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沙雅的店里出来李默默顺着运河边走边思索，李默默对于刚刚得到的消息无从下手考量，索性什么都不要去想了，一切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整合在一起反而保险得多。华灯初上，花街开始热闹起来，街上往来人流也开始多起来。李默默没什么别的心情乱转了，一个人往回走回去。
“?。”
其实他的声音并不大，其实也许他并没有刻意的引起自己的注意，但在有些吵闹的街头她仍是听到了他的声音，熟悉并且让人怀念。她设想过很多个重逢的场面，也许是在组织驻点，也许是在某驾车里，也许是在飞机上，也许是在警察局…却没想过是这么…不期然的偶遇。
远处是花街的香艳橱窗，运河对面街边小酒吧音乐有些嘈杂，往来人流涌动，他就坐在前面街口的露天咖啡店，以舒服的姿态抬头微笑，一如往昔。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他的变化，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依旧是带着某种温柔，或者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他曾经不喜欢暗色系，但今天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休闲西服，头发略长，眉眼的轮廓带着某种凌厉的威严。我该叫他什么？焦阳…还是老大？
“嗨。”李默默耸耸肩回应对方，勉强的扯起唇角笑笑。
“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李默默也寒暄一句，突然想起陈奕迅的那首歌，“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喧，和你坐着聊聊天。”脑子中想起那个男人低沉的唱着歌词的黯然，这个场景也是好久不见了吧，可是好久不见真的能够坦然吗？
迈开脚步，一步两步三步…不过是短短的十来步，李默默却希望路再长些，时间再慢些，脑子中还没构思好接下来要说的话，还没有想好怎么去迷惑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去武装自己，还没有想好怎么去…什么都没想好，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我们站在彼此的对立面，再也不能真实的看向对方了。
事实总是不能如人所愿的。走近他的身边，焦阳依旧笑着，扬扬下巴，“坐。”
虽只是单句，却听出了某种命令的意味，李默默苦笑，挺好的开始。
李默默拉开椅子坐下，殷勤帅气的服务生过来询问是否点单，“黑咖啡。”李默默点点头，服务生记录好就往店里走去。
她只是突然很想喝杯苦涩的黑咖啡，将心中泛起的酸涩冲下去。
“你看起来没怎么变。”焦阳偏着头笑笑，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不炽热也不冷冽，似乎只是偶遇老友的关怀和打量。
偶遇吗？我不信。
“呵呵，你倒是变了很多。”
“人总是会变的。”焦阳心中叹息，没想到再见面是这样的光景。
“是啊，人总是会变的，”李默默顿了顿，“所以我也是会变的。”她不喜欢这样惺惺作态的他，抑或者无关喜不喜欢，她只是有某种抵触的情绪罢了。但是她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呢，始终都是要面对的，不重要了。
焦阳闻言沉默了片刻，“你过得好吗？”这是明知故问了吧，她过得好不好我不是都派人去查过了吗，现在亲口问她是想要怎样的答案呢？
“你觉得呢？”李默默以为自己会低声下气，再不济也是会隐忍着和他絮叨聊聊过往套交情，但至少不是这样没说几句话就有些咄咄逼人的气氛，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这样的反应，看来很多东西计划是没用的，计划永远赶不上不变化，又或者是我还不够成熟豁达。
“对不起。”焦阳没直接回答她的刁难，“叔叔阿姨好吗？”
“不知道，失踪很久了。”确实也是失踪很久了，其他东西就看蒋叶的了。
“我不知道…”他苦涩的笑笑，“我不敢再回头去看，如果我早些知道也许…”也许我可以保护你，也许你会过得没那么坎坷，也许…
“和你没有多大关系吧，”李默默抬手挥挥，想要赶走什么似的，“很多时候很多东西根本由不得我们自己去选择，就像你当初一样不是吗？”
“就像我当初一样…”焦阳重复了她的话，“你恨我吗？”
“…”一时没想到他会问这句话，李默默没说话，恨吗？是恨的，他其实一早就做出了选择，最后却要把问题丢给自己，无论自己怎么去做结果都是会变成这样的不是吗？当时想通了的时候是恨的，但是，却也是明白的，他有他的苦衷，而我毕竟是那样的爱过他，不舍得他有一点点的为难，既然他需要我给出借口，那么那个坏人就由我来做，那些痛苦就由我一个人来承担，他有他要做的事，他有他不得不承担的苦楚，那样的她又怎么会恨他呢？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即便是我一直在他身边也不能改变他的选择，又何必去恨？
“命运有时候真的难以捉摸，当初…”他没接着说下去，“没想到还会见面。”
“我不恨，只是有些悲哀罢了。”
“谢谢。”谢谢你不恨我。
“很多时候命运也是给过我们选择的，选不同的路就要走向不一样的将来。”
“那么你选择了什么？”
“我？”李默默抬头，侍者送来咖啡，李默默端起咖啡轻抿一口，“选择活下去。”
“你叫乔?？”他没再纠结其他，兜圈子是没有意义的，她必定知道自己明白很多事情，也必定知道自己的疑问。
“老赛博帮助了我，随他姓这没什么。”
“你在美国过得不好？”
“也没什么不好，就看个人怎么看待罢了。”赌博、赛车、杀人、被杀…这些真实的存在过，也无需遮掩什么。
“我不知道你会走上这条路。你曾经是那么的…”
“人都是会变的，你不也这么说吗？”曾经是那么什么？手无缚鸡之力吗？那是曾经的我，那么你呢？曾经的你又何尝是今天的样子，人人都爱说曾经，但曾经也不过是回不到的过去罢了。
“对，是会变的…”焦阳冷冽的目光扫过来，“我在变，你也在变。”
“我也很惊讶你在如今的位置上，”李默默没收什么影响嗤笑一声，“那看在交情的份上我是不是可以寻求特权什么的啊？”
“如果你愿意，要什么特权我都给你。”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许诺。
“哈哈，你这么说我可是会误会的，”李默默敛下眉，“以为我还可以得到什么。”
“呵，”焦阳随意的抬手捋捋耳边的头发，“没什么好误会的，是你应得的。”
“这世上是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的，我想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学会的道理。”
“是吗？”
“你不好奇？”
“我确实很好奇。”
“所以呢？”
“但是我想知道的你就会告诉我吗？”
“哦？你想知道些什么？”李默默摊开手不在意的道，“还有什么是你没查到的？”
“你还是一样的咄咄逼人。”焦阳突然就笑了。
远处的保镖吓了一跳，老大是会笑的人吗？成天一副“冷面阎罗”的脸，这会儿…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唉，天性如此，改不掉。”
“我听说你不是这样的，听说挺冷淡稳重的，也很能干，”焦阳眯眯眼，“不会是遇见熟人所以放松了吧。”
“说不定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李默默斜眼挑唇。
“那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ps：有朋友说我太喜欢用对话来描写了以致于忽略了别的很多东西，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别人是不喜欢看对话的，我要从下一章开始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