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荔留了下来,方竞寻自然也不能走。
林夏原本想去看看简影安的情况,但秦时予阻止了她。
“你不要去,我先过去看一下她。如果她神智还正常,我有话和她说。”秦时予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冷,冷的林夏心里发毛。
可她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隔壁病房,不敢阻止。
秦时予身上有那么多瞒着她的事情,并不多这一件。
秦时荔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主动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既然无法改变他的决定,那就接受。不然就是庸人自扰,懂吗?”
秦家的人,总是很懂在这种波云诡谲的豪门中怎样生活的。
天快亮了,秦时荔回头看了方竞寻一眼,说:“云朵和祥云上午要去周老师家里学琴,你该回家准备一下了。”
方竞寻不冷不热道:“我去送?周老师是你的同学,这可是他每周唯一一次能见到你的机会,你确定要剥夺?”
秦时荔脸色一白,语气里有一股被羞辱的气愤:“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我反正问心无愧!”
方竞寻扫了一眼林夏,淡淡道:“你一个千金小姐懂什么照顾人?照顾好你自己就不错了。你回家吧,这里有我和林夏就够了。”
秦时荔回头望了一眼林夏,眼神从震惊,慢慢抹成了波浪不惊的平静。
她像是想通了什么,再看向方竞寻的时候,冷笑声中还带着一丝嘲讽:“原来是这样!方竞寻,你还真是没底线!”
方竞寻回给她一个淡淡的微笑,仿佛秦时荔只是一个陌生人。
他们一点不像是夫妻,更不像是有了两个孩子的夫妻。
秦时荔气冲冲走了,留下一脸懵的林夏,和深不可测的方竞寻。
“这段时间过得如何?”秦时慕还没醒来,方竞寻在静悄悄的病房里忽然开口,沉闷的声音尤为突兀。
林夏心头莫名一颤,干笑一声道:“还好还好,和以前差不多。”
“你黑了一些。听说你跟着小九去西藏走了一趟。”方竞寻由上而下的打量着林夏,忽然点评道。
“呵呵,西藏嘛,紫外线比较强的嘛……”林夏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方竞寻聊天,只好说了几句废话。
“听说还在那边当了一天支教老师?”方竞寻忽然又开口道。
林夏这次震惊了。
她去林芝那个中学支教的事情,应该只有秦时予一个人知道,连熊哥都不一定清楚,方竞寻是怎么知道的?
他难道派人跟着自己?
看到林夏狐疑的目光,方竞寻才微笑道:“别误会,我只是有朋友恰好在林芝地区搞旅游生意,碰巧听说了你的事情,说给我听而已。你跟在秦九身边,安全系数很高的,我不可能跟踪你们。”
林夏这才放下心来,干笑一声:“我也没误会什么。支教的事情也是临时起兴帮了个忙。”
“嗯,听说有个孩子跟你相处的很好。正好我的公司准备投资一笔教育基金,我就把那个孩子也放在我的资助名单里了。”
“你说龙景云?”林夏惊讶了。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总之是随手的一件善事,我也不是来你面前邀功的。”方竞寻明明白白说自己不是来邀功的,但这话听在林夏耳朵里……
怎么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出于礼貌,林夏还是冲他回以一笑:“可还是要谢谢你!小龙他年龄有些大,在那个学校已经算是耽误了,可他悟性很好,如果有人资助的话,成绩很快会赶上来。那个孩子品性也很好,将来也一定会报答你。”
“不会报答我,会报答你。”方竞寻微微一笑,“捐赠人那里,我填的是你的名字。”
林夏再次震惊了:“我……我的名字?可我没有钱……”
“没关系,就算我送你和秦九的结婚礼物了。”方竞寻这话说的颇有深意。
林夏却没注意到那股深意。
她只是单纯的奇怪,这个方竞寻的行事风格太诡异了,总是不按套路出牌,这让她很莫名其妙啊!
这时候病床上的秦时慕忽然传出一声微弱的呻吟,林夏从小待惯了医院,对这个声音十分敏感,连忙俯身下去,听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的声音的确很弱,也带着干瘪的沙哑,林夏根本听不清楚。
“他好像在喊一个人的名字。”林夏对这种事有经验,一般重伤昏迷的人,都会特别思念某个事物,有的念着存折里的钱,有的念着没完成的爱恋。
秦时慕不缺钱,平时虽然是工作狂,但肯定不会在这个关头念着工作。
他在想念一个人,但那人肯定不是简影安。
“他应该是想他那个小初恋吧。”方竞寻忽然幽幽来了一句。
“初恋?”林夏讶异了一小下,但随后又释然,这年头谁还没有个未完成的初恋了!
“简影安把他那个初恋……收拾的挺惨的。其实我一开始就怀疑,他们之间起冲突,应该跟那个女人有关系。她前些年也在日本,和我在生意场上有几次交集,听说去年回国了。”方竞寻淡淡说道。
“什么叫收拾的挺惨?”林夏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个初恋,当初不甘心跟老大分手,想闹他们的婚礼来着,被简家几个哥哥知道后,在他们婚礼当天,找了一群混混轮了她。听说腿也折了,不过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倒是没坐轮椅,估计恢复了吧。老大结婚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后来有没有查到,我就不清楚了。”方竞寻说这么残忍的事,情绪一点起伏都没有,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普通寻常的诸如天气变暖这样的事。
“太……太残忍了!”林夏听得胆战心惊,完全想不出简影安的家人有这样暴力冷血的手段。
“这就残忍?你不知道老大为了娶简家大小姐受了多少罪吧?简影安一开始可是瞧不起他的,第一次见他就笑他是婊、子的儿子,与其开公司还不如去卖屁股赚钱。那时候秦时慕一无所有,被秦时予的光环压得死死的,连当街给简影安跪下这种事,都不止一次的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