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丽四下看了看也显得有些焦躁,紧着问我说:“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怎么会回不去了呢?是不是我们走岔道了啊?”
见赵丽这么一说,我也拿不准眼前是不是撞上了这样的一个状况。想想这黑漆马乌的墓道里如果真的有什么岔我们没有发现,也不是就没有可能性。而我们身上没有指南针,也没有办法确定方向,说不定这是误闯进另一条墓道了。
想着我就拿起撑杆往回走,想看看是不是沿途有什么岔道。这时候将沿途的石壁都仔细的看个清楚,缓缓的往回找。但是这才往后撑几杠子,就看到了一道宽大的墓门,越过墓门我们就回到了墓室内。四下漂浮着尸体,四面的岩壁脚下都挤满了白色的蛆虫,而对面就是死路,是这个墓道的尽头。赵丽和我面面相觑,只觉得匪夷所思,刚才往外撑船走了将近三个小时,却在两分钟内就回到了这个墓室。这怎么可能呢?
这个墓道里的都是死水,并没有激流,我们的竹筏为什么偏偏就是划不出去呢?而且我们在撑船的时候,明明是能看到自己在前进的,为何撑了几个小时的路程,却在往回走的几分钟内回来了?这种现象就好像是站在跑步机上跑步一样,不管我们跑多久,多少脚程,当自己转回头来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压根就没有移动过。
赵丽怀疑是不是水下有暗流,我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有暗流的话,你刚才落水的时候,就一点也没察觉的到吗?当时竹筏分明是有移动的,却在转瞬之间回到了起点,这是不符合逻辑的。
这时候我就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撞上什么邪祟的东西了,就对赵丽说:“这个墓室好像是个狗屁膏药一样。我们一沾上就甩不掉它了。不管往外走多远,都会像是身上栓了绳子一样会被它牵回来,看样子问题是出在这个墓室内啊,我们该不会是撞上什么邪祟了吧。”
赵丽还是不肯相信这世界上有这种违科学的现象,坚持自己的唯物主义思想定论,摇着头说:“这里的墓室怎么可能会拴住人呢,墓门大敞着,我们没走出去,一定是我们自身上的问题,一定是方法不对。”
我平生最不喜欢和别人争论抬杠了,这时候见赵丽持以不同想法,便也没有再说下去,但是用她的视角来看待事情,又实在过不去,只好向赵丽解释说:“我也不愿意承认问题是出在墓室身上。但是你说,我们身上能出现什么问题?竹筏明明有前进却出不去,你就一点都不觉得诡异吗?”
赵丽四下看了看,避开那些漂浮着的尸体,对我说:“我们再试试吧。要不然我们做点小实验。你包里不是有绳子吗?我们把绳子的一端系在这里的岩石上,然后扯着绳子往外走。绳子是实物,如果真是不管往外走多远,回头的一瞬间就能回到起点的话,那么在我们放绳子的时候就会出现矛盾。”
我在心里默想了想赵丽说的这个实验,不置可否,但是眼线也没有什么可行的方法了,就对他点了点头,然后从背包里面拿出绳索,一端系在墓室内的石牙上,和赵丽一面撑着竹筏,一面放着绳子往回撤。
我手上的绳子也是按照赵丽要求在便利店采购的,是很普通的尼龙绳,并没有多长,摊开也就十几米的样子。很快手上的绳子就放完了,我们也只是走出墓室刚刚进入墓道。这时候赵丽拽住手上的绳子对我说:“
王珊同学,我以班长的崇高名誉向你保证,刚才的事情并不存在。一定是我们因为恐惧等原因而产生的错觉。”
我也不知道赵丽的这个实验究竟能不能说明问题,但是心想,如果按照正常的伦理,这根绳子是实质的死物,绳子的长度在不发生变化的情况下,这个墓道应该就不会发生收缩和延长。如果这个墓道真的是无限延长没有尽头的,那么和我们一起从墓室里出来的这根绳子应该也会被无限的延长下去。
赵丽将绳子放在墓道边的凹窗里,用一块瓦片压住,然后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可以走了。但是这一次却也没什么变化,竹筏沿着墓道撑很很久,我这双胳膊都发麻,可是始终没有走出墓道。并且只要我往回退一点点,就会看到被压在凹窗上的绳子。
见此,我就拍了拍赵丽的肩膀,对她说:“班长大人,您的崇高名誉最终还是没能保住啊。”520
赵丽越发显得不安,左右看了看,问我:“王珊,你说是不是问题出自这个墓道上呢?只恨这根绳子太短了。要不然我们把绳子再拿出来试试?”
这个时候我也有点烦躁了,忽然想起在野狼谷古楼里的那条没有尽头的走廊和棺阵中周而复始的空间重叠,这一切好像都脱离了正常的伦理逻辑,根本没办法用正常的逻辑去推理破解。
想到这里我就觉得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是徒劳,就将撑杆往脚下一扔,对赵丽说道:“赵大班长,我看咱还是别折腾了吧。你看看墓室里面的那些尸体,他们肯定也是撑竹筏进来的,但是后来都没能活着出去,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地方根本脱离了常规现象,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形中了。”
赵丽凝着美丽的眸子向我摇了摇头问:“什么叫跳出三界外不在五形中?什么意思呀!王珊同学你的唯心主义思想太重了,你们学林木的都这德行吗”
如果四个月前我没有经历失败的婚礼,没有走进凤阳的野狼谷。那么现在的我,肯定也和赵丽一样,对违背科学的事情持以怀疑。一定不会有今天的矜持和沉着。我知道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不能自乱阵脚想着往回走,徒劳而消耗体力不说,这也在无形中浪费我们的时间。我想这些墓室里的死尸,之前可能也有过和我们一样的经历,他们一定也做了各种尝试,但还是在屡屡失败之后于绝望中死去了。
我见赵丽还是不肯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违科学现象存在,就对她解释说:“也不是我有多迂腐,也不是不相信你的实验。只是在做这件事之前,你有没有想过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赵丽愣着神对我摇了摇头,:“做了肯定会有一个或好或坏结果。怎么?王珊同学你在害怕什么?”
“我害怕的,就是这些实验的结果。因为我们现在遇到的情况,说白了就是以这个墓室为中心,不管走多远都和原地踏步差不多。这样的话,假如你往前走,我站在这里看。你明明走出去十步路,我也分明看见你走出去十步路,但是你往回走的时候却在五步内回到了我身边,那么这十步路的回程你叫我怎么看着你回来?;假如这条墓道的实际长度只有十步路,但是用你的方法我们拉开了直径三十步的距离,那会怎么样?十步路以外的人会站到空间外面,要是这个空间是一个山洞或者地下那会怎么样?你会站在岩石或者黄土里面。;其实说白了,你要去证明的东西在这里是没有用的,就像是你要证明幽灵的存在一样,其本身就是一件很诡异的行为,只会让你感觉更加的难以琢磨而崩溃;假如你真的证明了什么,那又会是什么呢。你能够想到一个乐观的假设吗?到时候我站在这里看着你往前走,你明明感觉自己走出去一百步,但是从我的角度却看着你是在原地踏步,当你回头的时候你猜是你被吓一跳,还是我被吓一跳呢。;或者我站在这里看着你,你面对着我往后退步走,你说你是希望我们之间的间距是拉开好呢,还是不要拉开好呢。再或者……”
“不要再或者了……,”赵丽忽然拢了拢胳膊,看来是被我的假设吓到了,估计这会儿全身都冰凉了。我看到赵丽的脸色有些很白沉,因为她此时心里即也明白,我们所撞见的是一件完全超出常理的事情,是一件伪科学现象,不是正常逻辑所能换解的。
赵丽笼着衣服问我道:“那你说。我们这可怎么办啊,难道什么都不做,等死了?”|
“等死是不可能的,我们肯定要做点什么。但绝不是一味的想着逃命。”我也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的这些沉着,忽然就觉得这个走不到尽头的墓道,反而比飘满尸体的墓室还是可怕,而不管我们怎么走,都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墓室,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导致这一现象的问题根本,会不会就是出在这间墓室里呢。
赵丽被我刚才的一系列假设吓到了,现在也没有了多少自己的主见,紧着问我“王珊同学,我看你有恃无恐的样子,肯定是有办法的对不对?”
我将手电往四下看了看,然后拿起撑杆来对赵丽说:“我哪里有恃无恐了?只是我这人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既然人家拽着你不放,那咱就给他撂倒了再走,豁出去和他拼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