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关系?”
小娘子彻底无语了,“你响午就要赛马,不靠追风赤,难道你用两脚跟人家的马跑么?”
唐云笑着摇头:“娘子,大哥,你二人都误解啦!我是说要跟韦灿赛马,可我并没说要用到马啊!”
“不用马赛马,那你用什么?”
小娘子一脸茫然。
“我用马啊——呸!”
唐云也把自己缠进去了,“我的意思是说,我不用普通的马——我要用竹马跟韦灿赛一场!”
宁姑娘和茅诺对视一眼,小娘子小肩膀一耷拉,无可奈何地看看着茅诺道:“大哥,你看云郎,他今日真的喝晕了呀!”
“崩听他胡言乱语!”
茅诺话不多,一向用行动表示,话音未落,一把将唐云钳在腋下,腾腾腾迈开双腿,大踏步向前走去。
“嗳,放我下来!嗳嗳,大哥,你快放我下来!”
唐云像条鲤鱼似地扑腾着,嚷嚷着,“小弟还有要事要办,耽搁不得,若是不抓紧时间去办,今日还当真要被那韦灿把敲断不可!”
……都中长安城,不仅是桃红柳绿美人如云,还有诸多风景胜地,拍在前三甲的,的自然非曲江池、乐游原和慈恩寺莫属。
在唐代但凡称为“原”的地方,必然是地势高耸的所在,大明宫所在的龙首原如此,蓝田县附近的白鹿原如此,这乐游原也概不例外。
早在千年前前的秦汉,曲江一带就以风景秀丽而负有盛名。
有一天,汉宣帝偕许皇后游幸乐游原,迷恋于绚丽的风光,以至于“乐不思归”。
后来在此处建乐游庙,乐游原就以庙得名。
到了唐朝,权倾一时的太平公主在此添造亭阁,营造了当时最大的私宅园林,是为太平公主庄园。
乐游原位于长安城东南向,登原远眺,北面外郭城的千门万户,再远一些是宫殿巍峨的皇宫,,皆一一俯视如掌。
南面是风景秀丽的曲江芙蓉园,西南向是佛典重重的慈恩寺,最醒目的自然是高耸入云的大雁塔。
如此胜地,自然一年四季游人不绝,尤其三月上已、九月重阳这些传统佳节,更是游人如织,热闹非凡。
虽说目下是时节是初夏,但日中时分,阳光还是分外炙热。
悦来客栈的后院中,一布衣少年正埋头对着一堆竹器敲敲打打,如此这般他已忙碌近两个时辰,早已热得汗流浃背。
旁边站在俩人,一坐一立,坐在凳上的是个打着偏袒博的络腮胡大汉,立着的是个是穿着粗布衣裳的白胖小伙子。
这二人都紧盯着布衣少年的一举一动,几次要上前帮忙,都被布衣少年给制止了。
“我说云郎,你到底在作甚?
老哥看了半响,仍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茅诺打着偏袒博,仍觉得天气太热,手里举着把破蒲扇不停地往自己身上扇动凉风。
那和仲子人本来就胖,看上去似乎更热,不停挥动着那方用来擦桌子的脏毛巾一下一下扇着风。
但热归热,这二人始终没有离开,无他,他们的好奇心完全被唐云正在做的事攫住了。
“郎君,竹马小的见过,可小的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郎君这样的,这是什么竹马?”
和仲子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唐云抬起头,胡乱擦了一把汗,嘿嘿笑道:“别急啊,待会你们自会知晓!”
说着继续埋头敲打。
事不宜迟,必须赶在寅时之前将竹马彻底组装成功。
原本唐云可以更省力气的,但他早就意识到这竹马是个大财源,不肯轻易将此技泄露出去,因此他在和仲子的陪同下,一连跑了三四家作坊。
当然,他事先就绘制好了图纸,只让那些作坊按图行事即可。
目的就是让那些手工作坊只能管窥一斑,而不见全豹。
然后他再雇人将那四样部件一一送回悦来客栈,最后由他来亲自实施组装,以及最后的调试。
“云郎,你先歇歇吧,我看距寅时还有一个时辰,可别累出病来了!”
随着轻盈脚步声,宁姑娘端着一只黑漆托盘从客栈后门走出来,别的她也帮不上忙,但这端茶递水的活儿她还是能干。
若不是小娘子准备的凉茶,没准儿唐掌柜热中暑了也难说。
小娘子走上前,将新烧好的凉茶倒入唐云身后木案的陶罐中,又拿起陶罐,把几只小陶碗都倒满了。
“小娘子辛苦了!”
茅诺快步走上前,端起陶罐一饮而尽,仰头发出一阵惬意之声,“云郎你可真有福气,小娘连凉茶都烧得这么好喝,菜一定烧得更好吃了!哈哈哈!”
“大哥,”唐云笑着还嘴道,“你这话是不是在暗示小弟,你也想媳妇了?
要不小弟为你做媒,给你相个漂亮媳妇?
说老实话,你也老大不小,是时候找个漂亮女人为你暖炕,不然大冬天你不嫌冷啊?”
“去你的吧!没大没小,敢拿大哥说笑!”
被唐云这一番打趣,这粗犷大汉的表情竟看上去极不自然,竟有几分害羞之意。
唐云见了不由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娘子,你说咱大哥是不是想媳妇了?
啊?”
唐云把目光投向宁姑娘。
“懒得理你!”
小娘子却是摆过脸去,把纤腰一扭,“我去街上给你们买些茶点来吃!”
说着逃也似地快步走远了。
说笑归说笑,唐云手底下的活儿一直没停。
于此同时,在东市西面紧邻东市的宣阳坊,位于长安县署不远处的一座朱门大第的后院马球场内,也是十分热闹。
场内一皂衣魁梧男子纵马疾驰如飞,黑衣黑马,远看之下,犹如一阵黑色旋风。
场边的四五锦衣青年皆是鼓掌喝彩,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站在最前头的真是韦灿和萧炎。
“如何?”
韦灿一边鼓掌一边扭头向萧炎,哈哈笑道,“元奎的马术在都中那是数一数二的,就算是羽林军,也找不出几个这等好手了!”
说着伸手拍拍萧炎的肩膀,嘿嘿冷笑道:“贤弟,你的仇便是我的仇,昨日那唐云侥幸逃过一劫,但今日他可那么好的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