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乱中崛起(五)
荒芜多年的武碑坡迎来了一批久违的访客,杂草被迅速地清理干净,破财的祖屋被修葺一新。所有人都在忙碌,除了付海,虽然武汉庭、吴得贵等人不在意,但是一些武家子弟却对其颇有微词,即使不帮忙,也不用这么大摇大摆地站在屋顶上吧?看着像个监工,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但是人家是一个可以抗衡金丹修士人的高手,谁也不敢当面指摘付海。
付海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即使知道也不会在意,反正也不会掉快肉,而且付海现在正被一个景象吸引,根本没有心思想其他事情。
在付海眼中,远处的三座山峰竟然勾勒出一个黑盔黑甲武士的轮廓,像是在凝望,又像是在等待。对于这个武士,付海印象深刻,因为他不止一次地向付海传授疾风剑法,虽然只是一个轮廓,但是付海心中确定,他就是传授疾风剑法的人,而他一直在此默默地守候,究竟是在等什么人呢?
随着太阳落山,整个武碑坡陷入一片黑暗,武士轮廓也完全消失。
“你看到了吗?”付海问向自己走近的吴得贵。
“看到了什么?”吴得贵环顾周围一片黑暗,没有什么发现,不过天上的星星却很明亮。
付海望向远处的山峰,若有所思,“我必须去看一看!”
吴得贵一愣,“看什么?”
“就是去看看有什么。”付海的态度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决。
“啊?”吴得贵心中苦笑,外加无奈。这算什么事儿?传说中的甩手掌柜不外如是!“要很久么?”
“最多五年。”付海顿了一下,又说道。“武家之人不足为虑,最怕郑凌云或者苏南来找麻烦。你们能挡就挡,若不能放就退到浮空船内,只要叫醒薛魅舞,必可化险为夷,不过魅舞的神魂融合需要百年,暂时更醒无法持久,事后要尽快离开,我自然有办法找到你们,帮我照顾魅舞。其他的就不多说了,替我向其他人告别吧,等我五年后回来,再搅动青蒙山风云。”
付海脚下符光一闪,消失在夜空中,留下满腹疑问的吴得贵。
~~~~~~~~~~~~~
时光在忙碌中过去了一年,果然如付海猜测的一般,青蒙山中的草木开始发生了变化,虽然还有绿色。却总是一副蔫答答的样子,各种农物都在大幅减产,不过很少有人去关心这些,因为青蒙山的金丹势力都在征战。大肆扩张自己地盘。
修真需要资源,青蒙山看似富庶,却只是针对于普通人来说。而修真资源却很匮乏,只能供给一两个元婴修士。千百年来,集赞了不少金丹修士。原本有元婴修士压制,依照各自的实力勉强还算公平地分配资源,如今元婴修士死亡,所有金丹修士没有了顾忌,纷纷显现自己的野心,抢资源,挣地盘,打得不亦乐乎。
历来战争中受苦的都是无权无势的普通人,即使在以修真为主的神源界也不例外。一些拥有灵根的人被金丹势力收入门下,成为他们的棋子,而没有灵根的人就被如牲口一般驱赶奴役。
渐渐有难民流入庙山县,武汉铭对于难民的做法,与其他金丹势力一致,留下强壮的当奴隶,其余的赶走或者杀掉。
在距离庙山县不远的武碑坡,武汉庭、吴得贵等人的做法则完全与之不同,来者不拒,不过也不是允许白吃白喝,必须劳作,计算酬劳,得到食物。虽然这让武汉庭、吴得贵等人赢得了不xiao的声望,但是在所有修士眼中,这根本就是赔钱赚吆喝,无用之事。所有人都觉得,武汉庭、吴得贵等人是在胡闹,根本持续不了很长时间。
不过,很快就有人发现,武碑坡不但没有没落,反而变得兴旺起来。究其原因,是因为武碑坡的宽容,让流民找到暂时的安身之处,当流民安定下来,就会谋求别的发展,即使不想留在武碑坡,想去其他势力,也需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能让其认可,所以总要在武碑坡停留一段时间,有了停留,就有了需要,有了需要,就要有各种流通,有了各种流通,就有了发展,于是看似弱xiao得一无是处的武碑坡,迅速地膨胀起来,短短的四年时间,竟然隐隐有了栖凤镇的影子。
武碑坡的发展首先引起了武汉铭的嫉恨,虽然武汉铭没有明确地从李多平口中知道,放走武汉庭的理由,但是通过种种迹象推测,也能猜个不离十——付海拥有与李多平这个金丹修士一战的力量。这个结论让武汉铭异常不安,同时信心极受打击,因为其修真资质上佳,不足三十岁,已经是筑基中期,自认为不输给一些修真门派的天才,而如今,付海的年纪与之相差无几,已经是筑基后期,更不说还拥有抗衡金丹修士的力量,尤其让武汉铭感到不安的是,自从武家家会之后,再也没见过付海。最初,武汉铭认为付海已经离开,但是随着武碑坡的发展,武汉铭越想越觉得不对,觉得付海很可能是在闭关冲击金丹境界。
武汉铭越想越觉得不安,深怕在付海进入金丹境界后,武汉庭会借机夺回武家家主之位,于是心中一发狠,直接将武碑坡的情况散播了出去,如此一来,虽然会引起多方争夺,比起武汉铭独吞武碑坡的利益会少不少,但是也可以趁机除去付海和武汉庭,而李多平似乎也很认可武汉铭的做法,竟然也为其推波助澜,于是武碑坡很快就成了所有金丹势力眼中的肥肉。
在众多贪婪的目光之下,似乎上天也预知了武碑坡悲惨的命运,方圆百里的天空变得越来越阴沉。
“五年,想不到只有五年,原本的荒芜之地竟然变得如此繁华。”武汉庭站在武碑坡的最高处,俯瞰着整片区域,神情感慨而兴奋,但是更多的是不甘和落寞。沉默良久,武汉庭转身看向吴得贵,“他会出现吗?”
“不知道!”吴得贵目光闪动,偶尔露出一丝狠厉的凶光,“薛魅舞姑娘沉睡的浮空船一直被我们列为禁区,所以所有人都认为是付海在其中闭关,多少会让他们有些顾忌,何况如今武碑坡的天气很不正常,很容易让人将其与付海联想在一起,……”
“好了!吴掌柜,真的以为付海会回来吗?如今的天气变化是不是进境金丹引起的,任何金丹修士都可以看得出来,你也曾经是金丹修士,应该比我有经验,你硬说这是金丹异像,是不是有點自欺欺人?”武汉庭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即使他回来了又能怎么样?成为金丹修士?就是成为金丹修士又能怎么样?他能够抗衡三五个金丹修士,难道能够抗衡青蒙山所有的金丹修士?我们如今死扛着,没有意义,以我之见找人结盟,寻求其庇护,或许……”
“够了!”吴得贵暴喝一声,“武汉庭,你怕了!五年的时间就将你所有的雄心全部消磨干净,你怕再次失去,你……,”吴得贵看到武汉庭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的惊骇和愤怒,缓慢而平静地说道,“原来武道友心中早有定论,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只要我们当初带来的东西就好——五十万石灵豆和灵符草草籽,其他的东西拿了也是累赘。”
“那么海月阁呢?”
“海月阁?”吴得贵向武汉庭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些莫名的东西,“你看着办吧,明天我会带着薛姑娘的浮空船离开,反正海月阁我也带不走,你好自为之吧!”
“吴掌柜,你离开后能去哪?如今情势逼人,不是以前太平悠闲的日子了。”
“我?”吴得贵看向远处的山峰,想起付海曾经说过看到了什么,想必有他的原因,不如也去看看。“我自有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