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王珊还是掀开了一只瑩匣,这一只瑩匣一打开我们都及时的避开眼睛,这才没有被强劲的火光炙伤眼睛。但是我们分明又听到了一声尖锐刺耳的鸣叫声,刺的人耳朵发麻发/痒。只是这枚瑩匣里面蹿出来的火光好像有点不大一样,虽然同样是通体被火光环绕的火鸟飞天一现,但是这只火鸟身上的火焰颜色,似乎有些泛蓝。
遇此吻妹捂着眼见凝了凝神才说:“这是鸑鷟。鸑鷟和鹔鹴都是传说中来自地府的鬼鸟。东家你别再开了,别把鹯鹐给放出来了。”
鹯是传说中的一种妖怪。据说长的像蝙蝠,尖嘴肥脸爱食人的心脏。这些东西都是传说中的鬼怪,为什么会出现在虢叔的瑩匣里面呢?而且都被火光环绕,是不是和龙藤神木有关系?
我正神驰意游,对面的假王珊就显得很不甘,把拳头往玉面上一砸,气愤的说:“王珊你骗我。”
闻此我便一愣,心想我骗你什么了?骗你财还是骗你色了?:“我说你这位冒牌货,今天出门忘记吃错药了吧。隗宝神力的事又不是我告诉你的,你冲我瞪什么眼?”
我似乎能够听到假王珊把牙关咬的嘣嘣响,一脸怨毒的看着我,好像我手刃了她双亲似的。不过很快她的这个怨毒的眼神就被霎时出现的惊惶给冲散了。就在她瞪着我凶神恶煞时,忽然对面的她整个人都往下一沉,玉面忽然又闪动了一下。
遇此我也心下一惊,但是等我惊魂未定的看清形势才发现,只有假王珊那边闪动了一下,而我这边却一直安稳如初。这时候我看到假王珊刚才捶打玉面的位置,已经像是蜘蛛网一样放射的裂出了无数裂纹。裂纹一直蔓延到虢叔脑袋的位置又被反射到另一面,让整个乳白色的玉面就像是钢化玻璃爆裂了似的,变成了时刻都会断裂的碎块。
假王珊这时候可能头皮都在发炸了,连忙牵住刚才的衣绳,对我说:“珊姐,快,这个块玉片就要断了,我们得往中间爬。”
“断了就断了呗。我这边又没裂,谁叫你没事捶它?我可不想管你的死活。”我有点幸灾乐祸的说着,把衣绳扔到一边,表明我坚决的态度。“刚才瞪眼挤眉就跟我强/暴了亲爹似的,现在一句珊姐就跟没事人似的。我可受不起。”
见我的态度如此冰冷,假王珊就显得更是惊慌,看着身下不断爆裂蔓延的纹路,咽着喉咙说:“现在没时间开玩笑,要是我这边断裂掉了,你以为你还能待在这里吗?”
遇假王珊这么一说,我的心里也一沉。这时候头顶的吻妹也扯着嗓子对我喊:“东家,她说的没错。不要意气用事,她那边一塌,整块玉面就会失衡。你们现在必须抓紧往中间拢,抓紧时间呀。”
玉块对面的位置随时都会断掉,眼下确实没时间犹豫,也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因为大家现在都知道,玉面一旦断裂不仅是假王珊,就连我也得跟着掉下去命丧于此。遇此我就抬头白了吻妹一眼,不情不愿的拿起了衣绳。
无可奈何只好又一次和假王珊合作,两个人牵住衣绳同时往中间爬。其实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危险的行为,因为既然隗宝的事情不存在,我和假王珊之间的协定就不作真。若是她学刘邦‘自毁鸿沟条约’过河拆桥把我给掐死,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眼前情况危急,我除了让自己再相信她一次,也没有其它可以的选择。这时便有些心中发慌,边爬便盯着对面的假王珊,观察她的神色变化,以做好应急准备。
很快我们俩人就相互牵扯着爬到了玉块的中心位置。在这片区域下面就是龙藤神木的切口平端,即便玉面碎裂了我们俩人都不会掉下去。在我们爬行的过程中玉面上仍有裂纹在蔓延,但玉的密度高于普通的石块,也没那么容易垮断。虽然摇摇欲坠颤颤巍巍,却最终没有发生意外。
这时候我和假王珊都爬行到了玉面的中央。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接近虢叔头颅的时候,我的右手不由自主的往前一伸,一下子抓住了虢叔金色面具脸轮边的犄鋬。与此同时我看到假王珊也及时的伸出了左手,一把抓住在金色面具另一边的犄鋬上。此时假王珊正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想必是为我的这个动作感到意外吧。
其实不仅是她,连我自己也挺意外的。心想我抓这个犄鋬做什么?肯定是我身体里的另一个中央政权又在恶意操纵了。但是假王珊和我不约而同的这个动作又怎么解释?难道她的身体里面也住着一个可以操纵她的恶魔?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假王珊忽然有点紧张,咬舌的问。
我当然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干什么。不过在假王珊的面前却不能不给自己的行为做个解释,因为我现在开始怀疑她之所以忽然抓住犄鋬,是想借力爬过来偷袭我。“你又是要做什么?”我的心里有点发虚,但脸上却要故作强硬的问。
头顶上的吻妹看到我和假王珊都抓着虢叔脸上的面具犄鋬僵持着,就扯着嗓子喊道:“东家们。虢叔的面具不值钱,别抢了,咱们和气生财好不好?”
吻妹这么说应该也是因为知道我不是假王珊的对手,怕我们真的打起来。但是他的话显然不能成为我俩各自的台阶,杠上劲的我和她好像都不敢多做动作,生怕被对方看出破绽或者找到把柄。只是我现在不明白的是,我怕他可以理解为我打不过她,我怕死。但她怕我什么呢?以她掐死陈鹿的身手,捏死我跟捏死一只麻雀有什么两样?
假王珊看着我踧踖的问:“这里面有什么?”
我心中暗想,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我故作知道,试探性的反问她。
假王珊好像有点怀疑我的行为了,也试探的问我说:“是不是焚石?”
遇此我就心想,你这人怎么是个死心眼呀。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在纠结隗宝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正想问她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忽然就感觉到犄鋬上有股渐渐拉拽的力。假王珊竟然开始把金色面具往回拽了,也不知道是想拽过去,还是想借力扑上来把我按倒。见手上有股对冲的力道传来,我便也开始把金色面具往自己这边拽,和这股力道抗衡。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两个狭路相逢的人只要有一方起了头,不管是礼还是恶,对方都会像镜子一样给予相应的回敬。我和假王珊本来也不想争抢,但是渐渐的还是争的不可开交,抓着犄鋬死了命的抢夺起来。但是很快假王珊身后的玉面忽然哄的一声垮塌了下去,遇此她整个人都一怔,花容失色之下也就松了手。因为对方的力道忽然终止,我便整个人往后踉跄了一下,虽然抢到了金色面具,但是差点和金色面具一起后翻下去。
裂开的玉块还是垮塌了,假王珊也不知道为什么和我挨的近了反而变得神经异常敏感,一点小变故就被吓的慌了神。此时我看到她整个人趴在剩下的玉面上,惊恐的瞪着眼睛,可能都懵了。而玉面因为失衡也开始浅浅的往我这边倾斜下沉,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下有点颤巍巍的后滑。
但是当我们看到金色面具后面的虢叔时,很快就谁也无暇惊恐,因为虢叔的首级异常诡异。那是一张有点神似狐狸的脸,眼睛眯起来倾斜在脸上,鼻尖圆隆隆的好像顶着个黑球似的。两腮浅浅的生了一层白色的毫毛,看着像是发霉了。而在虢叔的嘴巴里面,正衔着一只瑩亮的紫色匣子。
倒挂在头顶的吻妹忽然说:“诶哟,虢叔原来长成这样呀。贼眉鼠眼就是用来形容他的吧。”
假王珊此时却显得异常兴奋,看着虢叔嘴里衔着的匣子忙说:“明玉珍的古画里就有一只衔着匣子的狐狸。原来虢叔控制燶焰的焚石在这里。”
假王珊说着就要伸手去拿那匣子,见此吻妹忙将她喊住说:“不能碰,千万不要。”
假王珊此时眼睛都红了,哪里会听吻妹的?但是我却好像感觉到有点不大对头,听到吻妹喊着不要,就忙将金色面具往前一砸,拦下假王珊的行为。
也不知道为什么,假王珊好像始终对我有着一丝的忌惮。都说人怕鬼三分鬼惧人七分,难道这个王珊是鬼变的?我怕她,但是她更怕我?
假王珊芥蒂的看着我,许久才晃了晃左手腕上的铁色镯子对我说:“珊姐,瑩匣里面的隗宝虽然不是真的,但是虢叔冶炼青铜的历史却千真万确名垂青史。这里面就有能够焚毁鬼钏的燶焰,难道你不想吗?”
“我当然想,可是……”我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吻妹,:“可是你这么一拿,这场景怎么让我觉得有点不当安妥的样子呢。”
我也说不出来自己心里的感觉,就是很惶恐。还是吻妹看出了其中端倪,紧着对我们说:“东家们,你们可不能碰那个盒子呀。还记不记得明玉珍的古画里面有什么?一只嘴里衔着匣子的狐狸,对面立着一只身上没有火焰的凤凰。你们有没有想过拿了匣子会怎么样,古画里面的场景好像就是在寓言现在?”
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