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无数次,这个微笑出现在他的梦里,如此清晰而真实。
而这一段时间,他却从来没有梦见过她。他多希望能梦见她啊,因为有她的梦里,是他唯一可以放松和沉醉的港湾。
许只只,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你是在怪我吗?还是你一直都在恨我?
陈院长望着这个昔日高傲的身影此刻变得无比寂廖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倾刻坍塌。她心里也有说不出的难受。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原来他对只只的情感,要比她相像中更为深沉。
于心不忍,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道:“孩子,只只那么爱你,一定不希望你因为她这么痛苦。故人已逝,活着的人还要坚强一些。”
冷南夜摇了摇头。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转身,眼眶猩红地望着陈院长。
“一定是只只恨我,所以才希望以这种方法消失在我的世界里,让我痛苦对不对?”他用双膝跪爬到陈院长的脚下,抱住她的腿,哑声哀求:“陈院长,我求求你,告诉我她还活着!哪怕我一辈子都不再找她,只她还活着!”
那是怎样一个目光啊,陈静兰试问自己走过了大半生,见过了太多悲欢离合,生离死别,可这一刻,却还是被那双充满无数希翼与渴求的目光震撼到了,仿佛是陷入深渊的信徒渴望神灵救赎,那只紧紧抱着她双膝的手,像是在苍茫的大海中抓住的最后一块浮木。
老院长头发已经白的差不多了,对一些事也看开了许多,却在这一刻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
“孩子……”她鼻尖通通的,嗓音也颤抖的厉害。
冷南夜凝视着她,仿佛感觉到什么,有一瞬间,他眼中掠过一抹她不愿看到的破碎的光芒。
抓着她腿的手一点点滑落下来。
他垂下头,好一会儿,泪水顺着男人长长的睫毛滑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可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艰难地撑起身子。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说完,他甚至没有再看那个墓碑一眼,疯了似地朝山下奔去。
站在不远处的福利院的工作人员以及程睿看到这一幕,都不禁红了眼眶。
冷南夜跌撞地冲下山,钻进自己的车子里,迅速绝尘而去。
程睿见状,脸色一变,他从来没见过老大这个样子,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连忙上了另一辆车,追上。
冷南夜的车子是开到吊桥前面不远处的时候出的事,车子狠狠撞在路边的栏杆上。
交警很快赶了过来,路边拉起了警界线,警笛响成一片。
好在还有一丝理智的冷南夜及时踩了刹车,要不然非翻到江里去不可,程睿觉得如果那样恐怕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人民医院。
病床上,冷南夜额头绑着绷带,凝视着天花板,神情呆滞。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消毒药水和酒精的混合味道,仿佛还有某种生命流失的味道。
程睿望着这个在所有的困难和强大的敌人面前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男人,此刻却像是一片凋零的落叶。心里像是被人用刀捅着一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