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一敛,秦风回手便将门合上,截断了书房内的一切。
挺直后背,秦风对眼前打板略为死板的女人凉凉出声,“……艾助,有事?”
艾灵收回目光,落在秦风身上,“阮小姐在找小少……你也知道,阮小姐她……为人并不是很好……”
“阮小姐是少爷的贵客。”秦风双手在身前合实,轻笑,“相信艾助,能分清轻重。”
艾灵猛的吸一口凉气,缓缓吐出拿起手机看了看,“那是自然……老太爷突然来电话,请小少下去的事,就有劳秦助了。”
言罢,转身下楼。
秦风嘴角的笑缓缓收起,目光变的鄙夷。
虽说,眼前这个女人救过大小姐席安怡,也备受席老太爷重视,可他自小就不喜欢看见她。那满满的算计和虚伪,真是从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上渗出来。
特别是在近来调查了陈年往事,知道她对水瑶小姐用过什么心机后……不喜全都变成了厌恶!
艾灵的身影从楼梯口消失,他将目光又落回到书房的门上。
回想起席安辰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席安辰七个日夜没怎么休息,他担心他的身体,特意放了安神助眠的香料。没想到,应该放倒的没放倒,不应该放倒却放倒了。
按着此事行为来说,秦风感觉脖子后面刀架那样凉。可若按此事的结果来说——他是不是无形中办了件好事?
楼下,阮娜儿坐在沙发上,细看自己日见光泽的指甲。
她轻瞄了眼站在一侧的艾灵,淡淡出声,“艾助……你自告奋勇去叫时尧下来吃饭……人呢?”
艾灵目不斜视,“……阮小姐可以正点开餐。”
阮娜儿看着艾灵轻笑,“……然后,被说成客大欺主,不懂做客之道?艾助,我出身贫家,可外出做客的道理还是懂的。你在席家长大,这些没有人交过你吗?”
艾灵被返将了一军,脸色变的微白。她磨了下后牙,笑了,“哪里,阮小姐说的是做客的道理不错。可阮小姐是少爷的贵客……贵客,自然是有贵客的接待方式的。你说是不是,柳助。”
突然被点名的柳絮缓缓抬头。
她以席安怡救命恩人的身份在另一所宅子里没待几天。没有人将她当成一个助理,也没有人将她当成一个客人,从头到尾,仿佛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给口饭吃就行。
所以这些豪门的待客道道,她是不懂的。
可此时,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是眼前两个人暗掐。左右打量一翻,怎么都觉得阮娜儿要比艾灵好对待一些。
所以……
“……少爷虽然鲜少下来用餐,可今天毕竟小少在……阮小姐,如果您还不饿,可以略等等。”
艾灵看向柳絮的目光骤然冷了两分,又看向阮娜儿,“……那阮小姐等等也无妨。相信,小少很快就可以睡醒吧,他压着少爷不便,少爷刚让秦助送的毯子……”
抬手轻轻捂唇,“我多言了。”
退后一步,如愿看到阮娜儿的脸色变的阴沉。转目间,又见柳絮暗暗磨了牙。
退到角落,艾灵舒心的笑了。
三个心思迥异的女人并没有在楼下相互恶心多久,时尧就推着轮椅和席安辰一起下楼了。
刚睁开眼睛没多久的她脸上还带着一道红印,走路间哈欠连连。
其实她莫名的还想睡,可时间地点不对,只能强睁开眼睛。好在,席安辰并没有和她计较睡着那回事,只让自己推他下楼吃午餐。
半碗米一碗汤送下,时尧的餐碟里莫名出现一只红烧猪脚。
时尧抬眼雾蒙蒙的看了一眼收回筷子的席安辰一眼,“……对于我长个子这件事,你可以不要有那么大的执念吗?我承认后天发育可以弥补一定的先天不足,可写在基因里的东西,想改变也不那么容易。我个人觉得,我个子够用了。”
席安辰目光在时尧胸前一扫,“……嗯,是够用了。”
摆手,让佣人把时尧的餐盘换掉。转而,又递过去一碗银耳莲子。
时尧推开,“麻烦。”伸手拿了一杯加了冰的肥宅快乐水,咕嘟咕嘟送进嗓子里。
打了两个冷颤返个嗝,人精神了。
席安辰额上青筋蹦了两蹦,把餐巾放下了,“精神了?精神了我们继续说你没睡着前的事……”
“时尧。”
在一边一直当隐形人的阮娜儿突然出声,“我想吃鸡翅,可我手腕没力气,剔不了骨……”
时尧马上拿起一双新筷子,给阮娜儿剔鸡翅。
席安辰抬头,接收到来自阮娜儿看似清淡如水,实则带着挑衅的目光。他四周环视一周没见艾灵和柳絮,用手指轻敲桌子,陷入沉思。
在不知道时尧是女孩子前,他觉得阮娜儿很危险,毕竟少女情怀总是诗,而时尧又一向口杂不挑。
在知道时尧是女孩子后,他觉得阮娜儿更危险。因为阮娜儿可以得到时尧的信任,知道她是女生这个瞒着无数人的秘密……
这样一想——情敌升级了!
时尧对于阮娜儿和席安辰之间的目光交流完全不知,她拨了三只鸡翅送到阮娜儿餐盘中。在她依旧想吃时,劝止,“吃撑不好。”
阮娜儿舔舔嘴唇,心满意足了。她环着时尧身子抱了抱,“你对我最最最最好了。”
时尧揉揉阮娜儿发顶,“好了,出去溜达溜达,我和席少有话说。”
阮娜儿这回没闹,起身离开了。
当餐厅里只剩下时尧和席安辰两人,时尧道,“继续吧……我们那会儿说到哪儿了。”
虽然睡着了,可席安辰的声音还在耳边响着。隐约记得,他在想不出名单的奥秘后,将主意再一次打到hm身上。
毕竟,身为网络上的霸主组织,没有什么消息是他们不知道。
可如果想进到核心领域,首当其冲要做的事,是找到杀害郑和洋的幕后黑手,让目前在hm当家做主的肯消了怒气。
没错,知道黑手党和那个家族是真正的凶手,只是现在拿不到证据没用,要把直接动手的人找出来。
“盛一帆。”席安辰道,“那天在医院相遇,他说和方纪凡打架断了一根肋骨,受内伤住院。可其实,他并没有受伤,而且在两天前,还约了你去江城大剧院。”
时尧下意识颦眉,“……按这逻辑,我还说是那个肯贼喊捉贼呢。否则他为什么在你和他争吵后没有强行带走你师父的遗体,让你师父留在你这个叛徒这里。而是拿走了那只人工心脏……那只心脏里,有什么秘密?”
“肯没有理由。”
“盛一帆更没有理由!”
“肯和我共同生活五年,我看着他长大,我了解他的为人。你呢,你了解盛一帆多少?”
“我……”
时尧语结,手机响起,拿出一看,正是盛一帆。
她当着席安辰的面接起,“哈喽,盛兄……找我有事?”
“对,有事。”盛一帆急促的声音在手机里面传出,仿佛在跑,“时尧,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里说?”打开外放。
“我……是你哥哥。”
“哥?”
“对,同母异父,亲哥。”
啪嗒,时尧手一滑,手机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