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那蒙译背着麻神甚太郎正在往下爬,而舅舅和吻妹,还有大奎却是因为没有照明无法选择方向,这才要跟着蒙译往下去。
见此我就觉得有点不妥当,这崖谷下面有什么我们是不知道,但从这劲风里的哭喊声以及那海浪拍岸的声响里,就能让人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畏惧感。我记得麻神甚太郎说过,这崖谷之下可能是通往另一个衢山女国的通道,我们这要是往下走的话,会不会误闯境地而有去无回呢。
不过我想所谓的另一个世界,完全是后人对神秘衢山女国的猜想。这个世界也就这么大,怎么可能会有超出自然存在的世界呢?除非是地心世界?
现在的我们也没有什么路径可以抉择,这个崖谷就好像是一块巨大石头覆盖在一个大洞上。往上是爬不出去的,而这里距离崖台又那么的远,横面走过去是不可能的。好像也只有沿着崖壁往下走才有伸展空间。或许这崖壁之下还有崖台,等我们摆脱了这鬼虫子,再做打算也不迟。
身后的纸囮等的也不耐烦了,见我始终不肯回头看他一眼,就开始往我的头上攀爬,白纸手臂抱着我的脖子耳朵里都是哗啦哗啦的纸张响声。那白晃晃的白纸摩擦在脖子上痒的人死的心都有了。但是这种情况下,就是考验一个人耐性的时刻了,只要能抗过这最后十米的锁链距离,我就能翻身回来将这东北西撕成碎片。相反如果我扛不住,回头了,或者松手掉下去,那就是自己的耐力和定性不够。
白纸人好像也意识到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能不能吸取我的阳魂,就看自己能不能把握这最后的时机了。知道我决然不会再回头来,他便决定主动出击,往上爬在了我的头上,打算要从我头顶把头伸下来。
蒙译说,纸囮和纸嫠完全的不同。纸嫠是覡人用来困住某个指定的魂魄,而在白纸人的身上会粘贴或者绘画这个人的体貌特征。所以说纸嫠是用来针对某个特定的人而制作的。但是纸囮却不同,古代楚南有折纸人送阴兵的习俗,就是有点势力或者生前有过功绩的人,担心自己死后会有仇敌什么的来找自己麻烦,就会折出成千上百的白纸人,在自己死后由后继烧给自己。这就和烧纸钱纸房子,纸童男童女是一个概念。
但是也不是折了纸人就可以。空纸人烧过去也没什么用,得‘招兵’。在古代活人招兵买马容易,去村庄里抓点壮丁也就可以了。但是招死人的壮丁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得请‘大仙’去乱葬岗里抓。让那些孤魂野鬼随着白纸烧掉便可。
据说有的孤魂野鬼也特别拗,才不会乖乖就范。夜间逃出的就叫纸囮。纸囮因为无法脱离白纸的束缚,必须找人吸取阳魂。至于吸了阳魂的白纸人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也没人遇到过,毕竟这只是个遥不可及捕风捉影的聊斋。
这白纸囮好像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拼了命的要往我的脸上贴。而我的心里即也清楚这东西的一张白纸脸,就是他最危险的地方,只要被这东西贴上正面,我就死定了。这时候虽然异常难受,但也不敢怠慢。事关生死每一个超出自己掌控外的动作,都有可能导致万劫不复的后果。
我是咬着牙关拼了命的往前爬,极力避开意图吸我阳魂的白纸囮。但是这东西实在太可恶,就在我即将到达崖壁的时候,他见自己即将错失机遇,便亟不可待的整个趴在了我的头上,然后用纸筒一样的手臂来扒我的脸。就去听书
遇此我便再也无法往前爬动,白纸在脸上磨的奇痒,而就在我下意识的挥手去挡的时候,白纸囮也知道把握时机,整个的往下一蹿,就要往我的脸上贴。
这个时候我便不能再往前爬了,一直手紧抱着锁链,一直手攥着矿灯与它周旋。但是这样一停下来,很快我就感觉到自己盘在锁链上的右脚脚腕整个的一紧,好像是又被头发团里的鬼手给抓住了。
我这个时候还在和白纸人周旋,却不成想身后的头发团子已经赶了过来,伸手就攥住了我的脚腕。这徒然而来的变故,使得我整个人都为之一怔。事出突然丝毫的心里准备都没有,惊慌之下就松开了抱在锁链上的手,连同环在我脑袋上的白纸囮一同摔下了锁链。
刹那间,只觉得身体失重,就整个的坠下了锁链。而此时那头发团子里面的这只鬼手却还抓在我的脚腕上,也就没有直接摔下去,荡儿荡的被倒悬在了半空。
那白纸人此时正抱着我的头,但因为刚才的动荡,用白纸糊成的各个部位也就在颠簸中散了架,只剩下一只纸筒子手臂挂在我的脖子上晃了两晃也被劲风给吹走了。
于此我便终于摆脱了白纸囮吸阳魂的威胁,但我此时却又落在了这头发团子的魔爪之中,又该怎么脱身呢?
我本想用矿灯的强光去照她,但是随即一想这样干和我直接跳崖有什么区别,现在我就被这只手臂悬在了半空之中,一旦松开手我可就完了。所以我此时甚至不敢将矿灯往上打光,生怕她受惊松了手。
就在这个时候,我又感觉到他在把我往上提了。其实挂在这上面四面都是漆黑一片,在没有参照的情况下,有没有被提上去是很难察觉的。我只是感觉自己被他攥住的这只腿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沿着我的腿蔓延而来。
见此我便想起栈道上那些爬上胖子身体的黑色头发,心里不免又是一阵骇然。心想这玩意该不会是要爬上我身体了吧,然后在我身上的某个部位咬掉一块皮,将那些明晃晃的蛆虫植入我的身体?这死法也太特妈恶心了,我宁愿直接坠下去摔死。
就在我纠结着是不是要为自己选个好一点的死法之时,那已经爬上崖壁的胖子见了我的现状,就紧着对我喊道:“东家,你在干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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