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不一定为实。
林左宜知道,他这话说的不单单指的孩子的事情,可能还有别的。
而且,男人说完这句,就把视线收了回来,完全投注在林左宜的身上。
显然,是在等她表态。
林左宜也知道躲不过了,扶在车门上的手收了回来,“你想说什么?或者,你想知道什么?”
男人刚毅的侧脸,透着几分不爽。林左宜扭头看他,心里暗自揣测:上次两人闹别扭,沈笑就提过不想让她和江沅有过多接触。
只迟疑了一下,林左宜就做出了决定:不管沈笑和王晓娉是怎么一回事,她都不想让人自己是个三心二意的女人。
“如果是江沅,那你想多了,他说是去看朋友的。具体我就不清楚了。”
本以为他的反常是因中午在医院看到她和江沅处在一块,林左宜并不打算解释过多,只是一笔带过,那料到话才出口,就遭到了否决。
“不是。”惜字如金。
不是?林左宜皱眉,“那是什么?”
“你很介意王晓娉。”沈笑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眼睛。
林左宜不喜欢这样被人盯着,目光澄澈,“我没有喜欢她的道理。”
四两拨千斤,她也会。
沈笑眉头几不可闻的窜了蹿,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装?
“孩子出事后,你去找过我。”沈笑探手过来握住林左宜的手。
对于他掌心的温度,林左宜的第一触感是想要甩开,可还没使上力气,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大力的攥紧在手心里,半点都动弹不了。
林左宜并不诧异,她遇见到过他的秘书,没道理他不知道这件事。
到了这个份上,有些事也没吃必要遮了,林左宜给了肯定的答案,“是。”
夜风出来,浮动了她的短发,沈笑抬手想要帮她把碎发捋到耳后,被林左宜一个闪身躲开了。
第二次!
今晚第二次她想要躲开他。
或许她是无意识的,可在沈笑看了,却备受打击,连问话的声音都轻了几分,“那怎么又走了。”
“看你在忙,就没打扰。”避开他的动作后,林左宜为缓解尴尬的气氛就把头刷的一下扭过去,看车窗外的路灯。
你忙吧,不打扰了。
有多少情侣败在了这句话上,沈笑没统计过,他只想知道一件事,“看到我和王晓娉在一起,你连最起码的解释机会都不想给我,你跟我也不短时间了,难道我的为人,在你心里连这么一丢丢的信任都没有?”
信任这玩意吧,说起来眼不能看手不能抓的,最容易被男男女女忽略,只有等到了尽头,回头一看才恍然大悟--噢,原来是基础不太好!
林左宜咋舌:她都没找他算账呢,他倒先喊上委屈了。
得,她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沈笑从来没有这么大段大段的说过话,说的一半停了一下,或许是见她沉默不语,心里也来气了,舌头也毒了起来,“关键时候,你找的还是江沅。”
有一点他得承认,现代那些发手机短信啊,煲电话粥啊,EMAIL啊,他统统爱不起来。沈笑的座右铭就是,扯再大的嗓门喊,不如甩开膀子干。
结果昨天有心想解释的他,在林左宜楼下又等了几个小时,最后还是跑了一趟林妈那才知道是家里出事了。
孩子出事,急需用钱,碰到恶痞讹诈,她那么坚强的人该是有多害怕,才会跑去找他。
熬了一夜才把证据收齐,忙到大中午才把那家子恶痞给治安分了,想给林左宜一个惊喜的,阴差阳错的在医院就听了江沅说陪驾的事。
能耐了,都能去陪驾了!当他是死人吗?
沈笑,心里那个气啊,要不是碍于她下午还要场考试,在医院时候,他就直接爆发了。
能忍到现在,很不错了。
这妮子竟然还不领情,冷淡淡的回了他一句,“你这是只需州官玩助理,不许百姓看快播的节奏?”
沈笑呕了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谁玩助理了?”
“王晓娉呗。”都到了这份上了,林左宜心一横,索性坦荡荡的表达自己对那个女人的不喜欢,“不过,她是你未婚妻,你们搂搂抱抱也是正常的,但能不能请你先跟我把关系断清楚,不然以后指不定她还要到单位去找我。”
林左宜口气十分恶劣,她把这种恶劣的情绪来源,定义为,“对我影响不好。”
以为自己完全没有泄露自己快要难过死了意思,可沈笑别的意思没理解到,看她强撑的模样,心里就疼死了。
“她去找过你?”他真是太高看王晓娉的素质了,简直低到尘埃里去了。
林左宜横了他一眼,瞧他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儿,“没事,我已经消化了她是你未婚妻的事实,不用刻意安慰我。”
沈笑原来没多大反应的,只是气极了王晓娉的低劣,听了林左宜这句才知道:问题大条了。
这话的意思听着就像在说:没事,我已经不要你了。
每次两人闹别扭的最开始,他都觉得自己占着理儿的,偏偏每次对峙到最后,理亏的总是他。
沈笑不觉得自己是玻璃心,可在这一刻,还是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碎的跟饺子馅似得。
“谁说她是我未婚妻了,打报告了吗?”沈笑一脸寒霜的为自己辩解。
开玩笑,谁在喜欢的女孩面前,愿意秒变拟婚娶人士?
“你要是不记得了,可以回家上网,网上有报道……还有,还有照片。”明明在心里早就练习千万遍了,等真说出来,还是难过的想哭。
乘着眼泪么飙出来,林左宜推开车门,跑进了楼道,进了出租屋,就把门从里面反锁死了。
几分钟过去了,没人来敲门。
林左宜探头又看了看楼下,哪儿还有他的车。早走了。
算了,该死心了,洗洗睡吧。
第二天林左宜盯着一双熊猫眼下楼,刚出楼道,就看到沈笑斜倚在车门上,脚下一地的烟头。
看到她出来,手里正吸着的烟,被他掐了。
林左宜看他大步流星的向自己走来,理智告诉她赶紧闪人,两脚却不听使唤,跟扎了根似得,一步都没挪,直到他站在她面前,挡了大部分的晨阳。
林左宜还没做好心理建设,他的指腹已经抚上了她的微微红肿的眼圈,“昨晚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