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你的意思是还嫌我碍事,想让我早种完早从你眼前消失那!”田朵和他又笑闹两句,让他去库房再拿把小头过来,然后两人一起将弄好的土豆种苗栽种起来。
田朵本以为那一坑的土豆能种一亩地,可到头来一共才种了半亩多一点,剩余的地田朵将她刚晒制的黄瓜种,还有两种不同温度下晒制的西红柿种一样点了些。
她这边点种,让田伟琦到后边小竹林拣地方密集的地方又砍来些小细竹竿,两人一块提前为还没生芽的黄瓜和西红柿插好架秧!
放眼望去,早先点的种子此时都破土露出小小的嫩黄芽儿,田朵望了眼长势喜人的农作物。
心想下次进来一定要给它们浇遍透水,让它们喝个饱,之后,她让田伟琦接着练武,她呢则去将仓库里的玉米种和蔬菜运一部分出去,顺便看看外面的天,若是天亮,再回来接他。
田伟琦点头嗯了声。
来到仓库,田朵望着堆在地上像一座座小山似的农作物,围绕靠里边墙根那些个小山绕圈一周,心中意念一闪,想一下子将各种农作物全圈出去,本以为一道白光过后,这些农作物就会随她一起出了穗园仓库。
谁料一道白光过后,独她自个一人出了穗园仓库,别说将那些堆成小山似的农作物都圈出来,就是个桃毛都没带出来。
此时只听门外刀枪剑戟声咣当直响,还有那听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吓得她连看都不敢看一眼。默念密码,一道白光过后,直接回了穗园仓库,然后一路疯跑向小竹林,边跑边喊,“大卫,不好了。外面杀人了!”
听到声音的田伟琦先是愣了下,接着道,“朵朵,先别慌,外面怎么了。你说清楚点!”
田朵干吞了口唾沫,“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带你出去,你去外面看看!”
说着抓住他的手腕,心中意念一闪,一道白光闪过。他们就出了小竹林,回到先前他们存放蔬菜的屋子。
此时,外面的刀剑相击声还有那一声声惨叫清晰的传入田伟琦的耳朵。
田伟琦伸手将田朵抱了起来并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纵身一跃将她放在房梁上,叮嘱她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随后从另一边的窗户跳出,加入外面的厮杀!
田朵趴在房梁上透过窗户看见外面一道道血象被堵了好久的水管子似地一窜老高。一声声惨叫过后,趴着地,仰着地,跪着地,斜着地,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也不晓得死的都是些什么人。
场面混乱不堪。一股股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刺激得田朵不自觉地想起那夜满脑门是血的红衣女子,恶心的她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若不是还明白她趴地是房梁,稍有不慎就得摔个半身残废,她一定会蹲在地上扣着嗓子眼吐个天翻地覆,可现在纵使心里再恶心,她也得逼迫着自己不仅不能吐出来,还不能发出半点声响。
这场恶战一直持续到东方微露鱼肚白,那些蒙着黑面的黑衣人才恋恋不舍地退去,有两个受伤严重却还未死的黑衣人被他临近的同伴补了一剑!
来时有多少黑衣人不清楚,但他们走时仅剩了三个黑衣人朝三个不同的方向撤去。
田伟琦这边的人还要去追那三个黑衣人,被田伟琦制止住,道了声“莫追”,让他们先检查有没别的活口,赶紧找人来救治受伤的人。
一个去找郎中,一个去叫被吓得跑散了地下人,帮忙救治伤员,两个在满院子的残胳膊断腿横七竖八的黑衣人间寻找还喘气的活人。
那两个人在黑衣人间翻找了一会,还真找着了个喘气地,可还没等他们问什么,那人就七窍流血而死,再找就没了活口!
只听其中一人道,“六爷,属下无能,最后一个活口服毒而尽,另外,这些黑衣人的胳膊上都纹了黑蜘蛛的纹身,应该是豢养的死士!”
“去查查这黑蜘蛛的来历!”田伟琦抬头望了眼东方已吐鱼肚白一轮红日正渐渐地浮出地平线,神色冷萧道,“天大亮前,将这院里收拾干净,多加派人手防卫!”
只听那两人齐声恭敬应是。
不一会儿,带着医药箱的郎中,还有抬着担架的下人们都过来了,上药的上药,帮忙包扎地包扎,转移伤员地抬担架。
那死透了的黑衣人像被扔死猪似地扔在板车上拉走,而这边战死的家丁护卫则做好登记送回各家,天大亮前,本是血肉横飞恍若战场的小院很快处理干净,并且还撒上麝香掩盖住空气中弥漫的阵阵血腥味!
这是田朵第一次看见真刀实枪地残酷拼杀,也是第一次看见残胳膊断腿向天飞,一股股猩红的血液喷薄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殷红刺目的火焰,浸湿了人的衣襟,染红了黄色的土地。
她就那么趴在横梁上看着外面的一切,脑袋里空白一切,头一次体会到这个世界离她所处的和平时代有多遥远,有多残酷,过去说被秒杀只是人们开玩笑时的夸张说法,可在这里,杀一个人甚至连一秒地时间都用不到,在这儿要想生活得好,必须得学一样自保的本事。
等田伟琦将她从横梁上抱下来的时候,田朵像傻了似地眼不眨手不动地呆愣好一阵儿没说话。
良久,田伟琦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她道,“别想了,再黑暗的夜也阻挡不住黎明的到来,那些人就像老鼠似地只敢在黑夜里猖狂,太阳一出来,他们就得缩回地洞里躲着!朵朵,你放心这样的事不会再让你看见第二回!走吧,我送你回客栈,让小卫护送你回家,别的事过两天我回村再说!”
田朵摇了摇头道,“不用,你在外面看着人,有人来,敲两下窗户,我进穗园,将那批农作物弄出来,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诚信,何况我们还和别人签订了合约,逾期交货若无特殊情况是要付违约金地,我们才刚干,不能就这么轻易地砸了自己的招牌!”
田伟琦看她一脸坚决的样子,点头嗯了声,走出屋子站在院子里望着东方初升的朝阳。
田朵没再说话,直接默念空间密码,一道白光过后,她就到了小竹林的羊肠小道上,她若行尸走肉般机械地走到仓库,走向靠近里面墙得那几座花花绿绿的小山,并没像刚才那样图省事一举就想将那么多农作物都圈出去,且她也知道若还那样做,必定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别说将它们全带出去,恐怕还和先前一样连一个玉米粒都带不出去,于是,她机械地单个绕着那一座座小山似地农作物使用圈地运动,连续几道白光反复闪过后,田朵终于将那些农作物都带了出去,在将最后地一批白菜圈出穗园仓库,脚刚一沾外面的砖地,她觉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再有意识的时候,田朵揉着依然酸痛的脑袋,喉咙也干渴得厉害,抬眼四处打量,发现她躺在一辆装饰低调但一应用品都很齐全的马车里。
一旁是坐在床边小杌子上正打盹的卫菲,她强撑着坐起身来,想下床自己倒些水喝,谁料她刚下床趿上鞋,卫菲听到动静,赶忙站起身来,扶她躺好,“田小姐,你先躺着别动,卫少爷说你身子虚需要多休息,你想喝水是吧,你少等,我这就给你倒!”
卫菲给她倒了杯热茶,一杯凉白开,先将凉白开递给她道,“田小姐,这个是我早先晾好的凉白开,你先喝口润润嗓子,然后再喝那杯热茶!”
“谢谢!”田朵接过凉白开,一口气将那杯凉白开喝了下去,感觉喉咙仍有些渴,“菲儿,还有凉白开没,麻烦你再给我来杯!”
卫菲点头嗯了声,为她再倒了杯凉白开。
这杯水下肚,田朵才觉得没那么干渴,用手指了指那毛茸茸地猕猴桃,示意卫菲帮她剥个猕猴桃吃。
卫菲会意,不过没给她剥猕猴桃,而是将一盘早就切好的水果拼盘给她端了上来,“吃这个吧,这是卫少爷亲手给你弄地,他说你醒了肯定要吃水果,为了保持凉爽,水果的底部还放了一层冰冰着呢!”
说着,她下意识地用舌头舔了下嘴角,“田小姐,快吃吧,这么热的天气,冰块的价格都快赶上两块点心了,不过要能在这么热的天气吃上口冰块,的确比吃点心来得舒服!”
“菲儿,坐下来一块吃吧,这一大盘子的冰镇水果我怎么也吃不完地!”
田朵冲卫菲虚弱地一笑,心里却闪过了一个疑惑,卫菲一口一个卫少爷地叫,莫非卫烙还不曾和卫菲相认。
这个念头仅在她的脑海里闪了一下,就让卫菲冲散,“田小姐你先吃,等你不吃了我再吃,来,我喂你!”
说着用竹签插了个猕猴桃片放在田朵的嘴里,又道,“我从没近身侍候过小姐,手笨,却嘴馋,若是有哪儿做得不对,不好,惹你不开心,你一定要告诉我,我肯定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