排满了抽不出空来。”
“那是因为面对‘喂,大爷突然发现洗手间没纸了,快点给大爷送来,但是不准告诉别人!’的邀请,我找的借口罢了。”
“……”
花泽类将三浦兰佩带到一家服装店,脚是光洁的大理石,雪白的墙壁上挂满了色彩浓烈的油画,一楼大厅空荡荡的回旋着三浦和花泽类的脚步声,他们顺着旋转楼梯向上,直到再也看不见正对着楼梯的落地窗外粉色的蔷薇花的身影,有穿着制服的店员,对他们九十度鞠躬:“欢迎光临。”
三浦有些惊讶的看着周围拥有美丽的设计的婚纱,花泽类则是迫不及待的牵起了三浦的手,穿过这些婚纱,走向西侧,那里满是制作精良的男士礼服,没等三浦疑惑的开口,他们身后就响起一道好听,却尾音轻佻的上翘的女声:“让我看看,这个小可爱,就是类你带来给我的吗?”
花泽类点点头,而后让到一侧,让面前的女人看清了三浦的模样:“我想,兰佩大概再符合你的要求不过了。”
“这位是……”三浦试图开口。
“这种不重要的问题以后再问!”一看清三浦的模样,被花泽类称作“真”的女人,立刻双眼放光的将人猛地一拽,不顾前者的挣扎,带到了一旁的更衣室内,而后,里面就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不要害羞啦,小可爱,以我的年纪都可以做你的母亲了,所以就乖乖的把衣服给脱了吧。”
“可以请你把放在我屁股上的手拿开吗?”
“看不出来,小可爱的身材还真不错,真是个性感的男人!”
“别碰我的内裤!那可是限量版!”
在这样兵荒马乱的对话中,花泽类听出三浦声音中的一丝羞恼,他为他哄骗三浦到这儿来的行为感到有些愧疚。更衣室里的对话渐渐停止了,只剩衣料的摩挲声,花泽类手中的杂志久久都没翻过一页,店员这时为他送上了咖啡,他轻声谢过,就在他低头饮着咖啡的瞬间,他斜对面更衣室的门被打开了。
花泽类抬起头,和那站在逆光中的人对上视线。
三浦稍长的刘海向后梳去,被镶有碎钻的水晶发箝固定在脑后,露出他光洁饱满的额头,他的双眸闪烁着拥有比之他胸前挂着的宝石,更加让人沉溺的光亮,高挺的鼻梁,是他微抿着的双唇,颚向上扬起,仿佛是多瑙河边,在晨光中曲项吟哦的白天鹅,在水波中,一步一步朝前走来,绣有繁复花纹的华贵长袍随着他的走动,在他身后翻滚着袍角,挺拔的身躯是行动中最美的线条,他便这么走着,像是走向某个不知名的王座。
花泽类看着他眼前的三浦,他此刻穿着真一场婚纱秀的野心的体现,一件专门替男性设计的婚纱,那灵感来自一幅油画,画中的故事源自某位奥地利贵族公爵,在他们不被任何祝福的婚礼上,察觉到爱人的颤抖,像是温暖的依靠,他带着在爱中绽放出勇气的笑,为他的爱人披上了一件长袍。
所以真放弃了最开始苏格兰裙的想法,将长袍的古典剪裁和现代的设计合,放弃了象征着忠贞的爱情的白色,使用了浓烈的红,绚烂的色碰撞和彩渐变让花泽类在看到这件婚纱的成品时,都不由得发出感叹,但是一切都准备好了,真告诉花泽类,他需要一个模特,真当时颇有些苦恼:“他们给我找来的模特都很棒,我是说,在外貌方面,可是,他们都缺少了我最需要的,一种由内而外的散发出的吸引,就像是当初那位公爵的爱人一样,他一定有着让人着迷的魔力。”
类将三浦带来,其实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但是看着面前换上了华服,挺直着背脊,迈着坚定的脚步,就像真说的,也许是源自于和他脚步一样的,坚定而强大的内心,真正的由内而外散发出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吸引力的人,类想起这些日里,美作不止一次嘲笑道明寺司就像个幼稚的孩,从不掩饰他对三浦显得霸道得有些过分的占有欲,可是后者却当场反驳道:“就该把他给藏起来才对!”,在这瞬间,他对阿司的话,却是感同深受。
三浦走到坐在沙发上的花泽类的面前,他居高临的看着后者,而花泽类也丝毫不讨厌他抬着头,仰望的模样,两人默默的对视了一会儿,直到三浦眼中泛出笑意:“类,喜欢倒着看?”
花泽类有些慌忙的低头去,他将手中的杂志放到一边,而后脸上因为他刚刚看着三浦而愣神的举动,染上了淡淡的粉,花泽类举起拳头,放在嘴边掩饰的咳了咳:“偶尔这样,感觉也挺不错……”
“行了,你们两个别在哪里啰嗦了,赶紧站到这儿来让我看看!”真站在一扇巨大的落地镜前兴奋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