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戳破时尧最后一层身份,以及她的重生后,席安辰就很少做有关上一世的梦了。
可这天晚上,他却梦到了几年前席沫北夫妇双双涉险那次。
明明是时尧帮忙他解除困境去救人,他却夹着私愤硬是把时尧拉上了车。再后,就是混乱中时尧肩膀中枪。
医院中,少女因失血过多,和纸片一样躺在在病床上。而那些佣人,因为她的失势,连口润喉的水都不给她倒。
那是他第一次因为这个自己最最讨厌的人去惩处下人,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是做的过火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强拉她去,她不会受伤。
所以破天慌,屈尊给她倒水喝,也任她烧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抱着自己的手臂如受伤的小兽一样咬着嘴唇默默落泪。
淡淡的愧疚下,他觉得如果这个讨人厌的女生以后可以安分一点,那他养这么一个蛀虫也无所谓。
然后他发现,她是真的安分。
连她重伤在身,那些吸血虫当着她的面去刮分她数额不小的零花用度,甚至是成年后的rt股份她都不吭一声。
除了,和他抢妈咪。
梦中,两人再一次大吵。
席安辰铁青着脸色喝止,“我说过,那是我妈咪不是你的!你不许叫。”
虽在梦中,他却知道她下一句是什么。
她会如被踩中尾巴的猫,跳脚大叫,“我就要叫,我就要叫。只要我姓席一天,不管是不是她生的我,我都可以叫!”
然而梦中站在他对面的少女没有跳脚,也没有大叫。
她只是耸耸肩,无所谓的轻声道,“哦,知道了。她现在没事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幸福了。”
连道别都没有说,转身间消失。
席安辰在这一瞬惊醒,心中的绞痛和空洞,让他下意识把手伸出去。身侧的冰凉,让他彻底清晰,豁的一下支起半边身子。看到睡的离自己足有一米远距离的时尧,提着的心才缓缓落下。
下床走到另一边,重新躺下把人满满的抱在怀里,心彻底踏实了。
借着微弱的光线,他挑下时尧的睡衣,在她肩膀上纹着小王八的纹身轻吻一下。
如果不是后来离开席家,这里不会留下疤。就算留下疤,也不会留下阴雨天会痛的毛病。
又吻一下,被吵到的时尧皱了下眉。她把席安辰的手挣开,翻身往床另一边移。一米半左右的距离,背对着席安辰躺实。
席安辰第一次觉得床大不是什么好事!
下床再一次跟过去,这回在时尧又要移动的时候,箍着她的腰不让她动。在时尧又一次要皱眉的时候,他问,“你是不是,真的讨厌我到,连听我名字都恶心的地步。”
昏暗不明的光线下,时尧呼吸平稳。
“……我那时年纪也不大,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
时尧睫毛微颤,平静无音。
“我把那个艾花花按家规处置了,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还有……”
时尧终于有了反应。
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她小声呓语,“……信不信小爷把海带扣你脸上。”
席安辰,“……”这人还在睡!
片刻,心中酸楚更胜。连睡着了,都下意识的要离他远远的,一定是在心中真的真的很厌恶了吧。
手机嗡的轻震一下,席安辰松开时尧,起身去了起居室。
屏幕上,是健康环自动整理的一天的数据。里面包括时尧的身体状态以及去过的所有地方。
从实验室离开后,时尧去找了盛一帆和齐非成玩,还曾经去过白家,可并没进去门。再后,去了医院看肯。
调出语音,聊天正常无异。
轻呼一声,席安辰退出屏幕。
刚要回房,手机又嗡的震动了下,席沫北的电话。
席安辰看看凌晨二点半的时间,淡然把电话接起。不待对面出声,道,“……惊动到太爷爷了?”
“是的,那老头儿在两分钟前给我打电话,想为她求情。安辰,爹地不阻止你做任何事,也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可她毕竟救过……”
“如果爹地抽出二分钟听听我发给你的语音文件,应该会知道,救人的不是她,而是瑶瑶。”
“……”
“爹地,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做任何事。”
“因为你优异于大部分同龄……”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做任何事。在我年纪还不大,无法真正辨别是非的年纪,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大宝,你是在和爹地无理取闹?在你,鸣灯欺负了瑶瑶,我阻止你暴怒的妈咪去砍死你之后?卸磨杀驴都不会这么快,何况我是你亲爹。”
席安辰皱眉,“……爹地,我错了。”
“这还差不多。至于你刚刚问的我……安辰,你当时也是个孩子。而且,那时我正在病中,整个rt由你掌舵,你忘记了吗?”
“……我再问你一件事,就是,当年我妈咪和你离婚,带我们走了……你后来是怎样挽回的。”
席沫北想想那冰冷黑暗,挫败无比的几年,心情瞬间不好。冷冷道,“怎样挽回的没有经验分给你,不过你要是敢让瑶瑶跑了,再找不回来。呵,你也就别回来了。”
嘟,电话掉断。
席安辰,“……”他居然犯了揭人不揭短的错。
揉揉眉心,他想起身。
然而手机再次嗡的一声,让他停下脚步。时尧的手机里,进来一条肯的信息。
肯,“我想好了,我特别想去游乐场玩……到时我和安辰哥说,你陪我一起去……我们就去,西郊那个吧。据说晚上时有盛大的晚会……人多一定特别特别好玩。”
席安辰调出西郊游乐园的地址以及介绍。
占地宽广,六个出入口,上百种游戏设施,可以同时容纳近二万人游玩。不仅如此,和后山咫尺相隔的温泉山庄正在建设中,主题酒店已经投入使用。
瞄了几眼平面图,席安辰心中微沉。
这个地方,想搞事情太容易。无论是时尧想走,还是……
轰隆一声炸雷,大雨倾盆。
席安辰放下手机回卧房,看到睡梦中的时尧皱眉,咬牙。
时尧梦中也在打雷下雨。
酒会上,肩膀上突如其来的痛楚让她咬牙切齿,还要和合作方应酬。在对方又推过一杯酒时,脸色如墨的席安辰突然走过来。
“我突然间对方总的合作案失去了全部兴趣,因为,我在你的脸上只看到了酒色。”
休息室里,席安辰将西服脱下砸在她怀中。
“你是真蠢,看不出他在灌你酒?”
“穿这么少,是想让我时时看你肩上的勋章?”
“你咬唇有用?咬出血肩就不会痛了?”
亲吻袭来,她愣在原地,怀中的衣服和口袋里面的药膏砸在落地。
时尧转醒,脑中木然。她上一世,同席安辰亲吻过?为什么她一点也不记得。
轰隆,又是一声炸雷。
一只滚烫的手按在她肩上痛处,顺势把被单拉起,蒙住她耳朵,“打雷而已,睡吧。”
手机又震,席安辰当没听见,把怀中人抱紧,不着痕迹的去揉她的伤处。
秦风坐在坏在路上的车里一脸焦急,明明说好出结果就上报的,可现在电话打了四五遍都不接,少爷这是怎么了。一向警醒机敏的他,没那么多觉啊。
实在没办法,拨通了秦霜的电话。
秦霜无情嘲讽,“……你是狗,少爷不是!安静点等少爷联系你,不要吵到小姐睡觉。”
秦风,“……行,那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我是私密任务,我不方便叫人,我车……”
嘟,对方挂掉,再打,关机。
秦风,“……大义弃哥,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