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尧让司浩南带乔宇和阮娜儿离开时,关宇就那样冷眼看着。直到听到眼前丑女说叫救护车,噗嗤一声就笑了再来。
“周同学这是在给自己做打算?”嘴角往起一挑,关宇道,“不过你多心了,我还没有把你打进医院的打算。再说一次,我只是来请你去钱家。除此之外,不做任何事。”
“去钱家做什么?”时尧凉凉出声,“喝茶吗?”
关宇,“……和钱大少谈一谈。”
“谈什么?”
“谈什么,是你们的事。”
这回轮到时尧笑了,“你连钱家找我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就甘愿做狗,为其效犬马之劳。这种舔的精神,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被骂是狗,关宇眸中一暗。
“钱家现在虽然势败,可也是瘦死的骆驼。你不过是一个山上下来的尼姑,他们又能图你些什么?你是有财,还是有色?”
思及钱家与周益川那些陈年恩怨,关宇皱着眉头又道,“……就算钱家最初起家,是因为你养父,那也是你养父无耻,甘愿……”
本来在想怎么收缩打击面的时尧闻言一愣,目光冷飕飕的扎在关宇脸上,“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养父无耻。如果不是他贪恋别人美色,又怎么会被掏的一干二净,更甚者到现在都没能出监狱里出来。他这种人,就算没有钱家,也会有李家张家,最后都是一个结果。”
时尧眼眸危险的眯起来。
本来她的脚已经勾住一根夏日里用来搭凉棚的木棍,此时却是反脚一踏,直接跺成两段。
“生气了?呵。”关宇昂头,“可你就算再生气又能怎样。你依旧改变不了现实,你和你养父,一个尼姑丑女,一个落魄劳改犯,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而现在放在你面前的路,也只有一条。你想和我走,得走。不想和我走,也得走。无非就是你自己走过来,还是我们走过去再让你走过来的区别。周北北,你那三条没用的狗,可是没了。”
看着眼前的时尧,关宇眼中浸满恶意。
自被席家收养,他就一直恪守自己,也从来不与任何一个人交恶。再不喜的人,他也顶多是冷着脸一瞥而过,不给多一个眼神。
可这个周北北不一样。
不仅仅是因为她屡次和钱思凝为难,而是看到她第一眼,自己心中就在瑟瑟难受。
仿佛只要她一发力,自己过往所努力的一切就会化为须有。
时尧沉默许久,最后低头轻笑,“……本来,我想这事简单些解决的。可是我没想到,关少讨起人厌来,还真是和钱家人一模一样,怪不得能联姻成为一家呢。”
关宇脸色一变。
“好呀,我跟你走。”时尧走回到台阶上,将屋门反锁,看着玻璃中带着煞气的自己缓缓出声,“可我怕那三只大狗。关少要不要以身涉险,过来接我一下呢。”
关宇瞄了眼那三只流着口水的藏獒,心脏抖了两抖。
他也不敢,可万幸,拴的有些距离,中间还留了两米宽能走人的小路。
犹豫片刻,到底不想在那些保镖面前认怂的关宇,到底是一步步走了过去。站在时尧面前,关宇抬头,“我说过,我对你没恶意,只是送你去钱家而已。”
时尧看着关宇笑了,“送我去钱家,已经是最大的恶意。”
抬起一脚,猛然踹上关宇胸膛。
关宇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惨叫着摔倒在院落中央,距离最近那只藏獒只有半米距离。
昂头一看一张流着口水的血盆大口,关宇嚎叫着连滚带爬闪到一边,再次引起三狗群吠。
时尧这个举动,惊得保镖们挤门而入,纷纷上前。虽然只是临时跟着关宇,可到底是席家的养子。现在关宇被打,岂不是他们无能!
本以为冲过那条两米宽的安全区域就能帮忙,却不想一声震耳欲聋的口哨声后,三只本就咆哮的猛犬开始用力挣扎。
呯呯呯三声,接连挣托锁链,向着离自己最近的人狠扑过去。
一时之间院落之中惨叫连连,狗声齐天。
这种情况下,谁还顾得上别人。再有功夫在身,面对痛感迟钝的藏獒也是白搭,只能先顾自己。
人狗混架之中,最先被踢了一脚的关宇反倒成了安全的。他惨白着脸色想从屋子里跑,却在拉了几下门发现被锁后放弃。满地的血红中,又猛着门往进来的院门处跑。
低着头都能看到大门外面的小巷石地了,那扇黑色生锈的黑门竟然在他眼前吱呦呦的关上了。
啪的一声轻响,落下了锁扣。
关宇缓缓抬头,对上时尧看下来的视线。
那目光,冰冷无情,带着嗜血杀伐。
一口吐沫噎下,关宇后脑发凉的问出一句蠢话,“……你,你没被狗咬?”
狗挣脱锁链时,离着最近的可就是时尧。
他下意识的向身后去看,除去一地的血色和哀嚎惨叫的保镖外,就是张着血盆大口猛然对自己咬来的藏獒。
关宇熬的一声惨叫,用胳膊挡住了脑袋。
想像中的剧烈疼痛没有传来,他抬头睁眼去看。
本以为此时的丑女已经被恶犬扑在身下嘶咬,却不想看到的是另一番惊人景象。
那只扑过来的大犬匍匐在地没有攻击力,它低呤出声,狗眼中依旧腥红,牙上还挂着血肉,却像是在哀声求饶。
而它的头上,正踏着一只破旧的旅游鞋。
顺着那只脚向上看,关宇再一次对上时尧冰冷的目光。
不,不仅目光冰冷,她声音更是。
脚在藏獒的头上轻碾两下,时尧如看蝼蚁一样出声,“你刚刚说什么?你说……我的三条狗没用?”
伸手拍了拍脚下藏獒的头,时尧笑如罗刹,“……二毛是吗?他说你,没用。”
二毛仿佛听懂了人话,在时尧松脚的一刻,咆哮着向关宇扑去,张开血盆大口狠准稳的含住他的脑袋。
关宇的叫声瞬间熄音,几秒后,档下湿了一片,身子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