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像是想到什么一眼,慢悠悠的补充道:“哦不对,不止放出去,他,也是被我放进来的。”
林晚眼底闪现出一丝诧异,但沈思安根本不肯给她开口的机会。
“可是在医院里有人愿意听你解释吗?崔崇明一口咬定是你,那就是你,跟我一点关系都沾不上,因为…”
沈思安的得意的样子直逼林晚:“因为,我在陆商礼心里的位置,始终比你林晚要重要的多,他宁可为了我,把事情全部推到你的身上,也不愿意让我伤到半分。”
林晚的心里密密麻麻泛起了酸,这件事情就像是鱼刺一样一直扎在她的喉咙上,不过好在之前都是顺的,她只要不去碰到它,不去触摸它,就永远各做各的,相安无事。
但在此刻,沈思安想把这根鱼刺拔除,却没想到,鱼刺非但没有动,反而在她嗓子里转了个圈,她动,刺就跟着动,之前是痒,但现在是生生的疼。
林晚几乎说不出来话,该说什么,怎么说,她一概不知。
从头到尾都是自己被玩的团团转。
理智告诉她,沈思安的话不可信,不能上她的道,不能被挑拨离间,只是林晚不知道的是,更大的闷雷还在后头。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但是不想也知道,一定是落荒而逃吧。
沈思安此刻一定笑,笑她的愚蠢,笑她的不自知,笑她自不量力,笑她明知道前方没路还偏往火坑里跳。
林晚自己都有些想笑,今天来干嘛,来劝沈思安让她不要干涉自己的生活,但是没想到的却是,自己才是干涉的那一个。
林晚又想起来跟陆商礼的种种,鼻头有些发酸,她几乎用最大的力气忍着下楼,用全身解数跑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是开车过来的。
回头的时候天上飘起了雪花,砸在林晚的脸上,她朝上看去,呼吸撒在空气中,却被眼泪模糊了视线。
疼,眼睛疼,心也好疼。
林晚用手背抹了抹,热乎乎的,雪碰上去便会融化,她用力呼吸了几次,口腔被冷空气填满,愈发干涩起来。
雪很大,似乎是今年的第一场大雪,林晚感觉不到冷似的,慢吞吞的走向自己的车,脑子里却抑制不住的回放沈思安的话。
压抑着神经,林晚甚至不知道怎么思考。
“他没对你说过什么承诺吧,因为他根本没把心思放在你身上。”
“你算什么啊林晚,你以为你有多高贵,挥挥手就会有人跟你屁股后面不离不弃?陆商礼如果对你真的好他会让你签合同?”
林晚听不下去了,沈思安的每句话对她来说,都是一道致命的伤害。
她从一开始慢慢的走,变成了小跑,最后甚至开始拼命狂奔了起来,身后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抓着她,阴魂不散。
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冷风吹的睁眼这个动作都很费力。
握住车把手的那一刻林晚还在不停的喘气,喘息中带着细细的颤抖,到最后低低的呜咽起来。
止不住。
林晚一只手捂住嘴巴,不能发出声音,至少,不能在这。
她一刻也不想多待,快速的上了车,发动,强忍住眼泪看路,打方向盘,但紧紧插钥匙这个小动作她重复了三遍也没插对地方。