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走两步跟着过去与齐老夫人一起将自家大姐扶了起来,脸上挂着温和笑容,似是方才那个咄咄逼人冲着齐大小姐发作人不是她一般:“大姐,你这是做什么,这不是让你婆婆为难吗,原本就不是你错,不过就是我跟齐大小姐有些问题要说道说道罢了,怎么你还请上罪了?原本就没有多大事儿,说开了也便好了,关起门来,你们还是一家人,齐夫人,你说是不是?”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静王妃这话真是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说关起门来,就是静王妃,我说句攀高话,因着我这儿媳妇,也都是一家人啊。”齐夫人笑得脸上都是花,赶紧承好接下了恋竹话。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定那里不动女儿,这孩子从前虽脾气大了些,可也还算能分清轻重,不至于像今日这般不分青红皂白,怎今日这样鲁莽?
越看越是生气,跟大儿媳妇怎么就差了这样远呢。
“还愣着干什么?王妃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还不过来赔罪。”呵斥了女儿一句,真是不让人省心。
恋竹面目平和地看了杨老夫人一眼,脸上笑容不变,再望向齐梦媛,眼底却是起了寒霜,盯着齐大小姐不情不愿样子眯了眯眼。
还不服气是吧?让你赔罪还委屈了你不成?看来真是没吸取教训,总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也是,自小娇生惯养,母亲训斥几句,哪里会真放心上。自然是不痛不痒。
哼,娘家奈何不了你是吧?就不信婆家你依然是这般嚣张,今天还非得把你制得服服帖帖,让你不敢再大姐面前猖狂。
否则恋竹觉得自己上对不起天,下对不起地,中间对不起挺着七个月身孕还要去看她大姐。
“是梦媛不是。还望王妃不要见怪。”齐大小姐被母亲一呵斥。磨磨蹭蹭走过来,先是看了她娘一眼,才不甘愿地随随便便对着恋竹福了福身,无甚诚意说了一句。
“梦媛这说哪里话。见外了不是?咱们自家人口角几句,过去也就过去了。”恋竹笑逐颜开地走上前去,主动伸出双手去扶了齐大小姐一把。好似刚刚她行了多大礼一样,倒把齐大小姐唬了一跳。
“梦媛说起来还比我大上一岁是吧?”恋竹甚是亲密地话起家常:“听家姐说,去年嫁到了……”恋竹皱皱眉。显出思考样子,“永昌侯府?”恋竹看着有些不确定,一脸询问表情看向齐梦媛。
齐梦媛一听静王妃提到她婆家,当即变了脸色,却还是强强让自己恢复了神色,态度比刚才略恭敬了一些:“是,梦媛于去年嫁到了永昌侯府。劳王妃记挂了。”
恋竹可没错过齐梦媛脸上一闪而逝惊慌,看着齐大小姐收起一脸不忿。强自镇定样子,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还以为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呢,也不过如此。
“看我,方才差点儿记不起来。整天要管着偌大王府,事情一多记性就不好了,家姐还常取笑我年纪尚轻记性就如此不济了。”恋竹一副自嘲样子。
“我呀,自小跟家姐是亲厚,见不得一点她受委屈样子,齐夫人和梦媛可别介意,刚才一气确是有些急了,还想着要是齐夫人这里没能妥善处理,倒是要找梦媛婆家给调节调节呢。是我不是了,齐夫人如此明事理之人,自然是不会给儿媳妇一点委屈,哪里需要梦媛婆家人再出面调停呢。”说完自己笑了一下,不管整个厅堂一片不正常安静。
齐夫人深深地看了静王妃一眼,她自然知道自己女儿性子,心知她根本就是面服心不服,也是自己刚才训斥了,才不得不做个样子过来赔罪,她还想着这事过了,要好好敲打敲打女儿,做人家小姑子就要有个小姑子样子,她婆家做人家儿媳,若是能有她大嫂一半懂事,也不至于像现这样让她挂心了。
却没想到静王妃突然提了女儿婆家,这是警告了。
她是真没想到静王妃居然护自家姐姐周全至此,一副不让女儿彻底认错誓不罢休姿态。
齐夫人张了张嘴,欲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张口。此刻若说什么都是她一味护着女儿,倒是辜负了大儿媳方才懂事,也会让两个儿媳寒心。
心里只有暗自着急,真怕她那个不懂事女儿,平日也还算聪明,此刻却听不懂这话里威胁,经过刚刚静王妃发作,她现可是相信静王妃必然是说得出就做得到。只盼女儿能真聪明一回,赶紧服个软,日后改改这做派。
齐夫人真是多虑了,她女儿此刻心里比她还惧怕,脸上镇定早已不复存,倒是有些惊惧,她哪里敢把娘家做派让婆家知道,今日回得娘家来也是因为早上与丈夫口角,再次挨了婆婆训斥,若让静王妃上得门去,凭着她这不吃亏性子,自己日后永昌侯府哪里还有立足之地。
不得不说齐梦媛还没有被嫉妒冲昏头脑,不至于愚蠢到家,总算明白今日她作为不过是拿鸡蛋碰石头,到后绝不会两败俱伤,只因伤只会是她。
“王妃……”齐梦媛讷讷张口,虽明白方才作为不妥,但一时要她拉下脸面来说软话,还是有些张不开口,可见还是涉世未深。
恋竹却是当没听到她话一般,回转身来,并没有坐到齐老夫人相让位置,又挨着自家姐姐坐下,拉着姐姐手:“大姐,不如我让千叶和千朵来伺候你吧?”
“大姐身边又不是没有丫头,怎么还能从你那要人呢?”初竹嗔怪地看了妹妹一眼,这丫头,现是一会儿一个主意,也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就这么多心眼儿了。
“就是啊,咱们齐家虽然不若静王府那般,可定不会少了伺候你姐姐人,静王妃呀,真是太心疼你姐姐了。”齐夫人突然听得静王妃如此提议,吓了一跳,忙忙接话道。
这要是真从静王府拨两个丫头来伺候大儿媳,传出去成什么了?没让人说齐家亏待了静王妃姐姐。
“齐夫人,你不知道,这两个丫头初就是跟姐姐身边,是姐姐嫁过来时候担心我日后去了静王府身边没个得力人,这才把自个儿用惯了丫头留给了我。”
说着瞧了齐梦媛一眼:“如今我瞧着姐姐身边也是用人时候,就想让她们再回来,我想着,若是自己不能常姐姐身边,有两个丫头陪着也是一样,这两年两个丫头我身边,也算跟我心意相通了。”
等就是齐老夫人接话,今儿非得让她给下个保证不可,若不说出点儿什么,也莫怪她弄过来两个人当耳目了。
至于千叶和千朵,谁会去追究到底原来是不是林大小姐丫头,反正她是不知道,也就顺嘴一说。
“妹妹,姐姐这里真不用,身边人先也够用,若是不够,我自会跟娘说,娘也不会亏了我。”初竹岂会不明白妹妹一番心意,不由心里有些愧疚与酸楚,自来都是她们担忧这个妹妹,从什么时候起,妹妹长大了,也开始护着姐姐了,这样强势甚至有些咄咄逼人妹妹,却是她见过漂亮妹妹,心里暖暖。
“说是,齐家哪里会亏待了自家大奶奶,静王妃若是放心,我齐家必不辜负静王妃信任。”齐老夫人几乎可以说是有些郑重地出口,也由不得她不如此郑重,今日若不得她一句话,只怕事情不会善了。
“齐夫人既然这般说,若姐姐当真身边人得力,我也就不再坚持了。”恋竹应了话。
只是话自然不会说死了,今日保证不过是求得一时心安,日后会发生些什么又有谁能预料,端看齐府众人如何作为了。
如此,恋竹自个儿唱了黑脸,初竹不自知情况下配合唱了红脸,妙竹小妹充当了看客学习一番,这一出戏也就算完满落幕了。
劝了齐夫人硬要携着二媳妇及女儿送出来美意,恋竹只说要慢慢送了大姐回院子,还要劳齐二奶奶一起过去,待送了大姐再带着出府,万不敢再劳动齐夫人了。
齐夫人明白这是要私下与姐姐说些话,自不会再坚持,但听得指明二媳妇过去相陪,感叹初竹这王妃妹子从前怎会让人忽视了。
离开齐夫人院子,恋竹私下又叫了眉宇过来,嘱她必定留心照顾大姐,尤其防范齐梦媛些,若发现有任何不对之处,差了人去王府找她就是,一切以大姐为第一,凡事有她做后盾呢。
这才带着些许心事稍稍放心离去。
初竹着将军府马车,由小林子亲自赶车,将妙竹也送了回去。
分别时妙竹看着二姐恋竹眼睛熠熠发亮,眼里流露出崇拜,直说二姐今儿个真是让她觉得刮目相看,那般厉害样子。
恋竹好笑地看着小妹,嘱她回去后切不可对娘提及今日事,以免娘知道了会担忧,日后大姐这里她们两人多注意便是,妙竹自是点头如捣蒜,听话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