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唐云摆了摆食指,嘿嘿笑道,“你都不用小爷我亲自动手,自会有人来收拾你……”“谁?”
李和子狞笑道,“莫非你这破落户还请了帮手不成?”
“不错!”
唐云向李和子身后伸手一指,“我的帮手便是县衙捕贼尉!”
一听捕贼尉,李和子蓦地回头看去,就在他回头的刹那,唐云这厮又动了。
李和子那张狞笑的瘦脸,此时看上去就更显狰狞无比。
他手捂裆部慢慢转过头来,指着唐云道:“你、你他娘的又使诈……”话未说完,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唐云面前。
“有么?”
唐云双手环胸,哈哈笑道,“我并没有骗你,你看捕贼尉带着不良人不是来了嘛!”
唐云说的是实话,方才他就叫大壮去醉月楼通知了新丰县的县尉郭锻。
唐代畿县有两个县尉,其中一个专掌治安捕盗之事,是为捕贼尉,又叫贼曹。
不良人的头领叫不良主帅,听命于捕贼尉。
今日是上已节兼酒神节,郭锻领着一帮衙役和不良人一早就在大街上巡视。
下午县宰大人要亲临醉月楼,他得负责官长此行的安危。
听说有恶霸当街凌辱良家妇人,郭锻立时就带人赶了过来。
若是平时撞见李和子作恶,碍于赵县丞的面子,郭锻或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今日不同往日。
“不长眼的东西!”
郭锻大手一挥,“茅诺,上锁,收监!”
“诺!”
一个魁梧大汉应声,领着两个精壮不良人当即冲上来,三下五除二就将李和子连同手下泼皮锁却了。
那魁梧大汉满脸络腮胡子,而且竟然是个“独眼龙”!因左眼包在一块圆形黑布之中,右眼精光四射!“唐云!你他娘的给老子等着,我李和子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李和子挣扎着,一脸狰狞。
“好啊,”唐云拱手一笑,“小爷随时奉陪!”
“带走!”
郭锻出声喝道,走出两步,突然又顿住脚步,回头将唐云上下一打量,笑道:“可是你把他们打趴下的?”
唐云微笑点头。
“少年人身手不赖啊!”
郭锻笑着摇摇头,“不过小心些,李和子很快会去找你的!”
唐云知道对方这是好心提醒自己,李和子等人今日吃了这么大亏,掉了这么大的面子,岂会善罢甘休?
“唐家郎君,好样的!”
“真他娘的痛快!今日真是大快人心!”
众人纷纷鼓掌叫好,石大壮笑着走上前,拍拍唐云的肩膀道:“云儿,没看出来你竟如此神勇!可惜我不在场,没看到你是怎么出手的!你何时学的武艺,教我两手啊!”
“送你八字箴言!”
“好,你说!”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大壮眨眨眼睛,愣道:“云儿,这分明是十个字……”“咳咳,”唐云笑着摆摆手,“不必在意这些细节!茵儿,我们走——”“云郎请留步——”便在此时,一个年约三十岁的美妇人从饭铺里快步走出来,向唐云款款一福,满脸感激之情。
“多谢云郎出手相助,小妇人感激不尽。
云郎若不嫌敝店简陋,请移步入内,容小妇人略备粗茶淡饭,以表谢意!”
唐云定睛一看,只见这小妇人体态丰腴,眉眼妩媚,的确是个令男人们想入非非的美丽尤物。
也难怪李和子处心积虑想霸占她。
“三娘客气了。”
唐云笑着拱拱手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小子不好叨扰三娘。”
“云郎若不应允,小妇人会心下有愧的!”
萧三娘低眉顺眼,对着唐云又是一福。
“云儿,既然三娘如此盛情,你我再推迟,可就有点不像话了!”
石大壮在边上哈哈笑道。
“也好,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叨扰三娘了。”
唐云笑着摸了下鼻子,拉起宁姑娘的小手,道:“茵儿,我等也饿了,不如吃饱肚子好快些去醉月楼。”
……午时一过,醉月楼门外就贴出了大红榜单。
榜前人头攒动,若非两名手执棓棒的衙役守在那里,说不准贴榜单的木架都要被挤倒在地。
唐云虽未曾参加过赛酒会,但从原主的记忆中,不难得知那榜单上所列便是从初赛中脱颖而出的十二名参赛者。
上午前来赴会的人少说也有上百人,现在百分之九十都已被淘汰出局了。
“云儿,我去看下!”
石大壮迫切地想知道唐家的酒有没有上榜。
“不必看了,”唐云一副智珠在握地笑笑,“定是榜上有名!”
光论度数,唐云酿制的烧酒显然甩唐酒好几条大街,这点信心他还是有的。
倒不是他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这不是他个人的胜利,这是后世科技时代的胜利。
“也是,”大壮搔搔后脑勺,笑得有些傻气,“你那酒连头牛都能醉倒,何况人呢?”
这乡村后生的心思很简单,能醉倒人的便是好酒。
唐云把前日大壮在他家喝趴下的事,当笑话对宁茵讲了一遍,宁茵听了觉既好笑,又十分好奇。
“云郎,什么样的酒如此酷烈?”
一碗能灌翻石大壮的酒,自然让小娘子甚是惊讶。
因为石家父子的酒量,在当地是尽人皆知的。
“到时你一尝便知。”
唐云坏坏一笑。
宁姑娘眨巴着杏眼刚要问句什么,忽听一阵急促马蹄声由远而近,两骑并髻疾驰而来,眨眼间就到了酒楼前。
前面白马上是一名年约十六七岁的美少年,生得唇红齿白,细皮嫩肉,身着华丽的翻领窄袖胡服,头戴珠帽,端的是英姿飒爽!后头紧跟一匹枣红蜀马,马上的少年年纪似乎只有十四五岁,一袭青色圆领袍衫,应是俊俏公子的仆从。
蜀马矮小,跟他娇小的身子倒是十分般配。
这主仆二人的出现,立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原本围在榜单前的人群也禁不住侧目以视。
“吁——”胡服少年公子翻身下马,落地轻盈中透着稳健,一看便是马术娴熟之人。
倒是那小随从却没主子那般潇洒,对马术一事显得很有些力不从心,不知是过于谨慎,还是生性笨拙,下马的姿势简直……不堪入目。
几乎像是抱树滑下来一般,落地后又没站稳,一屁股墩在了地上。
“噗——哈哈哈——”唐云以拳抵口,没憋住,大笑起来。
旁边的看客们也都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