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孙一凡抓着甲胄从老酒鬼的酒窖里退出来时,甲胄立刻就和孙一凡翻脸了。
甲胄指着孙一凡的鼻子大吼:“你,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拦着我,你不要忘记,这是你接下的生意。”
不等孙一凡开口说话,甲胄又继续说:“我主子的唯一心愿,就是要让那个小鬼修穿上我,去登仙路,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孙一凡终于有机会开口,非常认真地说:“是,这一切都是你主子的心愿,可是你主子有没有想过,小角她是不是愿意?就像是你主子当年舍弃了她和她的家族,你主子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也许她愿意随你主子一起去赴死呢?”
见到甲胄哑口无言,孙一凡又继续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便你主子是他娘的仙人,是不是也要体会一下别人的感受?”
站在酒铺里等候的封青书、莽汉和五个丫头,见到孙一凡和甲胄回来就开始争吵,也是大吃一惊。
甲胄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不服气地说:“可是你不要忘记,你接下了这趣÷阁买卖,你要完成它。”
孙一凡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非常严肃认真地说:“你放心,我接下了买卖,就一定会完成的,这个不劳你费心。”
甲胄紧接着就蔫了,有些无奈地问:“可她若是一直不接受的话,这到底要怎么办?”
孙一凡看到甲胄的样子,知道甲胄并非是有意要对自己发火的。
甲胄已经在杂货铺里待了太久,他希望能够回到自己的主子身边去。
所以他见到了小角之后,迫不及待就想要与小角融合,并且试图用自己的意识去控制小角。
但是一切都不是它所想的那么简单,小角的前世与它主子之间的爱恨纠葛,又岂是那么容易就一趣÷阁勾销呢?
孙一凡看到甲胄平静下来,继续说:“当年的事情,谁又说得清,道得明?只怕即便是你的主子亲自,与小角的前世当面对峙,也是免不得要说一句‘当局者迷’,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你实在是太着急了。”
在孙一凡如同训斥后辈孩童的训斥下,甲胄居然出乎意料并没有丝毫的反驳。
最终,甲胄彻底的沉默了,重新化为一片破布头,伏在孙一凡的肩头。
见到肩头上甲胄回归破布头,孙一凡也是不禁摇头叹息一声。
恰在此时,老酒鬼领着小角从酒窖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孙一凡等人,老酒鬼说:“你们还是走吧。”
孙一凡躬身向老酒鬼行礼说:“那么我们就告辞了,不过有些事,终究不能一味逃避,也希望酒大人不要过分阻挠。”
孙一凡最后一句话,摆明了是在警告老酒鬼,他看得出来老酒鬼终究还是左右了小角的决定。
言罢,也没有等老酒鬼开口,孙一凡最后看了一眼小角,随后便领着人转身离去。
看着孙一凡等人离去的背影,老酒鬼实际上也陷入了一个左右为难的境地。
恰在此时,一个人踏入了酒铺,非常恭敬地对老酒鬼说:“酒大人,在下李文彦。”
老酒鬼看也没看来人,只是冷漠地问:“李家人?你来这里干什么?”
李文彦微笑着说:“酒大人虽然多年隐居在寿窑镇上,但是文彦祖辈也常提起酒大人。”
老酒鬼听到李文彦顾左右而言他,有些不耐烦地冷哼一声:“哼,李青戈那个老家伙会惦念我?还真是稀奇了。”
被老酒鬼直接点破,李文彦顿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反倒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老酒鬼不耐烦地摆摆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要是没事就给我滚蛋。”
李文彦没想到老酒鬼脾气会如此的古怪,只能陪着笑脸说:“酒大人,其实那孙一凡就是不识抬举,如今已经得罪了不少人,没想到他在酒大人您的面前,还敢那样张狂,刚才那番话便是晚辈听了,也觉得实在是太过份。”
老酒鬼并没有开口回应,但李文彦的这番话确实让老酒鬼感到有那么几分满意。
李文彦毕竟是门阀大族的子弟,非常善于察言观色,看到老酒鬼的面容便知道老酒鬼的想法。
知道老酒鬼实际上确实不满孙一凡临行前当面训斥的话语,李文彦赶紧说:“酒大人,那孙一凡如此张狂,真的是应该给他一点教训才是。”
老酒鬼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李文彦,突然笑着说:“你叫李文彦?就是那个被孙一凡削了三钱福运的小子?”
听到老酒鬼的后半句,当真是让李文彦面色一僵,那件事算是李文彦这么多年来身上最大污点。
不过,李文彦还是很快控制住情绪,不悲不喜地说:“酒大人明鉴,这趣÷阁账晚辈早晚会讨回来。”
老酒鬼闻言顿时咧开嘴笑了:“呵呵呵,就凭你?即便是苏元聪都不是他的对手,你比苏元聪如何?”
老酒鬼的一句话,问的李文彦是哑口无言,脸色瞬间就变得铁青。
要说李文彦也算是颇有自信之辈,但他还没有自信到,可以和上清派大师兄相提并论。
见到李文彦脸色铁青,老酒鬼笑着说:“行了,你还是走吧,你不是孙一凡的对手。”
听到老酒鬼下逐客令,但李文彦也还是心有不甘地说:“酒大人,难道您就能够容忍孙一凡放肆?”
眼见到老酒鬼似乎无动于衷,李文彦又接着说:“今日的事情,若是传出去的话……”
话都没有说完,李文彦突然感觉到酒铺里瞬间变得冰冷刺骨,老酒鬼和蔼的脸瞬间变成青面獠牙。
老酒鬼用阴森的声音对李文彦警告说:“今日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了,我会要了你的命,李青戈也保不住你。”
看着老酒鬼青面獠牙的样子,感受到老酒鬼身上的那股杀气,李文彦赶紧结结巴巴地说:“酒,酒,大人,放,放,放心,我,我绝对不会,不会说,说,说,出去的。”
老酒鬼冷哼一声,挥手将李文彦丢出酒铺子,然后说:“滚吧,真是晦气。”
李文彦被丢出了酒铺子,当真是灰头土脸,可是看了一眼酒铺子,他也不敢有任何逗留,赶紧爬起来便走。
看着李文彦离去,小角轻声对老酒鬼说:“师父,希望您不要为难孙一凡,他毕竟有恩于弟子。”
老酒鬼收起青面獠牙的样子,和蔼地摸摸小角脑袋说:“放心吧,便是看在杂货铺那老东西面子上,我也不可能为难他。”
只是尽管嘴上这么说,但在小角没有察觉的时候,老酒鬼那双鬼火眼睛隐隐浮现出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