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彬那边接到部队打来的电话,身子一凛,“翟秘书,是小林在部队,闹出什么事了吗?”
“林左宜并没有来报道。”翟理明摆出居高临下的质问语调来,“我说宋主任,那天说好的是林左宜同志来部队体验,我给参谋长提交的外部人员入内的申请报告写的也是林左宜的名字,怎么等人送来了,就换成了孟玲月呢?”
“孟……孟玲月……”压根就没听过这号人啊,“不是这样的,翟秘书,这中间肯定有误会。”
“你们都当部队是什么地方了?”翟理明吼了一嗓子,“这里是有纪律,讲原则的地方,错误已经造成,解释什么的就免了,你看着解决吧。”
宋彬捏着被挂断的电话,琢磨了半天,接着把电话拨给了金海豚的总经理方志明。
电话里,宋彬深刻传达了翟理明的火气,表示出那位素未谋面过的参谋长,对金海豚这样的糊弄,很是生气。台里也很生气,责令金海豚限期拿出补救办法。
这个节骨眼上,还能怎么补救,捞着送人进部队体验,那都是走了狗屎运了,现在还想再送林左宜进去,想想都觉得压根没可能。
最折中的法子,就是让林左宜赶紧参与进来。
宋荷风销假回来上班的当天,薛景在格子间大发脾气。
“平常你们为了抢客户、拉业务,暗地里你争我夺,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深究,但要是为了个人利益耍手段,妨碍公司利益,那你们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别到时候业务没到手,工作还丢了,又被客户用完就踢到一边,哭都没地哭。”
“还有,有些人不要以为跟老总有某种关系,就以为能在公司横着走。”说完,薛景用手指扣了扣左宜面前的隔板,“林左宜,跟我来一趟办公室。我有话问你。”
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其他人,刚刚薛景一顿训斥,说的就是林左宜。
格子间的众人看似忙碌着,可都竖着耳朵听着办公室那边的动静呢。
办公室里,薛景一眨不眨的盯着左宜,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扫了她好几遍,这才开口。
“方总说你是新来的,业务能力不熟,要我多给你机会,他还特别交代说,宣传军旅文化这档节目可以交给你去跑,到时候你和小孟公平竞争节目策划权。”
“我一定努力拿出最合适的策划案。”忽略薛景的故意试探,左宜的回答很官方。
“那你可真要加把劲,方总当初破例留下你的时候,说你的创意惊艳四座,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我很感谢方总的栽培。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出去工作了。”
左宜刚拉开门,就听后门传来薛景阴阳怪气的声调,“什么玩意儿,还栽培,床上的栽培吧。”
格子间办公区的众人,都竖着耳朵听呢,见左宜出来,都低头佯装做出很忙碌的样子来。
左宜当没看见,挺直了脊梁骨走出来,已经过了吃饭的点,食堂没有饭菜了,好在宋荷风帮她打了一份,装在饭盒里带上来。
因为沈笑,宋荷风差点和自己冷战,看着眼前宋荷风推过来的饭盒,左宜心里多少暖了一些,“还是荷荷对我好。”
“我看食堂做多了,丢了浪费,才打上来的,谁爱吃谁吃。”
知道宋荷风是嘴硬,左宜也不介意,直接打开饭盒,里面一份米饭,配上笋片炒肉、凉拌黄瓜还有一份鱼,都是她爱吃的。
只是菜有带荤的,凉了就不好吃,只能用微波炉加热,还没到茶水间,就听里面一片八卦。
“那个林左宜,怎么回事?我看薛景气的不轻?”
“她来面试被薛景刷下去,却被方总点名留下,这事公司都快传疯了,你不知道啊?”八卦完完薛景和林左宜是怎么结下的梁子,嘴皮子一翻,又开始八卦今天的事。
“听说方总已经交代下来,去部队的名额原来是林左宜的,既然薛景指给了孟玲月,那就要给林左宜一个交代,方总最后拍板,说林左宜有这个节目的策划权。哼,她真是好福气,勾搭上了方总!”
“这可是个肥单,孟玲月是薛景的心腹,咱们争不过她就罢了,竟然还争不过林左宜那个试用期都没过的新人。”
“新人才吃香啊,在男人的眼里,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谁叫她搞定了方总呢。”
“我可听说薛景原来对方总有点意思,借着工作的名义经常约方总吃饭,那现在是要上演两女争一夫的狗血剧吗?”
说完还在啧啧了两声,接着几个女人爆笑。
广告媒体策划这一行,是个肥差,提成相当丰厚,为了拿单而走捷径的,大有人在,只是左宜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料。
宋荷风跟过来,自然也是听见了里面的调侃,想要拉住左宜,谁想到,她大大方方的端着饭盒,迈腿进去了。
那几个人一瞧正主来了,闷头溜人。
传媒公司是非多,这点宋荷风心里清楚的很,但看左宜一副不惊不诈的样子,气的跳脚,“你哑巴了,任她们乱嚼舌根?”
“肯和我说话啦?”微波炉叮的一声,左宜将饭盒取出来,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心满意足之后才眨眨眼睛,“这就是个大染谭,说了她们就能信我是清清白白拿到节目策划权的?有那闲工夫,我还不如多搜集点资料,拿出个漂亮的策划案呢。”
这是实话,宋荷风反驳不了,等左宜吃完去洗饭盒的时候,偷偷给沈笑拨了个电话,
部队这边,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进。”
刘跃礼进来报告,“沈参,那边人快来了,时间快来不及了,你要不要唤一身?”
“恩,我回营职楼一趟,这次是协警任务,难度系数不低,恐怕要半个月才能回来,队里你们扛着。”军演刚回来的男人,看起来精神头很好,并不疲累。
刘跃礼目送他离去,悄悄嘀咕了句:难度系数低,还用得着你沈阎王出马?
回到营职楼,电话响的时候,他正脱迷彩服,没顾得上接,等换上笔挺挺的军装,一手套军靴,一手摸到桌上的手机,一看,嗬,四个未接来电,而且陌生号码。
在部队是不准使用手机的,再说了他也没几个人想联系的,手机自打跟了他,就失宠的整天被丢在宿舍里。
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正盘算是谁的紧急夺命call,电话又来了。
接起来是个陌生女人声音,“喂,是沈笑吗?”
“你哪位?”
之前老头子一声令下要抱孙子,也有过女人扎堆扑他的情况,只不过自打他闹出代孕那件事,气的老爷子拐杖都敲的杠杠响,就再没陌生女人打电话了,今个倒奇了怪了。
老爷子,又想抱孙子了?
“我是宋荷风。”
“我媳妇儿有事?”他知道这几天左宜都在照顾病患,才不去掺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