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顾倾城再也回不来的时候,莫长安忽地深觉这世道有些荒唐,更是质疑,宿命一说,未免残忍至极。
沈惜年在顾倾城亡故之后遇见他,她以为他是自己一生的归宿,倾其所有沦亡其中。可天意弄人的是,在他还活着的时候……这须臾的十几年中,两人城南城北终未曾相见。
若是沈惜年早几年遇见顾倾城,大约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而若是顾倾城亡故的时候,沈惜年无法看到,更无法触碰,那之后与顾连城的纠缠,便不复存在。
可偏生不巧的是,他们正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
对此,莫长安难免有些牢骚发出,望着夜白便是一阵摇头叹息,夜里更是邀约他,一同饮酒谈心。
好在这一次,夜白倒也是给面子,二话不说便点了头,如常赴约。
于是,那天夜里,莫长安和夜白两人,一直喝到白昼时候,直到莫长安问了夜白一句,为何沈惜年和顾倾城受到这命运的捉弄,夜白才止住了手中的杯盏,好半晌不曾回答。
想着夜白少不经事,即便做了师叔也不过二十出头,莫长安便释怀了许多,毕竟这话若是夜白问她,她也指不定能回答出什么所以然来。
如此一番胡闹,两人便都清醒的回屋,各自散了去。
莫长安是千杯不醉的好酒量,倒是不想,遇到夜白这个酒量也是过人的对手,这样一来,她好歹细数着,夜白除了修为不错之外,又添了一个优点。
次日,莫长安起的极早,即便宿醉,她还是匆匆爬了起来。
稍稍整理了一番思绪,她便又是精神头十足,笑着敲开了夜白的屋门。
“何事?”不出所料,夜白衣着整齐,眉眼淡淡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师叔早啊。”莫长安嬉皮笑脸,昨日的沉郁消失不见:“一起聊聊吗?”
夜白瞟了眼她,径直拒绝:“不必。”
“那一起用早膳呗?”莫长安歪着脑袋,攒出一个自认为惹人怜爱的笑来:“再不行就一起出去转转咯?”
“我都不想。”夜白冷静的说着,好整以暇等着莫长安炸毛。
“不想啊?”莫长安了然,心平气和:“那拉倒呗。”
小姑娘耸耸肩,依旧笑的欢实,丝毫看不出不悦。
说着,她转了弯,立即便兀自迈起步子,打算离开。
“莫长安。”夜白叫住她。皱眉:“你到底什么事情?”
他倒是不信,一大清早她来找他,还端着那么寒碜人的笑,就是为了给他问个安。
“没什么事儿啊。”莫长安转身,翻了个白眼:“你这人真是……一点都不上道。”
她就是想着叫上这狗东西一起去天街城里有名的福来居蹭一顿醉鸡罢了,既然他这般甩脸子,大不了她不找他不就好了?
“你昨日不是还为沈惜年的事情忧心?”夜白悚然,有些难以置信:“怎么今日立即便如此欢腾?”
好歹昨日那几壶酒不是白喝……那伤感他也看的真切。
“哎呦喂!”莫长安怪模怪样的瞧着夜白,忍不住嫌弃道:“师叔原来还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啊?”
她摇着头上前,不客气的想要拍拍夜白的肩膀,却还是被他提前退了两步,躲了过去。
心下不甚介意,莫长安只继续道:“人呐,活在这世上呢,实属不易。伤感什么的,一觉过去也就罢了,若是要去较真儿,未免活的太累。”
她昨日确实为沈惜年和顾倾城有些惋惜,可怜悯心泛滥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到底是不存在的。
有些事情,没必要当真去矫情,便最好一觉睡去,忘了彻底。她不敢说沈惜年的事情如是有一天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会如何处之,但至少她如今再如何难过唏嘘,沈惜年不会好过多少,顾倾城更是不会活过来。
“你倒是洒脱。”夜白挑眉,难得觉得这小姑娘顺眼一些:“今日来问好,想来是惦记着哪家的吃食了?”
既是顺眼了一些,自然可以稍稍如她的意一次。
“师叔此言差矣。”小姑娘心里头惊喜万分,面上却是一副正经十足的模样:“我瞧着师叔太瘦了些,委实形容憔悴,便想拉着师叔多吃点营养的物什,也好将来吸引几个俏姑娘,生个七八十个大胖小子,好歹春风得意一把!”
简单来说便是:师叔您老太虚了,得补补!
夜白哪里听不明白,就见他脸色一沉,方才瞧着她顺眼的劲儿顿时成了碍眼……怎么看怎么刺人。
“师叔这么严肃作甚?”小姑娘咧嘴笑起来,如凝脂一般的肌肤漫过灿烂之色:“其实……我方才是开玩笑的。”
夜白冷冷望她,回道:“一点都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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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节一下情绪,让咱们长安和师叔活跃下气氛哈哈,明天沈惜年就要知道真相了emmmm,有点小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