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圣上!”余莫卿有些着急地看向了三皇子,不知该怎么办。
可是这种情况下,并没有人敢动。
三皇子眼眸低垂,微微打量着已经昏迷的圣武帝,不知在想些什么。
傅子文也是抿了抿唇,一时间不知自己是该上前直接擒住太子,还是怎么办。
余下的一众东卫阁的死士也只是在静静等着命令。
太子自然不会乖乖臣服,毕竟他骨子里就是娇纵和心高气傲,这么多年都盛得圣武帝宠爱,如今怎么能说捉拿就捉拿,让他的面子哪里搁,他眼神一冷:“你们想干嘛!想捉拿本宫吗?”
傅子文见太子情绪有些不对劲,但还是好言相劝:“太子殿下,圣上已经下令,还请殿下不要让微臣等难做……”
“难做?恐怕只有傅将军难做吧?”太子冷笑,“其余的,东卫阁的人!你们都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谁了!本宫是太子!是太子!是大昭的储君!”如今圣武帝晕了过去,所以太子说得有些猖狂。
可是人在情急之下,都会露出马脚,傅子文脸色也是一变,眼神一冷,沉声道:“太子殿下,您可别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咱们效忠的主子就只有一个……殿下,多有得罪!”说完,他立马抬手示意捉拿太子。
太子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太猖狂了,在场的并不止三皇子和余莫卿在,还有这个自己向来都提防着的傅子文,果然自己没猜错,此人并不能诚心如意。
他突然想到,对啊,现在在场的不过他们几个,他大可以嫁祸傅子文,毕竟东卫阁还在他手里握着。
这样一想,太子眼神一变,猛然笑了起来,笑声异常狰狞,他高举东卫阁令牌,高声道:“苍天为鉴!逆贼傅子文对圣武帝狠下毒手,其心当诛!死罪难逃!东卫阁听令!速速给本宫拿下逆贼!违者处死!”
东卫阁的死士一听,立马停了步子,面面相觑,不知是该听傅子文的,还是听太子的。
就连跪在圣武帝一旁的余莫卿也是脸色随即大变,她猛然抬头看向那边。
傅子文脸色也是大变,他怎么会想到太子当真大胆到如此程度,他眉头紧皱:“抗旨不尊,篡改圣意,太子殿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太子已然毫不顾忌,轻纵一笑,“逆贼傅子文举兵造反,毒害圣上,刺伤太子,太子率死士力挽狂澜!将军听得,还不懂吗?啊?”字字顿顿,无不透露着他的傲慢和不屑。
“太子殿下……”傅子文满眼不可置信,太子此举无意于将圣武帝不顾,分明是想趁机夺位,可是他现在又有什么办法,他也知道其余的人都是太子亲信,他完全身陷不义之地,根本没有还手之地。此时,他那双英挺的剑眉久久不能分开,整张脸充满了冤气和无力。
而此时的余莫卿凤眸也在不停转换,现在的局势有些超乎她的预料,她原本设计太子行刺,便是为了激起圣武帝的愤怒,所以才故意捡起三皇子的剑,又恰好在上面下了药劲不大的迷药,所以才故意诱导三皇子到太子身边,好让太子拔剑而去,又恰好派了连硕假扮玄矢一直跟在太子身边,趁太子意识过来想收手时,正好在他身后向他施加了内力,让局势一再紧张,让圣武帝对太子失望透顶。
原本一切都如愿进行,没有一丝差错,可是如今看来,她唯一的失误就是给剑上涂了迷药,否则在圣武帝醒着的时候,还能牵制太子一段时间。
她确实低估了太子的野心和胆量,毕竟是拿一城百姓的性命开玩笑的人,怎么会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嫁祸唯一一个不和自己在一个阵营的傅子文呢?又怎么会不知道在此拖延时间,根本不带圣武帝离开猎区前去医治,免得他再次醒来对他加以抑制。
她虽然知道圣武帝常年身着金丝软甲,只是他忽略了,皇子们的剑几乎是玄冰利器,太子虽然偏了位置,身后却还有一阵内力冲破而来,径直将利剑刺了进去。如今圣武帝肩膀还插着那把剑,却也不能拔出来,正不断留着鲜血,如果不得到及时的治疗,伤口必定感染,圣武帝说不定真会一命呜呼,想必太子在这时极有可能就此黄袍加身,一朝登基。
怎么办?难道她辛苦三年才换来的一次机会,就要就此破灭了吗?即使她并不同情傅子文,因为她知道就算这一次太子就此登基,暂时还威胁不到她,好歹她跟着三皇子还有口饭吃。只不过,只要太子坐上皇位,这意味着不仅大昭皇室很快就要分崩离析,更加巨大的屠杀即将来临,而那时她若在想扳倒太子,那就比登天还难了。
而如今,就算余莫卿武功在身,她也不可能上前活捉太子,毕竟还有三皇子在场,她并没有把握抵抗他们。
想到这儿,余莫卿眼神不禁有些黯淡,她抿了抿干涩的唇,只是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圣武帝,任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空气太过凝重,傅子文并未再废口舌和太子辩解,只是用一种阴沉的眼神逼问太子。
可是太子对这种眼神自然不屑一顾,他轻笑道:“傅将军,你还要倔强到什么时候,还不乖乖认罪?等着本宫亲自动手,那可就不妙了吧?”
傅子文捏了捏手里的拳头:“太子殿下,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一旦事情败露,你必定会被圣上处死!”
太子睨眼看向傅子文,嘴角毫不掩饰那轻蔑的笑容:“哈哈……傅将军,本宫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你,怎么会天真的想着,本宫还会因着一个将死之人,来对你留情?你可是杀害本宫父皇的凶手,是我整个大昭的罪人啊!哈哈!”毫不掩饰的笑容太过猖狂,着一打击着众人的耳膜,却无一人上前阻拦。
“来人!还不捉拿逆贼!是想违抗本宫被处死吗!啊!”太子下了最后通令,歇斯底里的模样犹如一个痴狂的疯子,要将眼前的人拉下地狱。
几个东卫阁的死士虽弄不清局势,但也听从了太子的话,立马上前将傅子文擒住,将他双手反扣在他的背上,让他不得动弹,又抬脚踢向了他的膝盖,让他跪了下去。
太子嗤笑了一声:“傅将军,新皇登基,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处决乱臣贼子,呵,现在,该是本宫说,傅将军,多有得罪啊……”眉梢一挑,他随意抽出了一旁死士身上的配剑。
“傅子文,怪只怪,你从一开始,效忠的都只是父皇一人,呵……”太子英眉轻挑,嘴角轻勾,原本英俊的脸上如今多了一份嗜血的狰狞。
谁知他才举起利剑,远处又传来一阵猛烈的马蹄声和呼喊。
“父皇!皇兄!”二皇子的声音像是一把突然冲出乌云的闪电,响彻天际,直达人们心脏。
抬头看去,只见二皇子带着四皇子和六皇子,及一只骁勇的骑行队正在往这边赶来,遥遥便看到这里狼藉一片,眼神满是不可置信和焦急。
太子脸色一变,根本不顾二皇子的呼喊,依旧抬手,准备在一切发生之前将傅子文处理掉。
可是傅子文一听到二皇子的声音,立马大声吼道:“殿下当心!太子造反!危险!”
一言既出,四下惊变。
太子脸色立马一暗,眼神中几乎迸发了仇恨和愤怒,毫不犹豫提剑刺来,根本不顾傅子文再接着说什么。
只是未料到他手中的剑与傅子文只差分毫,却被突如其来的一个飞镖给击中,太子的手被猛然一震,手里的剑立马掉落。又有一阵黑影猛然冲出,将太子双手反扣,当即制服了他。
原来是余莫卿也看到了二皇子的阵营,立马眼神示意连硕上前制止太子,留傅子文性命,可为太子谋逆作证。
太子眼神阴狠,才回头看去,只见制服自己的正是带着蒙面的黑衣人,他猛然一怒:“玄矢!连你也背叛本宫!是不想要脑袋了吗!”
黑衣人冷冷摘下面罩,一张与玄矢有些相似的面孔赫然出现在太子面前,可是他比玄矢更加人性,也多了一股令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太子双目怒瞪:“你……你是谁!你是谁!玄矢呢!”
然而连硕并未回话,二皇子等人已经下马赶了过来,见圣武帝受伤,个个脸上大惊。
四皇子抢先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父皇怎么会受伤!”
“究竟发生了什么?”二皇子神色阴沉,他不是没听到傅子文大吼的声音,又见太子被人制服在地,眼神疑惑而焦灼。
“二弟!二弟!你看到了吗!这些乱臣贼子,是要欺负我皇家后继无人呀!傅子文举兵造反,其心当诛!二弟,还不速速将他制服!”太子已经急不择言,也没管玄矢到底去了哪儿,只想着先自报为妙,便抢先控诉傅子文的罪行,又一个劲的挣扎着,想摆脱连硕的束缚,“竟还派着这些乱贼捉住了本宫!”
二皇子还没来得及思考,傅子文同样反抗起来:“二皇子殿下,苍天可鉴!太子言行不端,刺杀圣上,流通流安造反!圣上已下令微臣率东卫阁死士捉拿太子,择日大审,却不料太子当即陷害微臣!还请二皇子殿下明察!”
太子面色阴冷,死死瞪着傅子文,冷哼道:“你放屁!分明是你信口雌黄!欲意加害本宫!有三皇弟给本宫作证,本宫还怕你诬陷!”
一言之下,三皇子眼皮一跳,抬眸看去,神色不明。
二皇子难以听信两面之词,一时间也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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