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看到长桌上打坐的陶塑面具眼洞里,有一双眸子兀自眨了一下,当即将我怔的惊跳起来,慌甩开厨师,指着陶塑说:“它,它是活的?我刚才看见他眨眼了”
闻此邋遢厨师忙迎前一步,挡在我的身前。蒙译和吻妹也霎时拉开了架子,一个握紧钢铲一个下意识的去摸腰上的匕首。胖子却和我一样不禁的往后退开两步,稍愣之下伸出头来看了一眼后问我说:“东家,你说什么是活的?兵马俑怎么可能是活的?”
其实我刚才看的也不是很真切,也有可能是飘来飘去的人皮灯笼给面具眼轮里影晃出来的光线阴影。不过当时我们都在为人皮的灯笼的事情心下惊慌,又逢我和吻妹的胳膊上不知道是怎么就中了毒,所以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精神紧绷的状态。当我惊恐之下这样喊着的时候,其它人可能都还没听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就被我的惊惶而带动的惶恐起来。稍时吻妹也跟着质疑道:“是啊东家,陶瓷人脸上不是什么都没有吗,哪儿来的眼睛?难道说,这一个并非陶瓷人里面藏着个活人?”
见吻妹这么一说,蒙译忙将吻妹手上的钢铲夺去,横空砸了过去。只听咔嘣嘣的歘来炸裂声,这尊陶瓷人应该是被蒙译该砸裂了。但是陶瓷人没有当即爆裂,晃了两晃依旧屹立在长桌之上。因为他身上套着道服,也看不到究竟裂成什么样子了。不过经这么一砸,倒是可以证明他并非活人伪装,应该也就是很普通的一尊陶瓷塑像。遇此蒙译又将钢铲往上一挑,将陶人脸上的面具给拿了下来。这时候我们都警觉起来将手电光打上去,但是这陶塑的脸上还是什么都没有,平整的就像一面瓷砖。
大伙都松下了一口气,胖子更是想掩饰刚才自己的露怯,迎上去摸着陶人俑的脸说:“我就说嘛,兵马俑要能是活的,那秦俑坑里的兵马俑岂不是都跑光了,咱西安还拿什么挣外国人的门票费。果然还是东家看错了,别说不是活的,这东西上面连只眼睫毛都没画上,眨什么眼啊。”
胖子说着就把手掌摩挲在陶俑的光净面门上,这时候我因为手臂奇痒难耐,还是忍不住要去抓,但是在看到胖子的手臂时,忽然不禁疑惑,刚才胖子也碰了人皮灯笼,他的身上却没有发生皮肤红疹的现象。遇此我便忙指着胖子对吻妹说:“你看,胖子为什么没有中毒?
吻妹也是才注意到这一点,和我一样当即想到这可能和胖子的血液里含有杀尸草的药物有关。自从衢山女国之后,我也找过杀尸草的相关资料,据说杀尸草又名蛛蠰花,说是植物其实并不准确,在墓室棺材里面没有阳光照射,怎么可能生长植物呢,所以杀尸草其实就和冬虫夏草一样是一种菌类的生物,但更多的时候表现为蛊虫状态。俗话说是药三分毒,这种能够辟阴邪驱蝼虫的奇药其实是利用自身的毒素保护寄主的。和一些病毒的潜伏期一样,可能你的一生都不会有发病的一天,还会利用它的毒素来保护自己。但是一旦过了潜伏期,可就要面临它所带给你的副作用了。据说吃杀尸草的人多是道家中人,因为道教将就修身养性,多多少少能够克制一点虫毒发作。而杀尸草的潜伏期一过,人的身上就会像是发芽了一样,从身体的各个部位生出翠绿色的叶芽。届时你若已经死去那倒好,若还是活人,那就得面临巨大的心理压力和疼痛折磨了。
所以说凡事有利必有弊,要是真的百利而无一害,这一类奇草培育方法也不会遗失于历史。不过胖子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他的祖父给他吃过杀尸草的缘故,明明胖子不是修道之人,又不依仗盗墓为生,何必让他吃这有害的草药呢,岂不是在害胖子?不过胖子好几次感染毒物却能幸免于难倒是事实。也不知道直接和间接能不能一样,此时吻妹见胖子竟然没事,而我和吻妹手上的红疹却在慢慢往上蔓延,都快到胳膊肘了。据说一般毒素蔓延到心脏就会当即让人毙命,所以被蛇咬伤的人会先用草绳勒住胳膊,不让伤口处的血液流动。见胖子没有中毒便想起我舅舅说过胖子的血液能解毒,脸上一喜,就对我说:“东家我说的没错吧,胖子就相当于一颗能移动的解毒丸,这时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见吻妹这么一说,胖子忙举起自己的手臂看了看,应该是意识到大事不妙,闪身躲到长桌背面没好气的说:“好你个男妹子,尽给东家出馊主意,我没中毒是因为我皮糙肉厚,百毒不侵。我又不是金蝉子转世,喝我的血有毛用啊。其实胖爷我现在也很同情你和东家的遭遇,但是咱能进行点有建设性意义的抢救设施吗,我怕到时候真喝了我的血会让各位失望,丧失了求生的信念不说,还耽误了咱宝贵的求生时间。……东家你说我说的对与不对啊。”
其实对于喝胖子的血能解毒事情也没有什么可循的依据,只是我舅舅当时想救水哥,见胖子感染了毒物却没有中毒而猜测的。毕竟杀尸草这东西绝迹都几个世纪了,也就是在古书和道家口耳相传中有点零星的知晓,要是说直接和间接有没有异曲同工之捷,任谁都说不准。
见吻妹说胖子的血液你能够解毒,邋遢厨师忙去捉他。胖子也不肯就此屈服,一边躲着一边从自己的背包翻找能用的武器。但是在分配装备的时候我们害怕胖子乱用就没让他背负有杀伤力的武器。也害怕他管不住自己,能吃的东西自然也不能给他背。这时候胖子边跑边翻找,除了自己的衣服和一些辅助装备也就一个压力水壶了。见此胖子就爬上桌子用水壶的去喷射邋遢厨师,哗哗的水柱喷将而出,直让邋遢厨师睁不开眼睛。这时候蒙译和吻妹也跳上长桌上去帮忙,虽然我们携带的淡水很充足但也不能让胖子这样拿来浪费,只见蒙译挎着快步踩在长桌上的陶俑身上,迎面将胖子扑倒,然后忙将水壶的水关上。这种高压力水壶的蓄水量虽然惊人但也经不起这一份闹腾的,上面的液压表指针晃而晃的也没多少升的水了。
见蒙译制住了胖子吻妹和邋遢厨师也迎了上去,将他按倒在地,掏出匕首就要去割他的手指。我是看的揪心,也不知道这样对待自己的同伴究竟是应该不该。但是若胖子身上的血液真的能够解毒的话,这其实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眼看着我和吻妹中毒,而自己身上的血液能够救我们却舍不得,这就是胖子的不对了,毕竟放点血又不是要他的命。
只见邋遢厨师抓住胖子的手指就要用匕首去割,这时候我手电的光柱照射过去刚好经过眼前的这尊陶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眼睛的余光竟然看到在陶俑平洁若镜的脸面上,竟然显现一张人脸。这人脸就好像是印在镜子上的一样,十分清晰。脸上布满皱纹,眉毛长过手指垂于脸珑。我好像看到那瓷砖平面一样的脸上映着的人脸,此时正斜着眼神往胖子那边看,嘴角绽笑好生可怕。遇此即便是幻觉所生,也着实让人惊魂不已。一时之间就觉得心下陡然一卒,喋不失的再次惊吼起来。
邋遢厨师和蒙译见我忽然惊吼,便以为我是一个人在这边遇到什么危险了。也顾不得再管胖子,忙翻下手上的事情往我这边本来。因为他们手上都没有打矿灯,在红色人皮灯笼的暗光下,也看不清楚我这边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情况。只有奔过来后看到我的四周并没有出现什么,才不解的问我这是又怎么了。而我也是有点难以表述刚才的所见,只是指着面前的陶俑对他们说:“这些陶俑好像很不对劲,我刚才……”
我的话还没说完,于此同时吻妹正按着胖子。场面十分混乱的时候,忽然头顶上传来嘭的一声爆响。然后到处都跟是下了红雾一般,纷纷扬扬的弥漫开一重又一重的红色雾瘴。惊慌之下当我们抬起头往上看的时候,就见那些红色人皮灯笼都好像和之前不大一样了,究竟哪里不一样了呢?仔细再看,才惶然惊觉。这些人皮灯笼好像变的更加臃肿了,而且都飞的老高,紧贴在穹顶上。人皮灯笼的***上有红色的雾气缓缓飘散出来,看着就像是一个正冒着火烟的待炸爆竹似的。而我下意识的将手电照射上去,在强光之下我竟然看到少女赤身洁的身躯里面有一个蛇形的东西在里面蠕动。遇此我便心知不好,看来这些美人皮灯笼还真的和雪艳蛇有关系,肯定是人皮灯笼里面塞着雪艳蛇,蛇在里面吞吐毒雾,致使人美人皮能够膨胀和漂浮。而随着雪艳蛇不断的吐毒雾,致使人皮不断的膨胀。人皮毕竟和气球不一样,不可能变大很多倍,超出自己载限之上了便会爆堂炸裂。
可是很奇怪的是人皮灯笼爆炸了,里面的雪艳蛇却不见了。刚才没怎么注意,没有用手电对着它们身上看,此时见了里面不断蠕动的蛇影便心知不妙,当即用矿灯查询四面,看看那人皮残骸和里面的雪艳蛇都落哪里去了。但是这样一找却只是看到了碎裂的人皮,和一件破衣衫似的,那条蛇却不见了。
遇此不用我说身边的人便都警觉起来,那边的吻妹也和胖子说了一番道理。“救急不救危,这正是凸现你对组织存在价值所在,为什么要自绝与组织呢。而且这是你的职责,不是说忠肝义胆吗,介子推当年能为重耳皇帝割掉大腿上的肉,咱们只是让你牺牲一点点的血,为什么你就不能舍身取义了呢”。好吧
胖子可能是见自己命该有此一劫,反正是不让我们舔一口,是没人肯放过这个歪理邪轮了,只好勉强答应。但只是一点点,从小手指割,浅浅的不能伤到血脉。
这个时候我们手臂上的红疹已经越发严重,就快蔓延到肩膀了。但是我头顶上的人皮灯笼却一个个的跟生气鱼似的,随时都会爆出更多的毒雾。解释我们也知道即便胖子身上的血液能够扼制住蛇毒,但是烟雾一样的毒尘却早晚都得丧命。此时蒙译往上看了一眼就说:“这个地方不能待了,我们要马上离开。”
这个鬼地方我们早待够了,能离开还用你说?有毛就不说是秃子了,眼下不是没办法走吗。
可是此时蒙译说着就把目光投射在祠堂大门上,看意思是说于其在这里活受罪,且早晚得死,还不如打开门看一看。我的两个胳膊都痒的钻心,也是心烦意乱,此时见蒙译一说也是想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心想即便是阴曹地府又如何,反正在这里面瞎折腾也是会死。
吻妹将胖子拉过来正要当着我的面割小手指放血,因为也不知道多少剂量才管用,胖子始终担心这一刀下去没个准数,会连筋带骨都给伤了。其实小伤小痛是常有的事,手上破了点皮血流不止也是生活中不可不免的。但是真要让人拿着刀子来割,就有点让人感到可怕和担心了。胖子此时一定也兀自紧张,不自觉地在吻妹要下刀子的时候把手缩了回去。吻妹拿着刀子摆霍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见此我便对吻妹说:“先别想着解毒的事情了,我看这蛇毒的蔓延速度也不是太快,我们还有时间。倒是这头上的人皮灯笼着实可恶,我们就要泡在毒雾里面,到时候大家横竖也是中毒。而且很有可能在什么角落上还藏着毒蛇,我们得抓紧离开这里。”
我的话才说完就想带着大家往大门处走,可是才迈开一步,身后忽然传来陶罐炸裂的声音。然后我们就看到刚才的那只陶俑从下巴的衣服里面裂开一道炸痕,一直竖劈过脑袋。遇此我就心想,这会儿没人动他,他怎么就裂了呢?还是蒙译用钢铲砸的那一下而继续炸裂的伤痕吗?
我正感到奇怪,岂不知这尊陶俑的身后又传来一声陶罐爆裂的声响,而放眼望去,却是一只我们从未碰过的陶俑,也就是说这些陶俑是自行在爆裂的,并不是因为我们。这时候我就在心里奇怪,这陶俑好端端的因为什么而爆裂了?正觉得奇怪身边的蒙译用食指顺了顺丿字胡须忽然说“陶人俑里面好像藏着东西。”
我的心里是一片骇然,忽然想起刚才张窥笑的脸,心里更是发毛的厉害。而这时候吻妹又看了一眼头顶上的人皮灯笼,嗞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怎么都赶这个时候爆裂?好像是预约好的。”
人皮灯笼因为里面的雪艳蛇不断吞吐毒雾而致使人皮不堪重负而爆裂,可是陶俑为何会爆裂?除了被蒙译砸裂的这一尊,难道里面也藏着什么东西?
且不知里面会有什么,但如果一旦存在就必然不是什么善主。想想刚才蒙译用钢铲卯足了气力也才砸出裂痕,这说明里面的主是个气力非凡的东西。这时候大家都将一根心弦绷到了嗓子眼,明知道要快点打开门往外跑,但谁也没有动弹,也不知道是好奇还是害怕,都盯着这裂开的两尊陶俑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直到头顶又传来一声爆破的人皮灯笼声响,这一只人皮灯笼刚好落在我们眼前,有一瞬间隔在我们和陶俑之间。于此我们都将视线投向地上的人皮灯笼,只见在爆裂的人皮灯笼之中缠裹着一只红艳艳的小蛇,这蛇生的细小,只有一根筷子这么长,且没有铅笔那么粗。我看到这小蛇落地后蠕动着晃了晃身子就缩卷着消失了,看着就像是蒸发了一样。
见此我和吻妹都为之一愣,忽然想起在凤阳野狼谷,在第二栋鬼楼的棺材阵法中的红色衣衫。那些红色衣衫的腰带上都有脱了壳子的玳瑁。据说龟脱壳化灵,瑁脱壳化祟。而那些脱壳的玳瑁在落地的一瞬间就会消失,生生的就不见了。
眼前的景象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让我联想到了鬼楼上的那些红色衣衫,而再看头顶上漂浮的人皮灯笼好像又和那东西有着相捷之处。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点头绪却一时又拿捏不住,只是觉得这间祠堂之所以会变成阴间,很有可能是和这些漂浮的人皮灯笼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吻妹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紧着对我说:“东家你看着东西是不是眼熟啊,我现在有点怀疑这些人皮灯笼和导致棺阵发生的红杉一样,是转嫁了很强的怨念而生成了某种邪门的力量。我想我们是被这些死人的怨念带到阴间的,阴阳祠堂的转换也是因此。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能就这么出去,一出去就什么都成定局了。得想办法把这些人皮灯笼弄下来,别让她们在上面转了。”
吻妹才说完,胖子纠正道:“男妹子你怎么还没跟上时局的节拍呢,现在不是人皮妹纸不下来,你没看见他们一个个都鼓的跟充气娃娃一样吗,待会肯定都要掉下来。眼前最大的麻烦好像是装在兵马俑里面的家伙。……诶哟哟,,。这特娘的是什么啊?。”
胖子正说着,忽然从爆裂的陶俑脸上伸出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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