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一日,元旦。
游向晚与顾漠希第二次定情的第二天,游向晚自床上醒来,转头,看到承诺不乱来的他果然小心翼翼地蜷缩在床尾,可怜巴巴就快掉下去了。
她轻轻挪到他身边,侧着身子看他的睡颜。
长得真真好看,那眉目那唇,那下巴那喉结...她极满意。
“满意吗?”他突然开口,眼睛都没睁开,嘴角得意地翘起:“心动吗?”
她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打了他一下。
这个顾漠希哦,似乎比以前更幼稚了。
他闭着眼张开双臂,继续说:“一大清早的,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了,来吧!尽情蹂躏我娇弱的身躯吧!”
游向晚狡黠一笑,扑过去一把环住他的腰碰他腰上的软肉:“你说的哦。我来了!”
被她一扑一捏,他猛地睁开眼,受惊般急剧后退,一下子就滚下了床,连同着抱住他腰的游向晚一起,两人双双倒在地上。
还好地上铺了地毯。
他唉呀直呼。
明知道他腰上极怕痒还特意碰,她后悔了,急急着检查他的各处:“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我看看。”
他定定看着她的手忙脚乱心焦难受,眼神越来越深,最后把她乱动的头按回胸口,又怜又惜,最终化成一句叹息。
“你又用这种眼神看我了,你又这样看我了。”
你知不知道,我对你这个眼神完全没有抵抗力?
知道他没大碍,她安静了下来,伏在她温暖的怀里一动不动,任由温暖的阳光从窗外透过来,照在她身上,也照在他身上,为两人度上薄薄的一层暖意。
新年第一天,两人躺在地毯上半天不动,一个奇怪的开场。
半晌,她动了动腿,被他压在腿下,两人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既温柔又坚决地摸着她的头,轻笑出声问:“你是不是非常爱我?”
游向晚从他怀里抬起头,刚好对着他的下巴,吐气如兰,说出来的话是:“顾啊,你太自恋太不要脸了,这不太好。”
顾漠希:“难道不是吗?”
她凑上去亲亲他的下巴,吐槽:“扎。”然后说一句很甜蜜的话:“嗯,我很爱你,很爱很爱,比你知道的都要爱。”
顾漠希听得心都苏了,把她又重按回怀里,双腿缠着她的,痛苦地深吸一口气。
啊~
好欢悦,好痛苦。
.....
甜蜜又折磨的白天一晃而过,一半的时间腻在房间时,一半的时间腻在屋子的客厅里,王厚霖被塞了一天的狗粮,眼都快被闪瞎了。
他非常不高兴。
直到晚饭时,游向晚在盛汤,酝酿了一天的暴风雨终于来临。
顾漠希的一只工作用的电话震天响起来,被他随手关掉,随后另一只私人电话再震天响,他按了接听,免提。
“什么事?”
是李建峰的来电,他停了两秒,然后断断续续语不成句:“老大,昨天晚上我就听说了....你...小游...”
顾漠希:“是的,我和游游一起了,日后叫她嫂子。”
李建峰又停了两秒,然后简短地,平静地,抖着说:“恭喜,再见。”
顾漠希挂了电话,对游向晚说:“别看李建峰这小子人傻话不多,实际上很三八,他昨晚就收到消息,却等到现在才打电话给我,我猜不出一日,你在我的圈子里的名号就被他说遍,定下来了。”
王厚霖自豪极了,用力地拍胸口:“我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好消息,李建峰这小子竟然要十八小时才接受,哈哈哈,弱得一b。”
游向晚好奇了:“为什么这么难接受我们恋爱呢?我们不配吗?”
王厚霖认真地在想这个问题,顾漠希用脚踢了踢他,说:“小心你的狗嘴。”
王厚霖怒视他,话是对游向晚说的:“他小气,专制,幼稚,哪里配得上我们家漂亮,温柔,大气的小晚呢?”
游向晚听得吹棒得高兴,哪知道顾漠希竟也满意地点头:“你讨好了嫂子,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说着,去拉她的手。
王厚霖平白双被塞了一把狗粮,等汤盛好后,呼啦啦一口气就喝了半碗。
游向晚凑近顾漠希,小声地问:“原来李建峰是这种人啊?看不出来。”
顾漠希点头:“他就是这种人,话不惊人语不休,是我们队里最三八的一个。小优看着斯斯文文娃娃脸,实际上是我们当中最暴力的一个,看谁不顺眼就会撂倒。而那边正在大吃特吃的王厚霖看着废话多,实际上嘴很严。”
游向晚看向王厚霖,压低声音说:“我们这么明目张胆说他,会不会不太好?他都听到了。”
顾漠希还没回答,王厚霖小声地说:“嫂子,你说什么我都听着。但我要提醒你,别被老大骗了,他的粗枝大叶只是表面,而当他在动脑要整人时,骨子里的狡猾和凶狠,相较传统政客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算是怕了。”
游向晚点头,她同意,并晓得他不是省油的灯。
顾漠希眼睛扫过来:“说我吗?”
王厚霖摇头:“嫂子,再来一碗。”
游向晚:“留点肚子,不然等一下吃不下饭。”
菜是很简单的四菜一汤,但因为食材新鲜又顶级,游向晚做得很好,三人很快就清盘了。
王厚霖继续去忙,顾漠希给他的指令很简单,就是把顾忆希连同他身边的一整系连根拔起。
但这个“简单”的命令所需要的人力物力可算是天文数字,动脑太多,王厚霖感觉快要谢顶了。
饭后,顾漠希和游向晚沿着湖边走。
一切都静悄悄的悠闲得很,似乎暴风雨来了又走了,无声无息。
游向晚把自己想知道的问了出来。
“李建峰...嗯,话有点多,王厚霖话少嘴贫做事靠谱,小优喜欢动手...那顾,你在队里什么作风?你的定位是什么?”
顾漠希看两人交握的手一眼:“游游,别考验我的脑子,我现在满脑子不良...你不要惹我。”
游向晚静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他的话,红着脸恨恨地甩开他的手,往前大踏步走去...
讨厌到没有朋友了!
一前一后又安静地走了一路,游向晚手机响了。
是柠檬。
游向晚按了接听,没有按免提,有一些事她暂时还不想让顾漠希知道。
和以往一样,说得多的是柠檬,她话多,游向晚只用偶尔回她一两句,柠檬就可以说得很兴高采烈。
一直到游向晚挂了电话,顾漠希才走上前与她并肩走,问:“她打电话来,是想确认我们的关系吗?”
游向晚点头:“是呀,她还提醒我,要我小心你,说你不好掌控。”
顾漠希半仰头,嚣张地说:“我不好掌握是自然的,因为我足够优秀,游游,你追到了我,是你的福气。”
游向晚听了直想笑。
顾漠希又想到了什么,说:“你朋友很奇怪,她说要小心我,小心我什么?小心我太优秀吗?你等一下就打电话给她,叫她小心唐一堂。”
游向晚碰了碰他的手臂:“上一次在医院里,你和唐大少在一起说了不少话,说的是什么?”
顾漠希哼哼两句,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他怎么能告诉她,当时他以她的男友自居,被唐一堂笑话?
***
前面有一场媒体轰炸在等着,是大家都知道的。
对于将要到来的轰炸,游向晚一直既担心又兴奋。担心的是,她被各大媒体报道,说她配不上顾漠希,然后老底被挖。
兴奋的同样是,老底被挖。然后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告诉顾漠希,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和他在一起了,她忍辱负重斩尽荆棘,来到他身边等他清醒过来,让他内疚让他心疼。
各大媒体的轰炸没有等来,等来了阳光普照,安静又平和,电视微博等等全都一片安静,她奇怪地喃喃了一句为什么没有被轰炸,被顾漠希听到了。
他反问:“如果这么一件小事都要我亲自处理,那王厚霖可以回老家吃自己了。”
她顿了顿:“所以,你连这种私事都要他帮你处理?”
他理所当然地:“嗯,他很闲,没什么事做。”
她用怜悯的眼神看向在阳台外面狂打电话,狂飙脏话的王厚霖...可怜的娃,你到底是帮你老板处理了多少事情啊?
然后又用“你是坏人”的眼神指责顾漠希,说:“我知道了,你就是你们队里的黑老大。”
顾漠希嗤笑:“他们三个不是我制住,早就翻天去了。”
游向晚倒了一杯水给他:“我还是很想知道你在队里是什么角色,洗耳恭听愿闻其详啊。”
顾漠希把水喝掉,双手背在身后,神气活现地,施施然走了。
两天后,游向晚才从王厚霖嘴里知道想知道的。
四人相遇的地方都不一样,但发生的事情大同小异,都是救命与被救命的关系。
在王厚霖的口中,那都是命中注定的。
小优在德国,王厚霖在中国,李建峰在美国,每一个人都是在最落魄的时候遇到从天而降的顾漠希,自此成为“他的人”。
王厚霖笑着说:“嫂子...我遇到老大的时候在韩国,那时候我年轻貌美,心思纯洁,是一家新娱乐公司的练习生,怀着进军演艺圈的美梦,十八岁...后来发生一连串变故,没了工作,一米八身高却只有八十斤,苗条得不像话。”
他笑着喝过她递来的水杯,眼中却带有去不掉的沉痛。
“就是那时候我失去了所有的家人。”
看他这样,游向晚双目啜泪花,不忍追问下去,哪知道王厚霖话题一转,哈哈乐了:“现在我飙涨到一百五十斤!我的天啊,我太胖了!都是王歌这家伙天天投喂我害得!”
.....
顾漠希与她的官宣也不是没有后果的,最直接的后果是,新年假期过后上班,她回到公司,人事部通知她被炒了,一同被炒的还有龚姐和洪经理。
三人在人事部走廊外相遇,手上都拿了一个信封。
她抱歉地对洪经理和龚姐苦笑,被连累了。两人神神秘秘地拿出另一个信封给她看,说:“有人请我们,无缝对接。”
游向晚看一眼信封,心下了然:“你们是贸易的专才哦,才刚在利顾站稳脚跟,这就转过去做物流,会不会太吃亏啊?”
洪经理给她一个白眼:“道不同不相为谋,这里不合我的气场。”
说完这个,她反倒一脸八卦兴奋地看着游向晚,追问小道消息不是真的。
游向晚点头坦白:“算是真的,我俩在一起了。”
洪经理跳了起来,高跟鞋跟都快断掉,极激动,极用力压抑着尖叫:“啊啊啊~没想到,竟然被你得手了。”
龚姐慈爱地看着她,轻拍她的肩膀:“我就知道,你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游向晚黑线,两人的反应与之前也太不一致了,说:“之前是谁不断地提醒我,叫我不要轻易坠进去的?”
两人异口同声:“你没有轻易啊。”
洪经理:“你坚持很久了!在boss的强攻下,你坚持比所有人的想象中都要久一万年!而且今时不同往日了。”
游向晚:“哪里不同?”
两人异口同声:“你变了啊!”
“哪?”游向晚真的不明白。
两人相视一笑,最后由洪经理开口:“你不一样了...我们先离开这里,边走边说。”
三人相携离去。
在两人的口中,顾漠希还是那个顾漠希,无论是样貌能力还是家世都是万里挑一,永远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是游向晚不一样了。
她以前是小心翼翼的,偶尔看向顾漠希的眼神是近乎心碎的爱慕,再后来的硫酸事件让两人看到了她的认真和坚持,这让两人很是心疼。
现在她变了。
游向晚摇头不同意:“哪不一样了?我一如以往的爱他啊。”
两人摇头,洪经理说:“就最近吧,你经常和顾总吃饭,我是既高兴又担心。我怕你错付真心,怕顾总不是良人。”
现在她改变了,她们两人反倒把心放下来。
两人说得断断续续,颠三倒四,很难说明白,但游向晚却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