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内务司颁来调遣令,竹枝被调到碧清宫。【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听到这个消息孤岫愁绪顿时削减了不少,心中微微替竹枝开怀,想必娘娘已将一切安排妥当了。
“竹枝你就安安心心的呆在碧清宫,娘娘自会安排好一切。”
竹枝早已微红了双眼,低着头沉默良久才开口:“姐姐一个人要多加小心,孩子……要尽快告知太子。”
“嗯,姐姐会照顾好自己。不要这般感伤,这几天哭的我眼角酸涩疼痛,你就别惹我落泪了。”敲敲竹枝的额头他们相视而笑。
缘聚缘散,顺其自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句话似乎有人曾说过,也是这般的离愁别绪,怀着一方潋滟的心事儿。那张完美的似乎不太真实的绝美面庞淡淡的在眼前凝聚开来,君亦璟,在这一刻忽然想起了他。
竹枝已经离开浣衣局,等待着她的将是白首不相离,至死不渝的爱情,如此很美好。
山长水阔,烟波画桥,风帘翠幕,逍遥花外听雪,柳下行舟,把酒言愁,只是,这些却离自己越来越远。从沉溺中抽回神来满心的空落,本不该有这样的心思,如今她要静下心来。
如今她唯一的依靠仅剩下君亦风,唯有他一人,若是连这个依靠也没了她又如何在这个寂静的庭院里了此一生?深叹气,眼眶有些酸。
“姐姐!新来的姑姑看上去凶神恶煞的,这会儿让姐妹们前去训话。”水染有气无力的徐徐说着或多或少有些不在乎的神色。
稍稍一愣,浅浅笑开似温阳暖意,“那我们便去吧!”掩上门她随水染前往前院。
顺着园门瞥一眼,大家都安安分分的一片静寂,想着自己定是误了时间。只好他们便蹑手蹑脚的不动声色的混入其中。
“你们两个丫头站住!”凄厉的声音传来心底某处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一般。
却没想到第一次就会出岔子,挤了挤眉眼心中似一团乱麻,隐藏好一切心绪,她与水染面带着和煦的笑意转身异口同声:“姑姑好!”
“这浣衣局的规矩想必是大家没有放在心上,如此才会屡出差错,从现在起姑姑我必定亲力亲为的把这规矩一一交给大家”傲慢的仪态与她珠圆玉润的身资却也配合的天衣无缝,斜斜的睥睨他们一眼,压抑着浑厚的嗓音:“你二人晚膳便免了吧。”
初来浣衣局不过是要扬一己之威,杀鸡儆猴自然是少不了的戏码。做这这刀下亡魂这倒也没什么,无端连累了水染心中却也无奈。
好歹秀玉姑姑说的话还在耳边回想,寻思着眼前的姑姑也不是个和顺的人,忍一时风平浪尽,此番恩泽便消受了吧!
抑制着心中的不悦,伪装一脸怯弱的低头回话:“谨记姑姑的教诲。”
“大家今儿都散了吧!”一阵揶揄过后她便扭扭捏捏的姗姗而去,风情万种自是沾不上边际到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水染撇着嘴心中自是委屈万分,她也是一番好心不料却被连累受罚。此事也是因自己而起,自然要找个法子逗她乐一乐。
想着当初在翠宁宫是灵儿赐给过她一些朱钗玉镯,水染向来是爱打扮于是便挑了些送她,皆大欢喜。
夜阑人静,独自在庭院外漫步,一道浅浅的流光从划过星空,她又惊又喜立刻在心中暗自祈祷,祈祷这腹中孩子一切安好,睁开双眼不自觉的浅浅一笑。
脚步声一点点靠近,没有回头,她假装不知道,笑容僵滞开来。
来的人她知道会是谁,只有他。
感觉到那个人只是远远的站着,并没有走过来,似乎只是在身后看着她,只是似这般看着她,心一横,她快步向着本是相反的方向走去,并且绝不回头。
笛声渐起,只是此夜多了一重厚重之感,心中涌起无限的凄凉,化解不开。
心中一惊,倏然站住脚步,先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眼眸,身后空无一人唯有不着边际的黑暗,微微有些失落,是幻觉吗,还是自己终究放不下。
唇边掀起一抹笑意,她是再明白不过的了,那个男子已逃离了她的世界,那个曾经在她身后的默默等候的人已经走远了。
最终她穿过清幽月光照耀下的长廊,消失在尽头,也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泛黄的树枝的隐隐摇晃,白皙的玉手一点点探出来,疏影下那一身浅蓝色常服的君亦琅立于天地间,如云一般淡雅的气质在月光下显得如此完美,俊秀的脸上带着一抹少有的红晕。
那双清澈的眸已抹上了一层水意,显得迷离不已。转眼间,一抹光彩从他的眸间流走了,转身离开,空留一抹淡雅的墨香……
一晚未进食竟真的有些饥肠辘辘,如是乎这顿早膳她狼吞虎咽般吃个不停,直到撑住了方才放下了碗筷。
“姐姐莫不是真的怀孕了才似这这般如同饿牢里逃出来的吧!”
话声一落,孤岫脸色刷的变得苍白,凌厉渗人的眼神死死扣住说话的女子,木瑾似被她那充斥着血光的可怕神色震慑住,樱色的薄唇轻启:“此后……木瑾绝不再开姐姐的玩笑了。”
她不怒反笑,眸中的笑意似被激起的水花,一点点的溅出。“如今掌管这里的是柏姑姑,以后这种玩笑大家还是别开的好。”
“是,是,是,大家以后说话要小心些才是,不然”,水染探头屋外瞧瞧,下一刻她正儿八经的扬起掌从脖颈前煞有其事的划过,“咯吱!小命不保!”
绘声绘色,表演的栩栩如生惹的大家一阵浅笑。
柏姑姑指了名要见她,无奈只有硬着头皮前去。亭子里柏姑姑眉目轻挑,端起一边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撇她一眼复又将目光落在石桌上:“原来你就是洛衣!当真是个招人恨的人物,你去干活吧!”
不明白柏姑姑话中的深意究竟所为何,只觉得自己正在被团团阴云所围困。
但是她不怕,只要君亦风在她身边她什么都不怕,他会保护她和腹中的孩子,他说过不会让她受一丁点的伤害,他说过会一直爱着她,他一定会的,她相信……
一堆杂乱的衣裳忽然乱了一地,微微扬眸她看着趾高气扬的木槿,并不理睬。
木瑾伸脚一蹬,木桶覆在地上方才洗净的衣物已然污浊不堪,“这些衣裳你务必日落之前洗的干干净净,这是柏姑姑的意思!”
她紧抿着唇,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是死死的盯着木瑾。
“姐姐勿要瞅我,要瞅你便去瞅柏姑姑啊。”
轻哼一声,她摇摆着裙裾满目春风般的去晾晒衣物。孤岫却也不气,只是感叹平日小瞧了她。
“柏姑姑刚来,她便成了的心腹在姐姐面前竟还狐假虎威,倒也看不出来她的心思这般深。姐姐不必与她计较!”
水染半蹲着帮她拾捡眼下乱七八糟的衣物,低声抱怨似乎又气又恼。
“你若闲自己手头上的活儿少了,姑姑我就不防多安排些给你。”
扬眸柏姑姑目光灼灼,那番不悦是那般的显而易见,“姑姑,我……”
孤岫扯了扯水染的衣袖暗自的使了下眼色,水染像是明白了其中的深意,机警的放下手中的衣物起身去做自己的活儿。
“姑姑放心,洛衣一定在日落之前将这些衣裳洗净。”
冷冷看她一眼,一阵轻笑:“这般最好!若是谁要做好人便站出来告诉我,姑姑自然有着无穷的法子应付。”
此话一出,周遭立刻一片沉寂,无人说话。摆明了是柏姑姑有意刁难她,只是与她素无瓜葛为何她要苦苦相逼,万般思索不得其解。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终于将这些衣裳洗净晾晒好,抬起头看着天上那一轮淡月,放出冷冷的光辉,越加使人感到寒凉。
大大小小的明亮星子坠在天幕上,闪烁着灿灿的光辉。冷意令她微微有些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拢在一起像是这样可以驱散心底的丝丝寒意。
双手逐渐覆在小腹上,她觉得有种异常的温暖由内而外的涌动着,孩子,他们的孩子,那种温暖一丝一徐的深入骨血,清晰而又真实,一瞬间她的温柔朴实无华。
“江上血路由我一人踏平便足矣,我只希望回首时便可见你淡淡的笑颜,只为我一人绽放。”那么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天边飘来,很飘渺,看似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
心中瞬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怀着无比的感动她回眸,那个笑颜瞬间凝结月光的阴影里,黯然零落。
“姐姐?”
而后,猛地发现一切不过是个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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