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宗有孙百余人,李豫是嫡皇孙。
史载他“宇量弘深,宽而能断。
喜惧不形于色。
仁孝温恭,动必由礼。
幼而好学,尤专《礼》、《易》,玄宗钟爱之。”
李豫英姿勃发,能文能武,因他有祖爷爷李世民遗风,因此深受玄宗李隆基喜爱。
十五岁就被封为广平王。
十年后的安史之乱,就是他,救国于危难之间,就连唐玄宗李隆基就夸赞“李俶”有唐太宗李世民的风范安史之乱中,李豫随同父亲——皇太子李亨前往灵武。
李亨在灵武即位,遥尊李隆基为太上皇。
李豫被拜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他披挂上阵,带兵先后收复长安、洛阳。
宝应元年,太上皇李隆基和皇帝李亨相继驾崩,李豫登大宝,是为唐代宗。
相对于翰墨丹青,李豫更喜欢弓马武艺,但他对那些文人墨客却是十分敬重。
又因为他深受皇爷爷李隆基宠爱,时常随驾在前,自然知道为太真娘子所制新舞配曲的是《红豆》词。
他还听说作《红豆》词的人是个奇才,不仅能作出这等阳春白雪的诗作,以飨读者,还深谙饮馔之道,以风味独特的美食满足他人口腹之欲。
皇爷爷对于他所制的烈酒与美味赞不绝口,太真娘子还央求皇爷爷带她去新丰的川味酒楼品尝美味呢。
“那豫儿可知那红豆词是何人所作?”
李虫娘面带笑意地问道。
“听说那人乃是新丰县的奇才,名叫唐云。
虽说此人是近来才开始崭露头角,然却大有名动天下之势。”
李豫笑看着姑姑道,“就连翰林院的李太白和吴博士等我大唐名士都对唐云赞不绝口。
侄儿对那唐云也是仰慕已久,只可惜无缘得见,待闲暇之时,侄儿定当亲往新丰……”“豫儿何必多此一举?”
李虫娘呡唇一笑,“那人如今已到了长安,豫儿想与他相交,想必不是难事。”
“哦?”
李豫眼睛目光炯炯,问道,“他在何处?”
李虫娘掩嘴一笑,抬起皓腕,向东市方向一指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李豫目瞪口呆,怔怔地望着已汇入东海人海中的唐云的身影,“姑姑,你说他就是新丰奇才唐云?”
“正是[新 www.xsbiquge.info]!”
李虫娘莞尔一笑,“只是这一路上,豫儿一直想着保唐寺之事,并未留心那布衣少年对不对?”
好半响李豫才收回目光,喃喃地道:“怪道姑姑对他青睐有加,倒真是侄儿有眼无珠,侄儿见他一袭布衣,却是俊逸非凡,却不曾想到他就是那新丰奇才!”
“豫儿不必后悔,”李虫娘笑着安慰道,“如今唐云到了长安,想必三五日之内是不会离开的,豫儿若与他有缘,自有再见之日。”
“姑姑所言极是!”
李豫笑着点头,忍不住又抬起头向东市方向张望,心中不知不觉已打定了主意。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今日出手助他脱险之人,正是他仰慕已久之人。
然而世间的事,就是如此奇妙。
就说他们姑侄二人,姑姑备受陛下冷落,侄儿却深受宠爱,然而这二人打小却是气味相投,惺惺相惜。
与其说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姑侄血亲,倒不如说他们打小在一起玩耍长大的朋友。
……东、西二市分据长安城的东西两端,后世“东西”这个词便是从此处而来。
西市的商行主营日常百货,走的是平民路线,而东市的商行主要经营珍稀货物,走的是奢侈路线。
唐云之所以选择下榻在东市内的悦来客栈,是因这东市位于皇城跟下,距离京兆府官署和长安县衙都很近,他此行最重要的事就是营救安明府。
东市显然是最好的落脚地,俩人在悦来客栈住下时,已是午时。
唐云叫客栈伙计将饭菜送到二楼上房,填饱了肚子后,他安顿好小娘子,独自出门去了。
在来长安的路上,唐云已将安家的事告知宁姑娘,宁姑娘知道情郎此行还肩负着饮酒安县宰的重任。
因此小娘子并不多问,只叮嘱情郎注意安危,早些回来。
唐云骑马出了东市北门,沿着皇城之前的大街,径直向东行去。
这条宽带数十米的大街直通长安城东面正门春明门。
而春明门之内就是兴庆宫,自开元二十三年之后,皇帝入住兴庆宫,这里便已成为唐王朝的政治中心。
行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远远看见皇城城墙之内矗立着一座巍峨秀丽的建筑,在正午的阳光下,重檐歇山之顶,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唐公子所看到的那座建筑,便是兴庆宫的标志性建筑物——花萼相辉楼,也是勤政务本楼。
面朝西面十六王宅的正是花萼相辉楼,面朝东市方向的是勤政务本楼。
站在楼上,整个长安城尽收眼底,皇城根下的东市就更不待言了。
六十里之外的终南山连绵起伏,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却有着犹如水墨一般的意境。
“站住!下马,出示门籍!”
兴庆宫正南面三门,中间一门是天子出入的御道,百官出入均走侧门。
皇帝临时召见近臣议事,则从西门入。
对于群官百僚而言,那是莫大的荣宠。
隔着城门尚有几米,唐云就两名顶盔带甲持戟军士给拦下了。
这是隶属于十六卫的监门卫军士。
“两位军爷,”唐云笑容满面地拱拱手道,“小民并无门籍……”两位军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眼睛一瞪,喝问道:“没有门籍不得入皇城,速速退却,皇城之内岂是尔等闲人随意出入之地!”
“两位军爷,”唐云依然笑容满面,“小民虽说没有门籍,却有一物劳烦二位军爷过目。”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块金牌,伸手送到两位军士眼前,“不知二位军爷可识此物?”
那金牌却是当初剑圣裴旻馈赠之物,唐云虽知道这金牌非同一般,但其威力大笑,他却是不知。
此时他表面看上去似乎十分镇定,心下就七上八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