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对了夜莺！我记得两天前是你十六岁生日了吧？”克洛丽思提议道，“十六岁是洛尔少女成年的年纪啊！要不今天就当庆祝，我去给你换身女孩子的衣服！”
“这……”夜莺环顾了一下众人期待的眼神，还是有点犹豫，“我不怎么过生日啊……”
“这离我家很近，我去去就来！”克洛丽思没等夜莺回答，就起身跑出去了。
“我……”杰西卡忽然站起来，“我也去外面醒醒酒！”
乔希看到杰西卡失落的样子，就跟在她后面出去了。
“你冷静点！”出了店，乔希追在杰西卡后面，试图叫住她。
杰西卡站住：“我……就是有点吃惊罢了。”她苦笑着回过头，“让我反应一下。话说回来，你还真不厚道呢！明明知道她是女孩子……”
“洛尔人的生存习惯就是尽量少透露自己的信息啊。”乔希耸耸肩，夜色也没掩盖住他笑容里的光芒。
“那你为什么喜欢她？”
“我……我也忘了，我有记忆的人生里都在喜欢她。”乔希笑得很认真，眼角的弧度里透着一点温柔，“大概是习惯吧！”
“那她呢？”杰西卡仰起头，小心翼翼地问。
“她也习惯我了——不过跟我是不一样的习惯方式。我们的关系应该已经就此定型了吧！只要她过得开心，我也不奢望什么了。”乔希扭头对杰西卡无奈地笑笑。逆着光，有点看不清他的眼神，不过他的语气里是惊人的平静。
杰西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先回去招呼了，你也早点回来。”然后乔希就进屋了。
屋子里，克洛丽思正在推着夜莺让她进里屋换衣服。
乔希起了一把哄，就把夜莺推进去了。
“杰西卡呢？”布雷诺问刚坐下的乔希。
“她在外面吹吹风，就来。”乔希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过了一会儿，杰西卡就回来了。她什么也没说，走到桌边坐下，盯着酒杯愣了一会，才回过神问乔希：“夜莺呢？”
“她跟克洛丽思在里屋换衣服。”乔希慢悠悠地剥着面前的一小盘坚果，不时抬头朝里屋看看，“被克洛丽思拉着化妆折腾头发，估计得要一会儿。”
“来啦来啦来啦！”克洛丽思欢快地从里屋跑出来，坐到众人中间，看着夜莺扭扭捏捏地从里屋走出来。
夜莺换上了洛尔女子的长裙，繁复的花边加上洛可可的首饰，确实失了不少灵巧感，但却多了少女的温婉可爱。两条又长又粗的麻花辫能看出有点疏于打理，但却让夜莺比起原来那样的短发，像是完全换了个人。
乔希鼓了几下掌：“十来年没见你这么打扮了！”
夜莺转了一圈，检查了一下裙摆，然后走到桌边，问布雷诺：“奇怪吗？”
布雷诺盯着夜莺惊讶地张着嘴巴，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是知道你把头发藏进了围巾，但是没想到有那么长啊！”亚历山大倒是淡定。
夜莺摸了摸脑后的两根大麻花辫子，然后晃了晃脑袋——好久没放下来了，一时竟然觉得脑袋很不自在。
“她都不让我给她多戴点装饰品。”克洛丽思失望地嘟囔着，“连两根辫子上的丝带颜色不一样都不让我调整一下。”
杰西卡走到夜莺身后，轻轻扶了一下夜莺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动，然后把自己发捎上的两个发卡拿下来，别在了夜莺的辫子上：“这样，就看不出来丝带的颜色不一样了！”
夜莺回过头，杰西卡笑得很释然，夕阳在她脸上都跳动得那么明快。
“亚历克斯！”一个兴奋的声音叫亚历山大。
众人回过头——身后站着一个银白长发的男人——路德维希！
“陛…下，”亚历山大连忙把声音放低，“您怎么……”
路德维希一点也不怕生地在亚历山大旁边坐下：“我前几天来的时候把小埃德的东西弄丢了，回来找找。刚刚经过门口的时候，看到你坐在这。”
“欢饮光临，您又来了。”乔希连忙迎客，起身去吧台拿酒杯。
路德维希的眼睛里闪着光：“亚历克斯卿，你们是在这办派对吗？”
没等亚历山大回答，路德维希就因为看到坐在亚历山大旁边的布雷诺而兴奋地叫了出来：“小弗雷德！你都长这么大了！”
布雷诺下意识地往边上坐了一点：“陛下，贵安。”
路德维希上来就是一个熊抱：“果然跟我预料的一样长成美少年了！你还记得我？”路德维希揽着布雷诺的肩膀，“上一次见你是九年前的风之子了啊！那时候你才十四岁。”
“怎么会忘……”布雷诺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茬，只能愣愣地赔笑脸。
“你怎么会跟亚历克斯在这里？这是什么派对？”路德维希打量着桌上的其他人。
“是夜莺招待了几个朋友，顺便在这儿给乔希试菜。”布雷诺指向夜莺。
“……陛下…贵安。”夜莺有点反应不过来，学布雷诺的样子问候了一声。
路德维希眼睛一亮，快速站起来走到夜莺面前：“你是洛尔人？”
“是……”夜莺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毕竟这个男人是大陆最强的王……“我跟乔希是发小。”
“我能见见你的父母吗？”路德维希忽然毫无预兆地问。
“咦？”夜莺惊得全身一震——似乎路德维希对她很有好感嘛……但是这也太突然了。愣了好一会，夜莺才反应过来，“我是孤儿，我也不知道我父母在哪。”
“哦……”路德维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的不恰当，“抱歉抱歉，突然提出那么奇怪的要求，我只是觉得你有点眼熟。你叫夜莺是吗？”
“是。”
“介意我加入你们吗？”虽然那么问，路德维希却早就坐回亚历山大旁边的位置上了。
“不…不，怎么会！”夜莺也连忙坐回桌子边上。
“他好像确实比我美，眼睛好漂亮！怎么会有睫毛那么长的男人？”克洛丽思凑到夜莺耳边悄悄地说，“好想给他化妆试试。”
“还是算了吧！”夜莺低头悄悄回话，“听说这位王性情很阴晴不定的。”
“我……我紧张了怎么办？”杰西卡一直在揉裙摆，她凑到夜莺旁边，半天挤出这么一句。
乔希把擦干净的酒杯放在路德维希的面前：“杰西卡，厨房开始忙不过来了，你去帮忙吧！”
“好……好！”杰西卡连忙站起来，跑向里面的厨房。
乔希看她有点好笑的样子，叹了口气，然后在杰西卡的位置坐下：“今天本店到了很多新的小吃，刚刚我已经让厨房再做一点了。”
“谢谢！”路德维希对乔希露出笑容，然后看了看夜莺，忽然把自己耳朵上的一对耳环拿下来，“这个送给你，当做你今天邀请我的谢礼哦！”
“这个…”夜莺还没来得及拒绝，路德维希就走到她身后，把耳环夹到她的耳朵上。
“它们不是贵重的首饰，不过也许会对你有用。”令夜莺感到意外的是路德维希的手指细致而且轻柔，一点也不像出入修罗场的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