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意的向他点了点头他才松开手,然后我们都四下芥蒂的看了看。我刚想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手电被蒙译一把按住,遇此我就困惑的细声问他:“是什么?”我本想关掉手电,但是这种地方乌漆墨黑,手电一关总是叫人心里发慌。
现在的蒙译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古时候的铜盔套在脑袋上,看上去像是古代的大将军。蒙译没有直面的回答我,顺着小胡子看着我许久才抵着声音问我:“她没有为难你吧。”
“谁?”我不解的问。
蒙译看着我又说:“你们真的一模一样。”
蒙译的说话方式总是显得言简意赅,这时候我才知道他在问那个山寨王珊的事情,显然他也看到了那个假冒我的女人。但我还是故意的问了句:“我和谁一模一样?”
我一直都觉得蒙译是知道一些事情的,至少知道那个冒充我的人是谁。但是蒙译这人有点另类,说白了就是有点不大正常,和平常人面对问题的处理方式总是不一样。我看着蒙译,蒙译也看着我,许久才见他说了两个字“惠子”
我乘机紧着问他:“是大岛惠子吗?她是什么人,为什么和我长的一模一样?就跟我的克隆人似的。”
这句话一说出来连我自己都感到了害怕,心想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一摸一样的人呢?说是我的孪生姐妹显然不可能,那么除非他是能够幻化人形的妖魔鬼怪,要么就是我被克隆了。可是我又不是比亚盖茨谁这么无聊克隆我呀,这里面得藏着多大的秘密呀。
我正胡思乱想,等待着蒙译的回答,却见蒙译向我摇了摇头说:“我亲眼看到惠子跳进岩浆里死掉的,不可能是她。”
“跳岩浆?我没听错吧。”我有点怀疑这个蒙译现在是神经失常了,岩浆是什么概念?那得是有火山才能有吧,可是哪里才有活火山呢,唯有梦里。
蒙译没有再说话,愣了一会神,往下看了一眼就对我说:“我们快走吧,这里就要不安全了。”蒙译说着又芥蒂的看了看四周,然后补充道:“这里有一种怪鸟,叫做鹀狁鴱。他们的巢穴可能在这地方,越是接近它们的巢穴就越危险。”
我听的不大明白,紧着问蒙译说:“你说的是什么?怪鸟?没有脸的怪鸟?”
蒙译简单的解释说:“不是没脸,只是人的眼睛看不到它的脸。听说这种鸟的面门上被天师钟馗画了道螝丮,凡人不仅看不到它的脸,还会因为这道螝丮而产生幻觉,把他看成你最不想看到的一张脸。但是麻神教授说,这是因为鹀狁鴱这怪鸟的羽毛眼色很特殊,在不同光线环境里会让人产生不一样的视觉冲击。算是一种视觉催眠。光线较暗的情况下总是像能隐形一般,遁翙无影。要是他站在你的面前就在你的眼睛正前方的话,就会因为光线把他身上羽毛的颜色折射成一种视觉错感,出现你内心里不喜欢的一张脸。也可能是你害怕的一张脸。有的时候还会发生错觉,做梦一样幻化出一个虚无的景象。”
见蒙译这么一解释,我忽然想起崖台上闹鬼的事情。那张惨白的鬼脸难道都是这种怪鸟搞得鬼?我看到一个恶鬼要用指甲去扎蒙面少女的画面,也是怪鸟身上的羽毛带给我的错觉?害的我差点被蒙面少女给宰了。
想着我刚才经历的这些古怪事情,现在倒是唯有鹀狁怪鸟能够解释了。而且这个怪鸟还特别喜欢吃干尸肚子里面的虫母,两次在干尸手里救了我。说起来这种鸟虽然把我吓得不轻,但也不算是什么坏东西,那时候他就在我的身边徘徊也没伤害我,显然对人类是没有攻击性的,我们怕它干嘛?
我把自己的困惑对蒙译一说,蒙译就顺着小胡子看着我说:“白富美小姐,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什么特别的东西?”我不解的问,:“除了我这只狗屁镯子,没什么东西是特别的,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
“我是在想鹀狁鴱为什么没有对你下手。”蒙译说着往四周看了看,许久才补充道:“这种怪鸟吃人。而且是直接在人的头顶上啄个穿孔,吸人的脑浆。”
我被蒙译水的头皮发麻,心想难怪你要弄个钢盔罩在脑袋上,感情是怕被怪鸟把脑袋给啄了呀。不知道倒还好,现在知道了就有点不自在了,总感觉头上凉风习习。
我迎上去敲了敲蒙译的钢盔说:“沉吗?”
“还行。”他说。
“哪里还有?也给我弄一顶吧。”我说着四下看了看,心想这个龙藤上面怎么会有钢盔呢。刚才的洞窟里面倒是有好多,但是我也不知道会用上这东西。:“蒙译你把它送给我吧。”我说着就要去掀蒙译头上的钢盔,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又听到从脖子后面传来一声颤动羽毛的翙翎声。然后我就看到一张惨白的脸落在了蒙译的肩膀上,正缓缓往我这里斜过眼睛来。
蒙译不想把头上的钢盔给我,觉得我既然和鹀狁怪鸟有了这么多次的亲密接触,想必它也是不会伤害我的了。正要说服我,却见我整个人愣住了,脸上的神色也僵硬下来不动弹,就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他的眼睛微微沿着我的视线往肩膀上看,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忽然整个人都往后一仰,喊了声‘快走’就牵着我的手往上爬。我正有点神驰,微微起身就听到哄的一声羽毛颤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遇此我下意识的把背包定在头顶,后来想起我的棉袄有帽子,就抓紧把帽子扣上。
蒙译牵着我站起来才发现我的腹部有伤,见我拽着他喊痛,就忙问我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我想他也不会是真的关心我,改成其它人我或许会诉苦,但是在蒙译面前我却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也觉得没说的必要。果然,见我说是小伤他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了,顺着胡须说:“鹀狁鴱不喜欢偷袭,一般都是用某种方式把人吓晕了或者吓死了,蹲在尸体旁慢慢啄人的脑壳。所以我们在运动的时候它们只会尾随,等我们坐下来了才会忽然出现,来装神弄鬼。”
我一边费力的往上攀爬一边追问蒙译:“它们还蛮讲原则的,可是既然这样我们怕它什么呢?而且我们这样一味的往上爬这是要去哪里呀,是为了摆脱鹀狁鴱?”
蒙译说,鹀狁鴱只要谨慎对待是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他们的巢穴。这种怪鸟可能是因为物种贫乏,就想着法子加固自己的巢穴。说坚固倒也不是那么一回事,据麻神甚太郎说,鹀狁鴱身上的羽毛光彩游离迷人心智,没有人知道它的样子,自然也就是很安全的,基本上没有天敌。但是幼崽时期的鹀狁鴱却没这么走运了,因为身上的羽毛没有成形,和普通的幼鸟没有什么不同,这样一来对于本来就稀少而又繁育缓迟的这一物种来说,就有面临灭绝的危险。但是为什么他们至今没有灭绝呢?因为他们的母亲懂得怎么保护自己的幼崽。也就是给宝宝建造一个固若金汤的巢穴。
鹀狁鴱的巢穴和他们本身一样,都是很少为世人所知晓的,甚至没有自己的学名,更多人是不相信这种东西的存在。所以说起来也没人知道他们的巢穴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建筑模式,为什么就能用固若金汤来形容呢,难道是建在国家银行金库横梁上的?当然不是。自麻神甚太郎和蒙译说起的,这种怪鸟的巢穴和他们身上的羽毛一样,是看不见的。只不过他们身上的羽毛看不见却是能够摸得着,是实物,只是羽毛的颜色特殊。但是鸟巢的隐形却不一样,是真正的隐形,好像遁入了灵异时空一样。当你走近它,就好像是走到了另一个世界的结界入口,走进去的时候身后的人就会看着你走着走着就凭空消失了。
也就是说,他的巢穴不仅可怕而且危险,防不胜防。走进去了就和凭空消失没什么区别,当你走着路忽然发现路的前方凭空出现几只没长毛的鸟犊子张着嘴对着你喊妈妈,那你就惨了。一般说来这和幽冥结界没什么区别了,走进去就回不来了。但是后来我们才知道,所谓的隐形巢穴其实也没那么一回事,只是鹀狁鴱用自己脱落的羽毛建筑巢穴,一般情况下,光线不济就看不到。要是你真的赶巧撞上了巢穴的入口,钻了进去。站在后面的人因为鹀狁鴱羽毛的光彩游迷,确实是跟看着你凭空消失没什么区别,只不过里面要是没大鸟正在孵蛋,你再钻回来就是了。
不过当时的我和蒙译却有点信以为真,觉得这个鹀狁鴱自身就这么邪门这么诡异,他的巢穴能有这种光怪陆离的现象一点也不足为奇。一路上是谨小慎微的往前趟步,生怕自己真的误打误撞钻进了鹀狁鴱的鸟笼里,死的莫名其妙。
龙藤越往上走枝桠越密,我这时候见那只徘徊在四周的飞翙声没有了,身下的干尸一时间也爬不上来,这才渐渐放下紧绷的神经,肚子上的伤口又开始疼了,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就试着找蒙译说话,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刚才没有追上兵子吗?
蒙译一听见兵子这两个字就不开心,非说他带的那个女人不对劲。我劝他说再不对劲那也是人家的事情,和你有几毛钱关系呢?也怪不得人家要和你拼命。
蒙译又想和我说什么,最后也没说下去,好像是和我说话是在对牛弹琴似的。许久才想起问我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让那个女人给替代了呢?当时蒙译躲在暗处也看到了吻妹等人和假王珊往上走了去,蒙译看着那个王珊很不一样,面色仿佛一下子憔悴了很多,身上的衣服也不是这个冬天该有的。
说到这里蒙译就很困惑的问我怎么会弄成这样,那个人显然不对劲,为什么吻妹和胖子等人会相信她。我说我也不知道,她好像很牛逼,不仅知道我的很多事情,而且还很能打。我想告诉蒙译山寨王珊杀死陈鹿的事情,但是我害怕在自己说起陈鹿这两个字的时候,我会忍不住哭出来,也就没有再说了。
我和蒙译东一句西一言,正有问没答的说着话,忽然发现前方茂密的龙藤枝桠上有几块稀疏的地方。我和蒙译看着奇怪,心想在这枝桠芊绵的龙藤上怎么会这么不协调的出现几块稀疏的空间呢?难道那边是鹀狁鴱的隐形巢穴?
蒙译显然是和我想到一块了,顺了顺小胡子对我说道:“白富美,我们要绕路走了。”蒙译说着把照明灯往上打亮,对着仓顶又说:“这棵树应该就快到顶了,越是接近龙藤神木的顶端,越是危险,我们要加倍小心才行。”
不用蒙译说我也知道龙藤的末梢可能存在危险。在明玉珍的古画里,这棵神木的硼棵上有个老太婆的脸型,看着就像是一个老太太正闭目养神,而那些芊绵的枝桠就像是老太太的头发,有九只火凤凰栖息其中,另外还有一只白狐狸,狐狸的嘴巴里衔着一只小盒子。
我也顺着蒙译打上去的光亮往头顶看了一眼,发现头顶之上目所能及之处都是横七竖八的龙藤枝桠,越是往上龙藤的枝桠好像就越发茂密,被撑裂开的裂谷也越显宽敞。因为早就无法计算和地面的距离,我们也不知道这棵龙藤究竟还有多高,不过从眼前密不见垦的景象判断,我们的目的地还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我和蒙译尽量绕开偶然稀疏出来的区域,这个时候我的手电照射过去能够穿透这个区域看到对面的岩石,手电的光柱在岩石上一晃我就觉得鹀狁鴱的说法有点差强人意,见空对蒙译说:“怪鸟的隐形巢穴要是真的占有了这一快快的宽隙空间,那么在我想来那应该是一片模糊的区域才对,既然只是隐形,那巢穴也是物质的存在,既然是物质的存在,那么就会遮挡视觉、阻碍光线。”
蒙译不愿多想这个问题,也不愿意质疑他老板麻神甚太郎说过的话。但可能是怕我无视轻重接近它,沉默了许久还是对我解释说:“有些事情不能用正常的逻辑去推算。就像鹀狁鴱的羽毛上究竟有着怎样的色彩能够做到扰乱视觉,这是谁也说不清楚的。麻神教授也一直对异度空间的谶纬学说保留研讨态度,可见他相信我们生活的世界里存在着一个我们所看不见的空间。而鹀狁鴱所做的就是把这个我们看不见的空间带到了我们的视线里。”
不可否认我的智商还是跟不上他的节奏,面对蒙译的解说我是一头雾水更加的不知所向。不过不懂归不懂,保持谨慎还是很有必要的,现在也不是好奇心起搞科研的时候,能够避开就尽量避开吧。蒙译说着伸手来拉我,我环住他的手腕忽然有一点尴尬就想着避开话题问他:“麻神老爷子在日本真是教授吗,我怎么觉得他挺不靠谱的。”
可能是听我说问起麻神甚太郎,让蒙译有点感伤了,我看到他的脸上有些难以掩饰的悢然。但是后来还是向我解释说:“麻神教授在日本做什么我不知道,但他的学问是毋庸置疑的。”
“他来中国很久了是吧,你好像和他的感情很好。”我说。
蒙译没有再说话,过了许久往上看了一眼,对我说:“白富美,我想我们就要到达目的地了。”
随着蒙译的话,我看到龙藤的上方密密掩掩中出现了很多一卷一卷的东西,看着就像是一个个大寿司。我看着奇怪就紧着问蒙译道:“那是什么?”
蒙译顺了顺胡须对我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应该快到龙藤的树梢了。再往上就是虢叔公的冥寝。”
闻此我和蒙译都像是看到胜利的曙光一样,相视一眼提上最后的气力蹬上去。当我们接近这些寿司卷一样的东西时就发现这些东西可能是一种裥葬。也就是说这些被卷成蛋卷一样的东西里面裹着的可能是死人。
我用手电扫了一下,发现龙藤上的这一节区域内也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裥葬,裥葬多出现在福建广西一带,是用竹席和麻丝混合糯米糊把死人裹起来,然后像是晒腊肉一样放在海边上风干暴晒,一般见尸油流出来了,就可以下葬了。说起来为什么要把死人这样折腾,没人能够理解,可能是古代人在制作腊肉的时候突发奇想吧,不过也可能是想节约棺材板的钱。裥葬的方式有很多,可以土瘗也可悬在崖壁上,和悬棺的方式差不多。我记得以前在电视节目中看到过这样的一种墓葬形式:在广西的一个山谷崖壁上有一颗身处悬崖峭壁里的大树,这棵树也不知道长在那有多少年了,用望远镜可以看到树身上用锁链捆绑着一个个圆柱形物体,那些圆柱形物体应该就是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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