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愈听愈火,两百多斤,一头猪恐怕也就两百来斤吧!两百多斤的胖子去踹一个柔弱小姑娘?
“大壮,好好炒菜!”
唐云叮嘱了发小一句,一挥手,“走,粽子,本公子倒想看看是个什么玩意儿!”
“要不要去喊磨勒大哥?”
和仲子问道。
唐云问道:“磨勒大哥现在何处?”
“在后院练他的大捶呢!”
和仲子说道。
“也好!”
唐云点点头道,“你去后院找磨勒大哥,就说前头有人闹事!我先去前头看看!”
来到大堂,见了那胡人,唐公子的眼睛就瞪大了,这家伙,这足有三百斤重好嘛!只见那胖子约莫三十余岁,发式甚是奇怪,长安城到处是胡人,唐云已是见怪不怪了。
可这胡人的样子的确很有些奇怪,说他是光头不对,因为他头上还有头发,而且还编了几绺小辫子。
此时那胡人蹲在地上,一手掐住香玉的下颌,一手指着地上的脏菜,笑呵呵地道:“吃吧吃吧!吃了老子就放了你!不吃,老子把你卖到青楼去!”
“求求你,求求你……”小香玉满脸泪痕,眼眸中满是惊恐,小身子骨抖颤不止。
胡人的身后歪歪斜斜地站着三名年纪不等的男子,俩人跟胡人梳着同样的发式,其中那个年齿最大的却是个汉人。
此人神情冷漠,看着同样被欺负的汉家少女,却是无动于衷,那两名胡人却是嘻嘻嘻哈哈大笑,引以为乐。
“住手!”
唐云怒喝一声,快步奔至近前,一把打开那胡人胖子的手,将香玉扶起来,“你是什么人?
敢在我的酒楼里闹事?”
“哈哈哈,”那胖子跟着站起来,没事人似大笑道,“莫非你就是此酒楼的东家么?”
“正是!”
唐云将香玉拉到自己身后,瞪着对方道,“小姑娘乃是新手,不慎弄脏了客人的衣服,这是敝店和小姑娘的错,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敝店二话不说包赔!”
说到这里,唐公子话锋一转,“可你欺负一个弱小小姑娘,就不对了!你看你一身肥膘,胖得跟头猪似的,竟忍心去踹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放肆!”
旁边一个胡人怒声喝斥道,“你敢侮辱郡马,好大的胆子!你可认得我家主子是何人么?”
骏马?
什么鬼?
唐云不解地眨眨眼睛,随即突然反应过来,莫不是哪位郡主的丈夫?
不对啊,郡主的丈夫岂会是胡人?
还是个长得像头猪的胡人?
哪位郡主这么没有眼光?
“你是究竟是何人?”
唐云喝问道。
那胖子却是不恼,拍打着胸膛,哈哈大笑道:“我,安庆宗,便是你们大唐的郡马!我爹叫安禄山,我不仅是你们大唐的郡马,我安庆宗还是你们大唐的三品大员,太仆寺卿!”
唐云闻言一怔,颇感意外,心道莫非这就是安禄山的儿子安庆宗么?
他隐约记得史书上提到了安禄山的两个儿子,安庆宗和安庆绪。
安禄山为了让李隆基放心,把自己的一个儿子留在长安,并且娶了皇太子李亨的女儿,当了大唐的郡马。
而太仆卿乃是大唐的三监九寺之一,太仆寺的长官!唐云心中一叹,皇帝老儿怕是真的是老糊涂了。
竟然让这头猪做了太仆寺的长官,太仆寺什么地方?
如果只用六个字来说唐代的官制,那便是——三省六部九寺。
自秦汉以来,三监九寺制度就设立了,至唐朝,尚书省成为中央行政机关,而九卿就变成了朝廷的事务机关。
九寺之一的太仆寺,通俗言之,就是管马的,正式而言,便是管理唐代马政的。
马在古代交通运输和军事武备上的重大意义,再怎么夸张也不为过。
因此历朝历代都十分重视马政,太仆寺掌管着全国马政、车舆、畜牧饲养以及宴会祭祀等,并且与唐代政治有很大关系,同时与唐代礼制、军事以及财政方面也有必然关联。
如此重要的一个职务,皇帝老儿竟然给了一个酒囊饭袋?
唐云胸中突然涌现一股绝望的情绪,大唐怕是真要完了!“那又如何?”
唐云冷笑两声,用手指指自己,“骏马是吧?
我实话告你,在本公子的酒楼喝酒吃肉可以,打人欺负人,不行!”
说着往食案上挑挑下颌,“这些酒菜我当喂猪,趁本公子尚能控制住自己之前,即刻给我滚出去!”
“好小子!”
旁边一胡人青年,挽袖子撸胳膊,“看来你是找死了!兄弟们,给我上,揍他狗娘养的!”
“且慢——”那名始终在边上冷眼旁观的男子,走上前附在安庆宗耳边嘀咕了一阵,安庆宗眼睛蓦然睁大。
“原来是千牛卫唐朗将啊!”
安庆宗笑着拱拱手道,“误会,误会,方才在下并不知道此酒楼是唐朗将所开,多有得罪!”
说着瞪了一眼摩拳擦掌准备上前揍唐云的两名家奴,喝斥道:“都给我退下!”
“抱歉!”
唐公子面无表情,伸手示意,“请出去!敝店不欢迎诸位!日后你们也休要到敝店来喝酒!”
安庆宗脸上的笑容不由一僵硬,仰头哈哈一笑道:“唐朗将,论品秩,我比你高,论身份,我比你尊贵。
我想你拱手赔罪,那是给你三分情面,没想到你如此不识抬举!”
“滚出去!”
唐公子言简意赅,懒得再说废话。
“老子若不是走呢?”
安庆宗却是不予理会,反倒是一屁古坐下了,抬头挑衅道,“你莫非还能拿我怎么样?”
安庆宗这叫有恃无恐,他虽是检校太仆卿,郡马自然也不及驸马,但他有个手掌十万铁骑的老爹啊!若不是大唐皇帝看自己老爹手中握有十万铁骑,他会如此优待自己?
唐云算个屁,千牛卫中郎将也不过是个毫无实权的虚职,他不过是个地位低贱的商人,岂可与他尊贵的身份相提并论。
简而言之,在安庆宗看来,唐云就是不识抬举,敬酒他不吃,就像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