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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亦幻亦真(1 / 1)

四周雾气弥漫,白茫茫一片如坠云里,一名六七岁大小的小童呆立在中央,胖乎乎的小手一面揉着眼睛,一面思考着:“我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感觉像是自沉睡中醒来,耳边响起流水的声音。

抬头见遥远的地方像是有一束光亮,而水流正是自那方而至。小童自然而然地踩着清浅的溪水,向着光亮走过去。

随着走近,那束光亮越来越清晰,变成了一个圆圆的亮点。

这时,小童纠结的脸上仿佛有一丝释然,停下来呆呆地说道:“凤鸣、凤鸣,是了,我是凤鸣!”

小童的眼神逐渐明亮起来,本有些迷糊的脑袋也变得清醒了不少。

只得片刻,像是有某种莫大的惊喜,让他不由自主地跳起来,大叫道:“我看到光了!我看到光了!”一面说着还一面兴奋得举起双手放在眼前仔细查看。

看了一会儿,头脑又有些迷糊,他不禁抬手抓着脑袋小声自言自语,道:“看到光有什么好高兴的?真是莫名其妙。”

在原地迷糊了一阵儿,凤鸣就又迈步朝着光走过去。

那束光亮从圆点逐渐变成了一个明亮晃眼的洞口,凤鸣眯着眼睛从洞口爬了出来,好一会儿才适应外边的光线。

脚下是一丛一丛的杂草,以及雨后最爱长出来的菌类和竹笋;放眼四周大多都是四五丈高的紫竹,偶尔还有几声鸟叫声从头顶传来。

原来是在一片竹林当中。

距离洞口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方圆几丈大的浅潭,潭中的水蜿蜒而至脚下,流入到自己爬出来的洞口之中。

头顶能看见刺眼的太阳,仿佛是正午时分,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凤鸣又开始挠头了。

这地方好像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是哪里,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只得向着前面地势较高的方向走去。

南方的竹林中,蛇虫鼠蚁较多,凤鸣拔出背后的短剑拨开草丛,一面走一面观察着周围。

深入竹林之间,心头那种熟悉的感觉越发清晰,凤鸣不觉间停了脚步抚摸着竹竿,喃喃自语道:“这个地方我好像来过。”

正在此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清越激昂的鸣叫,不似一般的燕雀,非常悦耳,是一种从未听闻过的声音。

这声音中带着一些急切和愤怒,像是对某种敌人的宣战和威慑。

凤鸣听到这个叫声就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亲近,这声音像是磁铁一般吸引着他向那处走去。

紧走几步爬上前面一个山坡,透过此处稀疏的竹林,凤鸣看到一条手臂粗细的花斑蟒蛇,正跟一只遍身青色的山鸡处在对峙之中。

蟒蛇不时地吐着血红的信子,身上有几处血迹斑斑的抓伤;而山鸡的头高高扬起,身上的羽毛全部炸开。看不出那山鸡有没有受伤,只是地上有些零碎地羽毛,想来也未能幸免。

不过,此时双方都不肯示弱。

之前听到的叫声,正是那只山鸡发出来的。

在看到山鸡的同时,凤鸣就决定帮助它赶跑蟒蛇。

虽然山鸡此时看上去像个带刺的圆球,并不讨人喜欢,但却让他感到莫名的亲切,那蟒蛇却是很凶狠,看着吓人。

蛇类在南方非常常见,凤鸣虽然心里有些害怕,却还是鼓起小男子汉的勇气,举起手里的剑小心翼翼地向着战场靠近。

“小青,不要怕,我来帮你赶走它。”

凤鸣自来熟般地叫着那只山鸡,这么一会儿就给它取了个新名字。

小花蟒蛇见有人加入战团,把身子拧到一边,头顶褐色的眼睛盯住面前的俩个对手,并未有丝毫地放松。

凤鸣弓起身子,用剑尖指向小花蟒蛇的头,口里大呼小叫道:“臭小蛇,赶紧走,不准你打小青的主意。快走快走,不然把你剁成两半!”

叫喊了半天,小花蟒蛇却一点也不为所动。

看这小花蟒蛇并不受教,凤鸣又开始教育小青,眼睛盯着蟒蛇数落道:“小青,我说你这只鸡干嘛跟条蟒蛇打架,你又打不过它,看见蛇就要逃命啊,你难不成以为自己是老鹰?”

不料,旁边的小青似乎听得懂凤鸣的话,回头瞥了一眼他,而后又高傲地叫了两声,以示对他言语地不满。

“怎么,说你还不服气?趁着它不动你赶快后退,咱们也好逃跑。”

哪知一旁的小青不甘示弱,歌唱似的回敬了凤鸣几句,又抬起一只爪子将凤鸣向后拨拉。

料想是在说:“我这么高贵的身份怎么能逃跑?再说这是我的地盘。你个胆小鬼,要退你先退。”

“想不到你这只鸡还挺讲义气!”凤鸣估计是没听懂鸟语,倒是以为小青让他先走,很是赞叹小青的仗义。

小青气急败坏地又开始抗议,具体什么意思就不得而知了。

一旁的小花蟒蛇如果懂得人言鸟语一定会相当无语。

这一人两兽对峙了盏茶功夫,小花蟒蛇左看右看,终于感觉占不到什么便宜,只好摇头摆尾窜入草丛扬长而去。估计,它也是实在不愿见眼前这俩货驴唇不对马嘴,还这么爱唠叨。

等蟒蛇不见了踪影,凤鸣这才松了口气,也不管脏不脏,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就算没大打出手,光摆摆架势都不是一般地累,可见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

小青却跟凤鸣相反,见到蟒蛇溜走,突然兴奋起来,上窜下跳引颈高歌,宣示着自己的胜利。

“你是在庆祝没被吃掉?”凤鸣不合时宜地泼它冷水。

小青冲着凤鸣恶狠狠地叫了两声,也不晓得是反驳还是恐吓,而后便踱到一旁,抖抖身上的青色羽毛偃旗息鼓。看它不时用短喙当作梳子,梳理那些不安分的羽毛,一副爱臭美的样子。

还别说,理顺羽毛的小青越发像只大山鸡,举止优雅,步态高贵,只是头上没有红色的鸡冠。不过,若说它是山鸡,这遍体清浅的羽毛好像有点奇怪。另外,如果它真是一只山鸡,就刚才的神态举止来说,它的智商好像也太高了些!

见小青只顾着自己臭美,凤鸣又开始打量四周,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这片山坡并不是很高,最高处不过五十多丈。山坡上的竹林比较稀疏,又矮又细,似乎是营养不良。奇怪的是这山坡上一丝杂草也没长,连□□的岩石也比较少。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凤鸣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刚刚歇过点力气,凤鸣又开始在一旁唠叨:“对了,我都忘了介绍,我叫凤鸣,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我的名字可是有来头的,我母亲说,生我的时候百鸟之王凤凰鸣叫了一个晚上,所以给我取名凤鸣。我以后可是要当大英雄的,跟我做朋友准没错。”

一旁的小青听见他的唠叨,忽然走过来,用红色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凤鸣,神情有些疑惑不解。

“小青,你干吗这样盯着我看?”凤鸣被看得有些有些莫名其妙。

小青不吭声,只是用短喙牵了牵凤鸣的衣袖,抬起右边翅膀指了指山坡上面。

“上面有什么东西?”凤鸣起身,随着小青一面走一面问道。

小青并不理会,只是一直向上走。

前面的视线越来越开阔,紫竹也越来越少,近看这些紫竹就发现和普通的紫竹十分不同。这里的紫竹竹节很短,倒像是和家中那段视为珍宝的破竹子有些相似。

未来得及细想,就走到了山坡的高处。

此地原来是处山崖,山崖下面是一道宽阔的山谷,谷中雾霭沉浮,隐隐约约可见其中树木葱郁,幽静深远。

小青并未在山崖前停步,而是顺着山崖左转,向更高的地方走去。

凤鸣也只好跟着它一起向上走。又走了一会儿,这才到达这座山的山顶。

奇怪的是,这个山顶上光秃秃的,除了有一小片紫竹,再有就是距离几十步远的地方耸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

小青此时张开翅膀,动作轻盈地飞到了石碑之上,转过身站在碑顶看着凤鸣。

凤鸣走到此处脚步不觉变得缓慢起来,心中怦怦跳个不停,心中似乎在害怕看见什么,却又很想上前看个清楚,总之非常忐忑纠结。

不容再考虑,凤鸣已经走到近前,抬眼看向石碑。

石碑之上布满了青苔和雨水腐蚀的痕迹,但还是能清楚地看到刻着三个篆文大字——葬神峰。

“葬神峰,这里是葬神峰!”凤鸣略有失神地喃喃说道。

忽然,头脑中轰的一声巨响,像是被雷霆闪电击中;凤鸣眼前变得一片漆黑,只觉耳边风声呼啸,宛如自己从崖前跌落进万丈深渊,不管如何挣扎如何呼喊,都一直在不停地下落,无法阻挡、无可挽回。

内心的恐惧如雷霆炸开一般被释放出来,凤鸣从未感到过如此害怕,害怕孤独、害怕黑暗,害怕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那些心底对不平命运地愤恨,对黑暗世界地恐惧一时之间竟然难以压抑,就这么爆发出来。

这些负面情绪在凤鸣的意识空间四处乱窜,不停地冲击着凤鸣的本心,幸好灵台之上,一点空灵心性坚韧不灭,任是群魔乱舞,亦不肯动摇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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